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淑英捋了捋姚夏穗的麻花辫,姚夏穗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妮儿摇头失笑,青面兽这种行为放在后世,那真不是个事。可在这个禁锢的年代,连脑中的私念都不许有,就别提他这个,可不就罪大恶极了。
“上一刻还意气风发,下一刻却跌落尘埃,真是这变化快的,只能叹一声:世事无常。”姚致远叹息道。
“上一刻还是志同道合的的同志,下一刻就成了阶级敌人了。斗得还特狠,恨不得人人踩上一脚,落井下石的光明正大,罗织出来的罪名一个真叫他们嗔目结舌。”姚军远挠挠头道,“好像没了报复的快感,好像青面兽还挺可怜的。”他皱着眉头不解道,“怎么会这样?”
“人性!”妮儿奶声奶气的说道,“军远哥哥是个人。”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刘淑英刘姥爷相视一眼,对于孩子们表现,有种意外惊喜。
“当人在疯狂破坏扭曲别人的人性的时候,他也扭曲了自己的人性!”钟小猫冷冰冰地说道。
“对,就是这样,他们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姚修远点点头道。
“这是个什么世道啊!你不踩死我,我就得踩死你。也不知什么时候结束。”
早在大串连是姚夏穗也见识过,只是没有这一次来的直观,更加震撼!
“怎么你们都觉得当今这世道是这个时代独有的。”刘姥爷手支着下巴挑眉道。“小猫,也这么认为。”
被点名的钟小猫,看着刘姥爷想说‘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经历的比别人多,因为他知道不是。他见过踩着别人上位的比比皆是。只不过给世人一张温情脉脉的面孔。
“人之初,性本恶。”钟小猫来了一句道。“罪恶的种子,也不是今天独有的。它时时刻刻在我们身边萦绕,只不过随着荒诞的运动被强烈的释放出来而已。即便运动结束。这恶也不会随之消除,只不过有道德约束着。”
妮儿在心里认同的点点头,用这样一种不道德的方式获利,在现代社会依然存在,依然有人利用这样那样的潜规则,来为自己获得好处,依然有人为我规规矩矩遵守道德我吃亏,我干了王八蛋的事。我反而得了好处。
而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一个迫害的别人的人,依然没有受到时代的惩罚,还在台上待着,甚至高升。
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这让妮儿想起一句话,流氓其实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他们整的就不是几个人,而是几代人了。
当潘多拉的盒子打开,有的人能摁下去;有的人只管开。至于打开后结果,就听天由命了。
唉……
“小小年纪,你叹什么气啊!”刘姥爷揉揉妮儿的脑袋道。“你们也别唉声叹气了,这事不是一个人能解决的;一个大时代,泥沙俱下的时代,人们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逃不了,也躲不过。现在的你们……”
“不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话,那么就变强。”钟小猫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感觉,不为报仇。只为变强。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感悟吗?”刘淑英好奇地问道。
“千万不能得罪太姥爷。”姚军远心直口快的说道,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描补道,“太姥爷我的意思是。不能得罪风水师。这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人给打落尘埃了。”
这也是为什么千百年来,少有人敢去得罪风水相师的原因了。
莫提鬼神之说盛行的古代,即使放在这个时代,虽然打击封建迷信,可普通人依然是,敬鬼神而远之。对真正有道行之人,也是敬畏有加。
“我也知道,上面为什么要不遗余力的打击封建迷信了,实在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钟小猫心有戚戚道。.
其他几个孩子还懵懵懂懂的样子。
刘姥爷轻笑道,“果然一点就透。”
没法子他们和钟小猫在阅历上还是有差距,这是任何书本知识都无法弥补的。
由于近代西方文化的传入和科学技术的引进,再照这样运动下来,风水相术已经被视为封建迷信学说,离扫进到了历史长河不远了。
而且古老的术法传承到了当今,被历代的当政者、战乱等等天灾*,早就是十不存一。
幸好遇见了金鳞,得到了完整的道修功法。
“还有什么感悟!”刘姥爷问道。
“本领越高,责任越大……”姚军远说道。本来还想着摆个杀阵的,没想到只是简单的改变阴阳二气,就让他遭受的灭顶之灾。
脑子里想象的果然跟现实中有差距,“以后要慎用法术。”姚军远告诫自己道,“世间万物皆有其灵姓,一饮一啄自有天定,我们无权定人生死,徒造杀孽,有违天和。”
“好好,各有所得。”刘姥爷欣慰的点点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都回去去休息吧!”
