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极度紧张的模样,让莫蘅产生了——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的错觉。
然而她单纯只想离开这里,她不图回报不行吗?
徐林貌似发觉自己紧张过头了,他又恢复了自己人精的模样,他真诚地对向晚说道:“小姑娘,你不是想叫护士吗?我去帮你叫过来,但是你不可以离开这里!”
不可以离开这里?
那还叫个锤子护士!
莫蘅不想和徐林纠缠下去了,对方看上去是人精,但做的事情说的话匪夷所思得很。
“我真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请徐先生不要阻拦我了。”莫蘅说着便起了身,“徐先生不放我走,我就默认徐先生有意恩将仇报了。”
她的目光移到自己打吊针的那只手上,正在思量怎么把吊瓶拔掉的时,忽地感觉到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有几分松懈。
少年的嗓音发着哑,不过吐字清清楚楚:“恩,将,仇,报?”
病房里突然出现的第三个声音,以及自己被握住的手腕忽然感觉到轻松。
莫蘅偏头,她本来只想确认一下少年是不是真的醒了,没想到这一望,直接对上了少年的眼睛。
他昏迷时,凭借五官她辨得出他容色过人。他睁开眼后,她才发现,他岂止只是容色过人而已。
眼神淡漠,却透着慑人魂魄的劲儿,她看着他,意识短暂混乱了几秒。
徐林兴奋地跑到少年的病床跟前,他的肢体语言满满都是狂喜,他放在身侧的那双僵硬的手又透露着他的克制。
“少爷,您终于醒了!少年,您感觉身体还好吗?”
“我没事。”少年完整地说完一句话,眼睛自与莫蘅对上以后,再也没有移开过半分。
他问:“是你救了我么?”
他说的是“你”,他问的人,不是徐林,是莫蘅。
莫蘅捕捉到了少年话音里的信息,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没有否认:“是我。”
“既然醒了,我可以走了吗?”
少年醒了,即使徐林眼里都写满了他有意见,他也没有抢在少年面前开口说什么。
只见少年风轻云淡地点点头,轻声道:“可以。”
“谢谢你。”
两句话间,停顿了一小下,间隔约几秒。
病床-边徐林惊讶地睁了睁眼睛,他唇瓣微掀,想说话,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耳力过人的莫蘅自然也听到了,不过她没有放在心上。
她只想去学校报道。
窗外,暮意渐浓。时钟指向数字“5”,开学报道下午6点结束,距离报道结束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所剩时间不多了,但现在动身就还来得及。
看着护士把她插在手背皮肤上的吊针拔掉,莫蘅正要下-床,她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情。
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她的帆布包呢?
那个藏青色的,款式很旧,曾经被她嫌弃得不行的帆布包呢?
整个病房里没有她的藏青色帆布包,意味着……她的帆布包,丢在神井湖附近了。
而她报名要用到的资料证件证明全在包里,她没有那些东西,她拿头去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