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陀,我打算退下神位了。”
原本脸上还带着笑容的钟离,突然就收敛了笑容,开口说道。
“是嘛!”
对此,白衣若陀竟没有一点意外,他点了点头:“我能感受到你的疲惫。”
“坚持不住了吗?”他问道。
“嗯...”
“身处高位,见到的丑恶自然也远超过任何人。”
“我坚持了几千年,守护了这个国度几千年,我不知道自己的职责是否已经尽到,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能休息。”
“但最近,我时常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再坚固的磐石,也难以抵御时光的磨损。”
“我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被疲惫淹没,被磨损损耗,忘记初心,变得厌恶人类,而将屠刀挥向曾经亲手建立起来的国度。”
作为岩神,钟离从来不会把自己软弱与担忧的一面展示给他人,除了他的故友...
时隔千年,再次与故友重逢,此时的钟离亦是难免感伤,将自己的烦恼倾述给了挚友。
“你是我们之中最坚强的灵魂,竟也走到了这一步吗?”
“不过,在所难免,我能理解。”若陀微微颔首。
“嗯,既然你的孩子打算成为岩神,那我便等等她吧,等到她成长为真正的神明。”
“不过...”
钟离注视着白衣若陀,又看向远处沉睡的黑衣若陀。
“丑话说在前头,她若只是你的孩子,我自然放心,但她同时也是他的孩子。”
“若她想成为岩神,那么为了璃月百姓着想,我会为她设下一些考验。”
白衣若陀听罢,微微一笑:“理应如此。”
随后,钟离又打听起这次地震的原因,白衣若陀便将今天发生的事告知了钟离。
“原来如此。”
“至冬的女皇...计划开始了啊。”
“有意思!”
听到愚人众执行官计划抢夺神之心,钟离不仅没有一丝紧张,反倒笑着说道:“这次他们想要利用你的计划失败了,但想必不会善罢甘休。”
“嗯...来的时机倒也巧妙,如此一来,我倒是可以利用他们做一些布置。”
......
地下空间
钟离与若陀龙王喝了很久很久,也聊了许多。
“若陀,你还能撑多久?”
“300年吧!最多三百年,我也将会陷入疯狂。”
“三百年吗?”钟离神色更加复杂。
三百年,对于凡人来说,很长,但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短了。
“不必如此,摩拉克斯。”
见到挚友露出如此神情,白衣若陀对钟离露出了温和儒雅的笑容。
“放心吧,自从那孩子诞生之后,恶念变得越加温和。”
“我想,那孩子便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吧...”
“那孩子说,她会以自己的方式将我们救出去。”
“她是我的女儿,我相信她!”
“若陀...”
看着那以一脸温和笑容安慰自己的故友,钟离的心中微酸。
明明被封印于此的自己才是最痛苦的,怎么反倒安慰起他来了?
“呵...你还是老样子,若陀!”
最终,钟离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不也一样吗,还是老样子,爱逞强。”
白衣若陀笑道,在这个世界上,知道岩神有这一面,而且还敢批评岩神爱逞强的人,或许也就只有他一个了。
深夜...
菜已吃完,酒兴已尽。
“当年,在层岩巨渊,你犹豫过吗?”
见钟离要离开,白衣若陀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
钟离发出了长长的叹息。
“岩石尚可有心,我亦是如此,但我是神,是璃月百姓的神...”
“你选择了仁,却没有抛弃义...”
结界内,盘坐在地上的白衣若陀抬头看着站起身,准备离去的钟离的背影。
他们的中间,隔着一层不可逾越的结界。
许久之后,白衣若陀笑了。
“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
“把结界,重新修补加固吧,摩拉克斯。”
此话一出,钟离回头看向若陀。
将封印重新修补加固,这也就意味着若陀彻底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他将不再能来看望,当然,若陀龙王脱离封印的机会也将断绝。
似乎看出了故友的难以抉择。
白衣若陀发出了温和的笑声,他看着钟离,笑道:
“时隔千年,能再次相坐对饮,我已经深感幸福。”
“不用顾虑,摩拉克斯。”
“......”
钟离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千年前,陷入疯狂的挚友,念及情谊,以最后一丝理智俯首,自愿被封印。
千年之后的现在,又自愿断绝与外界的最后联系,断绝去往外界的可能。
只是因为,挚友深爱着这片大地,只是因为,挚友不愿让他为难。
此等情谊,如何能还?
他转过脸去,不再去看挚友,也不想让挚友看到他此时的表情。
“谢谢你,若陀...”
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了这么一句话。
“嗯,若灵,便拜托你了。”
“嗯!”
......
钟离离开了,他以神力修补并加固了封印,那小小的狗洞裂缝不见,封印也变得和千年前一样牢固。
崩裂的大地恢复完整,破开的山体也被重新填补。
两个若陀龙王与封印一同,被大地掩埋。
第二天,黑衣若陀转醒了过来。
“为何封印被修补且加固了,发生了什么?”
“昨晚,摩拉克斯来过了。”
白衣若陀悠悠说道。
“什么?!”
黑衣若陀暴怒:“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如何呢?难不成你还想要和摩拉克斯战斗吗?现在的你,只有一半的力量,可不是他的对手。作为恶念的你,保不准还会被他顺手抹除。”
“况且,是你自己陷入了沉睡,又能怪得了谁呢?”
白衣若陀走到了黑衣若陀的面前,他取出一坛酒,放在了黑衣若陀的身前。
“这是他留给你的酒。”
说完,白衣若陀不再言语,径直回屋了。
“我怎会喝那背叛者的酒!!”
黑衣若陀暴怒,挥舞着前肢就要把地上的那坛酒打碎。
可就在前肢即将打碎酒坛的时候,却停住了。
“为什么...”
黑衣若陀的前肢停在半空。
不知为何,他的内心此时浮现出了一丝不舍和痛苦。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有一丝难过...”
他的目光注视着地上的那坛酒,他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他还是没有把那坛酒打碎,但他也没有喝。
他将那坛酒收了起来,和女儿的照片放在了一起。
或许有一天,这坛酒能够有开启的时候吧。
也希望,到时候能有人陪着他一起喝完这坛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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