“太姥爷、姥姥,我们走了啊!”五个孩子起身道。
“路上慢点儿。”刘淑英叮咛道。
“知道了。”他们齐齐应道。
出了院子正巧碰见散了电影的姚家其他人,彼此道声:晚安!各回各家,各自休息去了。
至于青面兽,批斗完了白天劳动改造,扫大街,晚上不停的写思想汇报。失去了往日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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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湾村的人们不会因为割尾巴,生活就停止下来,转眼间到了立冬该收大白菜了。
北方有“立冬不收菜,冻了君莫怪”、南方有“大雪不收菜,必遭冻害”、东北有“寒露收白菜,以免受冻害”……这是长期流传在民间的谚语。
俗语有“立冬砍菜”之说。因为怕突然变天,所以社员们怕把辛辛苦苦种的白菜冻坏了,所以就上工砍菜。
社会员们来到了种大白菜的地里,只见大白菜个体壮实,叶片白嫩如玉脂,长势良好。看着就喜人。
一片暗绿色的白菜,在没有任何蔬菜的陪伴下,静静地等待着社员们采摘。
大片的菜叶舒展着。淡黄的菜心像花朵一样在冷风中开放。社员们一个个俯身下去,拨开叶子。找到白菜的根,挥舞铁锹,准确地铲过去。一棵,两棵,三棵,整畦的白菜都躺下来。白菜被铲倒时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很动听,像歌声一样。
“逮着你了。”姚满仓抓着卷在菜叶的青虫。“这么冷的天了还冻不死你们。”
菜青虫爱吃绿叶子,把很多白菜外层的大片叶子都啃出了很多洞。
“抓回去喂鸡,也算是废物利用了。”姚满仓对着大青虫呢喃道。
“孩子们放假都来菜园子抓虫,怎么还有漏网之鱼。”丑的道。
“这虫子狡猾狡猾的怎么抓的完。”姚长海笑道。“砍菜的时候注意点儿。”
社员们把白菜用铁锹铲下来,然后由别的社员用刀把每棵白菜收拾后再码放好,等到傍晚时,如地瓜一般,直接在田间地头分了。
白菜由于是冬季的主要蔬菜,人口多的分到三、四百棵白菜。像是姚长海他家人口少的也有一百来棵大白菜。
这白菜的滋味甜美香脆,与竹笋、榨菜和大豆被推颂为我国四种世界第一的蔬菜。它是我国北方最普通、最肥美的重要冬季蔬菜。
白菜收回来最为简单的是晒干外面的菜叶子。然后放进地窖储存一冬天。
当然巧手的主妇们就开始腌辣白菜、腌制酸菜。
沿着古老的长城走向,我国甚至可以画出一条宽广的酸菜带。到了冬季那是酸菜香飘千家,恩泽万户。
巍巍华夏。处处酸菜皆养人,养了古人养今人。
腌菜怎么少得了坛坛罐罐和大缸,由于姚长海家是新家,这些东西可以说根本没有备齐。
急得刘淑英团团转,时间不等人。
“去土产日杂买不就得了。”刘姥爷摇头轻笑道,“你至于这样吗?”
“爸,你以为我没去看啊!我看不上。”刘淑英昨儿蹬着自行车跑了一天没有她需要的。
“有一个地方,你肯定没去。”刘姥爷神秘兮兮地说道。
“哪里,不可能我转遍了。”刘淑英想了想道。
“废品收购站。”刘姥爷轻轻吐出五个字。
“哎呀!我怎么把哪儿给忘了。”刘淑英笑道。接着又摇头道,“不行。咱们县里保卫家园,贴的都是红色标语。家里的坛坛罐罐也没放过,收购站不可能有的。”
“咱们县没有,不代表其他市县没有。”刘姥爷笑着说道,“而且带着妮儿去,这运输也简单多了,只要人去就成!”
妮儿满脸黑线,这下子又成了活动的储物柜了。
“说走,就走。咱们当天去,当天回。我去大队开介绍信。”刘淑英也是个行动派,立马起身走了。
刘姥爷则抱着妮儿进屋,穿的厚厚的,给姚长海写了长字条,放在八仙桌上,三人带上院门就走了。
他们直接去了离县里不远的千年古都,说是不远整整做了四个小时的汽车,嘎吱、嘎吱了一路,车上没有暖气,这小西北风刮的,真是一路风流。
有刘姥爷再当然不会冻着妮儿了,一只大手始终贴着她的后背,真气运转,热乎乎的。
晃荡着,妮儿是睡了一路,好眠的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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