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苏嘉凤只能寄希望于姐姐,遂答应明日带人过来。
晚膳时分,弘历留小舅子在这儿吃酒,苏玉珊不便同桌,她并未参宴。
苏嘉凤与姐夫一边饮酒,一边说起他这一路上经过各个省份的所见所闻。
弘历仔细听着,默记于心,回头还得将各种问题整理出来,上报于皇帝。
此时的弘历不由感慨,探讨家国大事时,苏嘉凤意气风发,思路清晰,瞧着很是精明,怎的一到感情之事上就犹豫不决呢?
但凡他能果断一些,他的妻子也就不至于这般恼火,两人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即便弘历是姐夫,也不该管得太宽,单凭他来教无用,关键是苏嘉凤自个儿得学会果断,
“往后你这官阶越来越高,桃花自然也会越来越多,会有无数的女人主动缠上来。你若想纳妾,无可厚非,你若没这个打算,就得学会快刀斩桃花,需知女人心柔软易碎,感情一旦破裂,很难复原。”
“多谢姐夫提点,我定会引以为戒!”苏嘉凤心道姐夫后院女人多,对此颇有心得,他也得跟着姐夫多学些哄人的招数才是,
“只不过芸宁她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我对她的真心,我该如何才能消除她的顾虑?”
弘历虽有经验,但他的经验仅限于玉珊,其他的女人,他懒得费神,
“她的性子跟玉珊不同,这事儿我还真没法儿教,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得先将陈姑娘送走,让她看到你的诚意,之后再依照她的喜好去哄,只要你心诚,料想她定能感受得到。”
说到底,这是他自个儿惹出的祸端,得由他自个儿解决才是,苏嘉凤也明白这个道理,随即点了点头,又敬了弘历一杯酒。
饭毕,苏嘉凤没再打搅,就此告辞。
待弘历回房时,他好奇问起苏玉珊的打算,只因她从未与他提过,似是临时所做的决定,
“你叫陈姑娘过来做甚?”
苏玉珊美眸微转,卖起了关子,“你猜。”
弘历没猜,而是笑着讨好处,“猜对了可有奖赏?”
苏玉珊一眼便能看破他的坏心思,螓首轻摇,“没有。”
弘历顿时没了兴致,俊颜一沉,下巴微扬,“没好处那我不猜。”
他一脸傲然,苏玉珊一派无谓,“随你,爱猜不猜。”
人的好奇心一旦被激起,便很难消除,弘历干脆撂话威胁,
“快说,你若不说,可别怪我闹得你睡不着。”
说话间,他的魔掌径直往她被中探去,吓得苏玉珊花容失色,赶忙按住他的手,
“哎——先前你闹腾我都没管你,现下这都八个月了,可不敢乱来,你且规矩些,莫伤到孩子。”
“那你说实话,我就饶了你。”
弘历的威胁已然不顶用,只因苏玉珊晓得他不敢再闹,她并不打算提前讲明,无奈的他只好瞎猜,
“你莫不是打算背着嘉凤将陈姑娘给送走吧?”
这法子苏玉珊还真有想过,但又觉得不靠谱,“她一个大活人,即使我将她送走,她还能找回来,有何用处?”
“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她越是不说,弘历越是好奇。
实则苏玉珊也没把握,只能尽力一试,“先不说,等成功了再说,明儿个你就知道了。”
为防他再追问,苏玉珊打岔说起了旁的,
“今晚你们喝了多少酒?没喝多吧?可别把嘉凤灌醉了,万一他回家后睡蒙了,那陈姑娘再跑到他屋里,说他毁了她的清白,芸宁肯定不可能再原谅他!”
“放心吧!我有分寸。”
弘历曾吃过这样的亏,当初他就是喝了酒,又中了金敏靖的药,才会稀里糊涂的办了错事,给玉珊造成很大的伤害,是以今晚他有防备,没给苏嘉凤灌酒,临走前还特地嘱咐他,放机灵些,千万别着了那个女人的道儿!
苏嘉凤明白姐夫的意思,当天晚上他回去时,先敲了敲陈意珍的门,彼时陈意珍还没睡,听见敲门声便起身去开门。
瞧见苏嘉凤的那一刻,她心石落地,垂目哀声道:
“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所以今晚不打算回家了呢!”
“跟人喝酒去了,才回来。”苏嘉凤淡应了一声,陈意珍闻到了酒气,遂请他进去,
“苏大哥你喝醉了吧?进来喝杯茶,醒醒酒。”
想起姐夫的嘱托,苏嘉凤毅然拒绝,“不必了,我只喝了两杯,无甚大碍。”
立在门口的他随意往里瞄了一眼,发现屋里的桌上放着包袱。
陈意珍薄唇紧抿,默了好一会儿才主动对他道:“包袱我已经收拾好了,明儿个我就带默儿离开这儿,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苏嘉凤未应声,也没劝她,只对她道:“我姐说想见你。”
“你姐姐?”来京城的路上,陈意珍记得苏嘉凤曾经提过他的姐姐,
“可是你说的那位宝亲王的庶福晋?”
苏嘉凤点了点头,“正是她,明日你去见见她,而后再做打算。”
他居然跟他姐姐提她了?庶福晋也是妾室,想来他姐姐应该会理解她的心意,同意让她做苏嘉凤的妾室吧?
看来明儿个她得去一趟王府,好好表现,争取博得苏格格的好感,只要苏格格同意让她做妾,那何芸宁反对也没用!
如此想着,陈意珍心下暗喜,面上却未表现出来,故作平静地应了声,
“嗯,我知道了。”
道罢正事,苏嘉凤没再多言,起身回房去了。
洗漱过罢,略有些头晕的他直接入帐,躺下歇息。
大约两刻钟后,陈意珍煮了碗解酒汤,亲自送了过去,立在苏嘉凤的屋门前,柔声轻唤道:
“苏大哥,我给你熬了醒酒汤,你喝一些,兴许能好受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