骆顺和不同意樱木血的建议,他不想冒这个险。他对姚观所率领的大部队很有信心,觉得姚观应该已经能够稳操胜券了,所以骆顺和觉得有没有南番云的起义都无所谓。但是,骆顺和也不是万分肯定姚观能赢,毕竟战场形势瞬息万变,难以预料。如果南番云的骑兵部队真的很厉害,那么南番云率兵在东星城外拱卫东星城,姚观率兵杀到这里时,双方就将有一场恶战。
而樱木血心底也有自己的盘算。他之所以不想跟着蒋孤云的小队逃跑,而非要去找南番云,要去劝说南番云起义,一是为了从战略上考虑,尽可能争取南番云的力量来支持自己一方,二是樱木血想尽早救出麻雪叶琉。樱木血自己虽然已经逃出黑石监狱,已经逃出宫本剑藏的掌控,但是毫无疑问,麻雪叶琉还在宫本的手掌心里。樱木血知道,麻雪叶琉如今必定是每天都还在受着宫本老贼的折磨,这让樱木血怎能不心急如焚?如果樱木血现在跟着蒋孤云回到姚观军中,那么,等到大军杀至森凉堡,肯定还有一段时间。樱木血等不及了。他想要借助南番云的骑兵部队,先去突袭森凉堡,救出麻雪叶琉。再多等一天,他都觉得心焦。
骆顺和当然不会知道樱木血的这个真实想法,他只是觉得进退两难。如果能够争取到南番云的部队来反对宫本,那么樱木血获胜的机会将大大增加,而风险在于,要是南番云不肯帮助樱木血,那么樱木血前往南番云的营帐,无疑是自寻死路。骆顺和想采用保守的策略,不要冒险,但是樱木血却坚持要去南番云的部队驻地,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而枭首营的刺杀又随时可能到来。
最后,骆顺和心一横,就同意了樱木血的要求,因为他不想在僵持中浪费时间。他带领小队,保护着樱木血,迅速往南番云部队的驻地移动。大约奔波了半夜,骆顺和一队人马终于来到了南番云的部队驻地之外。此时正是夜深人静。但是借着月光,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南番云的营地内,站岗和巡逻的人马都是高度戒备,没有丝毫懈怠的迹象。可以看出来,这是一支纪律性很高的部队。
骆顺和让自己的小队隐蔽在部队驻地外面,不要闯进去,由他和樱木血两个人进去就行了。因为骆顺和与樱木血的武功较高,他俩可以悄悄摸进南番云的营帐里,如果整个小队进去,那就动静太大了。而且,这支小队埋伏在外面,也可以做个策应,以防骆顺和与樱木血遇上什么意外,到时候,好歹还有人能来救他俩。
计划说定,骆顺和也不废话,立即和樱木血出发,继续前往南番云的部队驻地。樱木血熟悉扶兰军队的营帐摆放规律,因此,骆顺和跟随着樱木血,没过多久就找到了南番云的帅帐所在。南番云部队的夜间巡逻虽然严密,但是,面对骆顺和这种轻功高手,巡逻队是没有什么用的。而樱木血有骆顺和的保护,樱木血自然也是没有被巡逻队发现。
樱木血发现了帅帐,便和骆顺和一起悄无声息地击倒了帅帐外的守卫,进入了帅帐。帅帐内的油灯还亮着,案几上摆放着一堆图纸和信件。骆顺和看见一个络腮胡大汉正在这帅帐里的行军床上呼呼大睡。如果骆顺和没有猜错,那么这个络腮胡大汉应该就是南番云。
骆顺和看见樱木血走近了那个络腮胡大汉,他也不知樱木血要干什么。他和樱木血语言不通,此刻二人同行,身边没有翻译,两人交流全靠动作、眼神和手势,当然,归根结底还是要靠默契。
樱木血凑近络腮胡大汉,对他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帅帐里一片静默。突然,络腮胡大汉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用一把藏在枕头下的匕首,对准了樱木血的咽喉。骆顺和一看不妙,正要动手解救樱木血,樱木血却是向骆顺和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让骆顺和不要进攻。
骆顺和心中虽然不放心,但还是听从樱木血的手势劝告,没有进一步上前。骆顺和紧盯着那把匕首,匕首的尖就顶在樱木血的喉咙上,皮肤已经渗出血。如果此时络腮胡大汉突然发力,要杀樱木血,那么骆顺和也是来不及去救人的。骆顺和心里直打鼓。眼下这情形,樱木血简直就是在拿性命来赌博。而骆顺和在跟着樱木血赌。骆顺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竟然会跟着樱木血来冒这种险。不过话说回来,富贵险中求,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多半都是在拿性命赌博。
樱木血微微一笑,脸上毫无惧色。他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络腮胡大汉。骆顺和猜想的没错,这个络腮胡大汉,正是扶兰岛的又一位柱石——南番云。
南番云正色道:“樱木血,你真是胆大包天!你竟敢闯入我的帅帐!你知不知道,宫本剑藏现在正在发了疯一样地找你,他巴不得要将你碎尸万段!你怎么竟然还敢来我这里?你不想活了吗!”
樱木血面无惧色,他慨然回答:“我如果怕死,今天就不会来见你。我如果怕死,今天就不会成为宫本剑藏的死敌。而南番将军,我想你也是一样,如果你甘愿做宫本的走狗,你的匕首早就应该穿透了我的喉咙,对不对?”
南番云眼中的光一闪,但是他并没有放下匕首,他说:“你今天来我这里,是想干什么?”
樱木血回答道:“我想劝你加入我们,你的骑兵部队是扶兰岛上最优秀的铁骑,如果你能起义,和我们一起反抗宫本剑藏的残暴统治,那么,相信胜利很快就会属于我们!”
南番云说:“你疯了吧,要我起义?我和我的部队,从不参与这岛上的任何内部斗争,我们只为抵御外敌而存在!如今你勾结嵩麟国部队,来侵略我扶兰岛土地,我南番云的部队,是应该要与你为敌才对!我怎么可能与你沆瀣一气!就算我答应,我部队里的那些兄弟也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