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坐姿很不正经，身子斜斜靠着椅背，手肘撑着椅身，手掌支着脑袋，听到有人喊他，方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了过去。
明明徐林在前，莫蘅在后，可季越淮却越过了徐林，第一眼看到了莫蘅。
他周身的慵懒在看见莫蘅时，顷刻消失不见，他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动作幅度极小地收回了手肘，支脑袋支太久而略微发麻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他没有很大的动作，可他的姿态明显和莫蘅刚上楼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了。
此刻的季越淮，眉眼透着一本正经，嘴唇微微抿着，抿成了一条线，他看着徐林和莫蘅，气质和莫蘅记忆里的季越淮重叠了——泛着冷感，不好接近。
莫蘅充满兴味地挑起眉头，眼尾不自觉稍稍弯了些许，水灵明亮的黑眸含了些许笑意，她压了嗓音道：“你好，季同学，又见面了。”
嗓音里的笑意被压得几乎听不到，不过，犹能闻见其间一分两分的轻松。
“嗯，又见面了。”他面无表情，嘴角绷着，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紧张。
“少爷，我在外面很巧合遇上了小……哎，不对，是莫小姐，莫小姐说她有问题要问你，我就把她带过来了。”徐林说完，给莫蘅让开一条道，示意莫蘅走过去。
“嗯。”季越淮低低应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
“谢谢。”和徐林道完谢，莫蘅朝季越淮走过去，走到他面前，她刚准备开口，少年在她之前出言了。
“你坐这里。”少年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面色染了些腼腆，“你不介意的话。”
莫蘅当然不介意，站着和他说话多不自在，得了季越淮的邀请，莫蘅在他旁边坐了下去，“我当然不介意。”
她的目光凝视着少年，微微偏头看着或许连少年自己都没发现的他脸上的腼腆。
她认识他其实没有多久。
但觉得这个模样的季越淮特别稀奇。
和她刚上楼，看到的慵懒的，不顾形象甚至有些恣意的季越淮一样稀奇。
比高冷的季越淮生动很多。
不过，看过随意的季越淮，眼前假装正经的季越淮，也挺有意思的。
莫蘅没忍住，唇角往上提着，意识到自己的笑太明显了，她抬起手，握成拳放在嘴边，低咳了几声，刻意地压了压嘴角的笑。
调整得差不多了，一丝凝重重新浮上她的面容，莫蘅问：“徐林说，或许你知道他的西装出自哪里。”
“西装？”季越淮侧头看了站在楼梯口的徐林一眼，“你想知道什么？”
莫蘅：“徐林说他的西装是私人订制，你知道他的西装具体在哪里订制的么？”
“他的西装是私人订制。”季越淮微微眯了眯眼睛，“哪里订制么？”
他似乎是在思考莫蘅的问题，又似乎是他也不明白的样子。
莫蘅盯着季越淮，仔仔细细一刻不离地盯着他的脸庞，若他有一丝情绪上的风吹草动，都能被她立即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