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铁御卫正式重新归入了姚观旗下。现在的他们,还是手无寸铁、身无铠甲,但是没有关系,这几万铁御卫当初卸下来的铠甲和武器,也都还放在这大本营的仓库里,他们只要去把仓库门撬开就行了。他们可以重新武装起来。
而骆顺和与竹野信他们还在和扶兰守军全力厮杀。这个扶兰军大本营的前门区域,已经是成为了一片死尸遍地的修罗场。双方互相厮杀,各不留情。竹野信手下的那些人,还全都是扶兰人,他们追随樱木血、反对宫本剑藏,现在,他们与扶兰守军杀得你死我活,也是一种手足间的自相残杀。但是没有办法,大家站在不同的阵营,只能互相厮杀,拼个你死我活。
骆顺和一边与人拼杀,一边还得小心保护好横放在马背上的北岭枝雄。因为这些扶兰守军不相信这个北岭枝雄是真的,全都以为他是假货,所以,他们很有可能会在厮杀的过程中给北岭枝雄来上一刀,把这个北岭枝雄给宰了。那就完了,骆顺和就不能再用北岭枝雄做人质了。所以骆顺和现在还得保护着北岭枝雄,以免他在这场混战中被误伤或误杀。人质,只有活着才有用。
骆顺和一边打杀,一边心里还担心着姚观那边的情况。现在最要紧的是必须保证姚观那边行动的成功,姚观只有成功召回了那几万铁御卫,玉楼军才能重新成为一支实实在在的军事力量,骆顺和与姚观才能去消灭宫本剑藏。没有军队的帮助,樱木血是无法成为扶兰岛岛主的。所以,骆顺和与竹野信现在必须在这里全力拖住这些扶兰守军。
但是,这些扶兰守军虽然因为各种原因而没能认出北岭枝雄,不过他们也不是傻子。他们见姚观带人往了后方去,也担心他会去接触那些投降的铁御卫,而在那些大帐篷外负责看守的士兵仅有区区十几人。所以,这些正在与骆顺和缠斗的扶兰守军也在竭力摆脱纠缠,想要去追杀姚观他们。因此,这场战斗,本质上是一场在拖延时间的缠斗。
骆顺和与竹野信所带的人少,因此他们难以久战。这些人开始时还能打得虎虎生威,但是毕竟扶兰守军人数众多,竹野信这边的人战斗的时间一久,体力上自然是会支持不住的,战力会渐渐衰竭。所以,虽然骆顺和与竹野信依然在奋力作战,但是他们的队伍终究是慢慢地落了下风。扶兰守军里的一半人被分派了出来,由一员守将带领,去追杀姚观他们。
骆顺和想带兵继续前去堵截,但是无奈,他和竹野信这边的士兵已经全被扶兰兵拖住、包围住,根本没办法突围出去。所以此刻的战场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骆顺和想要拖住扶兰守军,而是这些扶兰守军想要拖住骆顺和的兵。骆顺和武功高强,他要想自己一个人突围,那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他没有办法带领竹野信和其他士兵全都突围出去。骆顺和不是神,他也有筋疲力尽的时候。
此时,眼见那一批扶兰守军前去追杀姚观一行人,骆顺和也顾不上别人了,他只能策马奋进、独自突围。他现在必须要一个人去拦截那些扶兰兵,他得以一挡百,去拖住那些扶兰兵,绝不能让他们坏了姚观的事。
骆顺和一拉马缰绳,战马高昂起头,在黑夜中嘶吼了一声,然后,马蹄疾踏,向前冲奔了过去。骆顺和将长枪前挑,枪尖刺出,凡是挡在他前面的敌兵,全部被他用长枪扫开或挑开。枪尖扫过处,鲜血飞溅。扶兰兵只能纷纷躲开,不敢挡住骆顺和的路。
骆顺和策马疾驰,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那一批扶兰军,他们正要去追杀姚观。只见骆顺和追到他们前面,然后回转马身,他横枪立马,挡住了这批扶兰兵前进的道路。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骆顺和现在是一个人面对着一大批扶兰兵,实际上他自己心里也有些慌,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功力到底还能坚持多久。但是没办法,大局如此,形势如此,他只能去全力拼杀。
骆顺和知道接下来将是又一场血战。他怕接下来的血战会误伤到北岭枝雄,而且这北岭枝雄老是横在他的马上,也确实有些妨碍他,让马背的负担太重了。于是,骆顺和就干脆暂时将北岭枝雄丢下了马,让他躺在地上。只要骆顺和能拦住前面的扶兰兵,那地上的北岭枝雄自然也会平安无虞、不受伤害,而骆顺和如果拦不住这些扶兰兵,那么骆顺和也就不想再管北岭枝雄的死活了,让他听天由命吧,马蹄踩不死他就算他命大。
骆顺和怒吼一声,挥舞着长枪,就骑着战马向扶兰兵冲了过去。
一片血肉横飞的厮杀。
而程丰收、宋先廷还在江玉楼的帐篷里,保护着江玉楼。此刻这三人都很紧张,因为外面的厮杀声或远或近,都已经响了很久。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这说明来犯之敌很强悍,扶兰守军打了这么久也还没有解决战斗。这就让江玉楼有些不寒而栗了。要知道,扶兰军现在就是江玉楼唯一的保护伞,要是扶兰军垮了,那江玉楼也就惨了。
程丰收和宋先廷当然也是担忧与害怕的,因为他俩现在也是光杆将军,他们的手下没有一兵一卒可用。而且,最重要的是,孙法已经出去那么久了,他还没有回来。这就让程丰收和宋先廷有些恐惧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围绕着他们。他们知道出事了,但心里不敢承认。
程丰收和宋先廷向江玉楼请示,说他俩要出去看看情况,要找找孙法。江玉楼说行。江玉楼还说,你俩快去快回。
程丰收和宋先廷离开了帐篷,就只剩下江玉楼一个人待在帐篷里。江玉楼一个人在这帐篷里,听着外面或远或近的厮杀声,他是害怕不已。此刻他身边没有一个卫士,恐惧就像寒冷的潮水,不断淹没着他、淹没着他。江玉楼感到了绝望,甚至还感到了一丝后悔。他很孤独,因为他此刻一无所有,没有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