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如今看上去竟然莫名的显得有些可怜,好像之前的那场罪过。根本不是她做下的。
“朕没有问你这件事。问的是,你为什么不经过审讯,就残害九华寺之中的僧人!”
皇后虽然早就知道璟帝会这样问,可事到如今。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忽然间,身后的炎玉珃走到她身边,轻轻抱拳行礼。
他并没有抬起头。紧闭着的双眼,掩饰住了他眼底的所有光华。
一看到儿子站了出来。玉皇后的心稍微落下了一些,呆呆的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父皇。这件事并非是母后的错!”
璟帝见到自己自从醒来之后,都很少在他面前说话的儿子开口,轻轻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下令要烧死这些僧人的人。不是她吗?”
炎玉珃不卑不亢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下令要烧死这些僧人的确实是母妃不假,只因为这些人,不得不被烧死!”
“什么?”
璟帝眼神微微冷了下来。双眼之中划过一道浓浓的寒气:“炎玉珃。你将这话说明白,为何说他们不得不被烧死,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炎玉珃抬起头,虽然紧闭着双眼,可璟帝仿佛看到了他身上隐藏着杀机:“母后万难的下令要烧死这些僧人,已经愧疚难忍,可她这么做,却并非是要杀生,而是要救人,看着那些僧人痛苦的不行,母后心中备受煎熬,可换来的却是父皇的不理解!”
炎玉珃这一番颠倒了是非的话语,让所有人心中大惊。
就连跪在地上的玉皇后,都是满心的不敢置信。
她心跳的极快,根本不明白炎玉珃这些话之中的意思,怎么就将她一个罪大恶极的杀人犯,变成了救人于水火之中,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活菩萨?
“炎玉珃,朕不想再听你卖关子!”
璟帝忽然抓紧了身下的床沿,眼底透着淡淡的寒光。
炎玉珃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神色:“父皇,之所以没有禀报给父皇,是因为父皇不在,一时间根本来不及,再就是,不想引起大家的恐慌,可是如今不说已经不行了,这寺中的僧人得了一种疫病……就算现在不死,很快也会死亡,几个太医都可以为玉珃作证,这件事玉珃绝对没有说谎,这病症十分罕见,明日就会发作,一旦扩散出去将是整个天下的大灾难,再加上如今根本没有救治的方法,儿臣和母后说了所有后果,母后才下定了这种决心,否则她又怎么能冒着被天下人唾骂的风险处置这些无辜的僧人!”
这长长的一串话说完,所有人都惊呆了。
在场的人一脸怔然和恐慌,连忙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炎玉珃见状,继续说道:“所有何那些僧人接触过的人,如果过了一天潜伏期之后,脖子上出现红色斑点,就是那个瘟疫最主要的病症,一旦发现,必死无疑,而且所有和其接触过的人,都有机会染上!”
炎玉珃的话,就像是催命符一样,在场的那些人害怕的脸色都要青了。
璟帝知道,炎玉珃绝对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和他说谎,他眯了眯双眼,死死的抓着袖口:“那些僧人都染上了?”
“父皇,这是有人故意针对你设下的陷阱,本来一场大火就能将对方的阴谋覆灭,可因为三皇子,因为……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炎玉珃的话语之中带着谴责,从最开始的害人者,瞬间转变成了被害者。
这番让人惊叹到极致的口舌,简直让人五体投地。
“炎玉珃,难道这种瘟疫就没有制止的办法吗?”
炎玉珃犹豫了一下,紧紧的抿着唇角。
璟帝仿佛已经看出了他知道其中的解救方法,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怎么,说出这个办法,对你来说十分为难?”
炎玉珃摇了摇头:“不,对儿臣不为难,可对三皇子殿下来说,却是一件十分为难的事情!”
璟帝皱眉,就连旁边的大臣们都察觉到了这其中的玄机。
“到底是什么,说!”
炎玉珃这次十分自然的说了下去,没有是好的隐忍和迟疑:“父皇,前段时间,三皇子好像炼制了一颗麒麟丹,而且还吞服了下去!”
“是!”
璟帝的心口瞬间冰冷,一种不妙的感觉在周围慢慢凝聚。
那种与生俱来的危险,让他的心脏骤然收缩了起来。
“住……”
“只有服食了麒麟丹之人的血肉,才能解了这次的危机,但是寺中这么多的僧人都要解毒,恐怕就算将三弟分尸才能够用!”
“住口!”
璟帝猛然一拍桌子,心口气的上下起伏。
炎玉珃说的这一番话,简直滑天下之大稽,“炎玉珃,你怎么能想出这样歹毒的方法,来对付你弟弟!”
炎玉珃脸上的表情变得冰冷起来,他站直了腰身,一字一句的说道:“父皇,这件事跟儿臣并没有关系,你这么说,是在冤枉儿臣,您身为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即便是偏心也不能如此对待儿臣,儿臣和炎墨迟,同样都是您的皇子,更别说,炎墨迟还是儿臣的弟弟,从这一点上,儿臣对他出手就是禽兽行为,难道您认为您的儿子是禽兽不成?”
炎玉珃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他袖子下的五指十分明显的在收拢着,像是忍受不住这种屈辱一般。
璟帝突然发现,原来他这个一直藏在暗地之中好多年的儿子,才是心思最深沉,最可怕的那一个。
从一开始,炎玉珃就引导着他这个皇帝,跳进他一开始就挖好的坑里面。
瘟疫,解药,也许在背后操控的幕后黑手,全都是面前这个如今一脸坚定在指责着他的孩子。
“而且,一开始儿臣根本就没有打算将这件事说出去,母后也为了炎墨迟,打算背负着万人唾骂,将这个秘密永远的埋葬起来,但是这一切,全都是炎墨迟自己破坏了!”
炎玉珃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留下了一道阴影:“所以,这怪不了儿臣,这只是怪命!”
“炎玉珃,你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