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迅速吃完饭就拉着林可意去了一旁坐着，收拾碗筷的活落在了白鹳身上。
他默默拿着碗筷出门，胸口的憋闷让他有些喘不过来，但又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也许出去能让情绪暂时平静下来。
白杨拉着林可意的手坐在长椅上，抓着她的手一直未松，直到林可意整理衣服抽回手，他才老实地坐正了身子。
“姐姐要问什么？”
“先说好，我问了你别生气也别多想。”
白杨挑了挑眉，“姐姐都这么要求我了，说明姐姐也知道我会生气的吧？”
林可意尴尬地扣了扣手，“这不是你要我问的么……”
她本来都打算去问杨峰白玉他们了……
白杨本是打趣她，没想到她当真了，顿时失笑，“是是是，我要求的，姐姐说吧。”
林可意瞥向白杨，见他一副认真洗耳恭听的模样还是开了口，“我想知道白寿在羊族的地位到底有多高，是专管什么的？”
听见这个名字，白杨瞬间就想到了白涛。
连着两天下午都在一起钓鱼，他很难相信林可意问这件事和他没什么关系。
“姐姐是在问白寿还是在问白涛……”
白杨的笑脸一下子阴沉下来，眼神紧盯着林可意的眸子，好像她只要答错一点，他就会瞬间暴走。
林可意咽了口唾沫，“当然是问白寿。”
虽然是为了救白涛问的，但她要从羊族族群里带走白寿和白杨无关，她还是决定不牵扯他的好。
这次过后她也许就是羊族的罪人，到时候白杨会怎么样呢？会对他的族长地位有影响的吧？与她交好的羊族也都会有影响的吧？
想到白涛瘦削的身骨和胳膊上的红痕，林可意暗叹口气，知道了这件事她怎么可能做到放手不管。
早知道之前就用那些技艺换他这个人了……
白杨沉默着没出声，林可意微怔的反应被他尽收眼底，心中冷笑更甚。
她怎么就这么多情，又扯上一个白涛。
“姐姐想拯救白涛？”
他的眸中闪着阴暗审视的光，唇角带着几分讥讽，讥讽自己的退让让自己远远落后他人……
林可意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否认是在骗他，但承认的话……他看着已经够生气了。
她不回答，他也猜出了几分。
白杨长长地叹了口气，努力平复心里的波涛，抓着扶手的指尖逐渐用力，恨不得把木头捏穿。
“姐姐想过我吗？你带走他，我呢？作为族群里和你最亲近的人，我呢？”
他是族长，她教了羊族那么多技能，带走个雄性算什么，他们巴不得她和几个羊族雄性在一起。
但他才不要告诉他，他抛出这样的问题，想听一听她的回答。
想知道她会不会说，“那就和我一起去山上，我带你走。”
终究让他失望了，林可意只是在与他做交易。
她的红唇启合，他没想到她会给出那样冷酷的回答。
她说，“我可以教你们其他的技能，还可以给你们提供山上的食材，换他一个人够不够？”
白杨笑了，他生的白，眉目清秀，平日笑着的俊朗模样总让人有种夏日绿茵的渴慕感。
此时笑的神情却让人胆寒，眼里染上几分癫狂。
林可意冷汗丛生，不仅往后仰了仰身子，这已经是她想出的让羊族利益最大化的解决方案了。
白寿的孙子重要到了这个地步？千金难换？
白杨抚上林可意的脸，拇指指腹在她耳畔揉捏，捻移，缓缓划过她柔嫩的肌肤揉上她的唇角。
“姐姐的这张嘴啊……”
林可意皱着眉，并没有抵触他怪异的接触，而是有些忧心他的状态。
他现在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她怎么劝他冷静下来都没有反应，自顾自地揉捏她的脸和唇瓣。
直到白鹳推门，他才收回了手，冷冷地说出他所想表达的，“这么久了，原来姐姐一直是在当和我做交易？和羊族的一切都可以用交易抵消，是吗？”
林可意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和你来往是交朋友，交易是对羊族的。”
白杨摇了摇头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那我刚刚问姐姐我呢，姐姐为什么要说用那些换白涛？姐姐还是没有回答怎么处理我……”
林可意要被绕晕了，她用那些和羊族交换白涛，对他不就没有影响了吗？还要怎么处理他？
“可是，如果我是换走的人而不是偷偷带走的，你不是还是羊族族长吗？对你应该没有影响了吧……”
林可意的回答让白杨噤了声，确实是这样，可他要怎么跟她说，他想要的不是真正的处理办法，而是她对他的态度？
她之前有想过他吗？
他问过后她才说出要交易的事，在那之前她想过他吗？
他要的不过是一个态度，一个关于他在她心里地位的态度，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白鹳隐约察觉到了两人的气氛不对劲，但林可意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想来是不想让他插手的。
他只能坐在躺椅上，看着林可意和白杨之间的无声对决。
腰背挺得笔直，做好了随时插手的准备。
一阵静默后，白杨把话题迁回到了他最开始想要知道的方面，“所以，姐姐的意思是要带白涛去山上，你住的地方？”
索性他已经知道，林可意也就不回避这件事了，直直地应了他，“是的。”
“他去山上怎么生活？用什么身份生活？”
“他会上山和我，还有山上的流浪兽一起生活，上了山，我们都是伙伴、一家人。”
知道不是雄性，白杨松了一口气，但又觉得憋闷。
明明他要先认识林可意，凭什么白涛先和她住上山？
“只是伙伴？”
“当然，我有一个雄性就够了。”
林可意刚说完就收到了白杨的一记眼刀。
林可意眨了眨眼，白杨的眼刀还未收回，“我说错什么了吗？”
“当然说错了。”白杨撇了撇嘴，越发后悔当初放过林可意，不然她唯一的雄性就是自己了吧。
“哪有雌性只有一个雄性的，你想都不要想。”
起码两个，得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