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弟弟是在为这事儿怪她,那容瑜可得好好跟他论论理了,
“我当时是怎么说的,你不记得了吗?我说只要永瑛跟勒珠尔道歉,我就不告诉皇阿玛,他不肯道歉,那我当然要说。”
“那是勒珠尔不愿去见皇阿玛,你给了他机会,他不珍惜,又能怪得了谁?他不领情,你干嘛还要帮他?”永璋越想越觉得委屈,
“我可是你的弟弟啊!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告我的状,我没有你这样的坏姐姐!”
容瑜虽然生气,但对自己的弟弟,她还是有些偏心的,
“我只说了永瑛的事,并未提你,至于永瑛为何要找勒珠尔的麻烦,那是你自个儿告诉皇阿玛的,你凭什么怪我?”
此事因他而起,永璋肯定不能只把责任推给永瑛,他必须讲清原委。
“我有错便认,没什么可逃避的,可我不能连累永瑛。”
“永瑛那般傲慢,你就不该跟他走得那么近,需知近墨者黑……”容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弟弟给打断,
“永瑛是我的好兄弟,不许你这么说他!”
这小子居然还在维护永瑛?“所以阿玛今日跟你说的那些道理都白说了吗?”
“永瑛的确有错,但我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就不理永瑛,我们可是堂兄弟啊!”
他二人时常在一起玩耍,感情极好,是以永璋不愿轻易跟永瑛断交,容瑜大失所望,只觉弟弟冥顽不灵,
“好,那你继续跟他玩儿,他迟早会害了你,下回你再因他而受罚,可别再掉眼泪!”
撂下这句狠话,容瑜让人将食盒放在桌上,而后转身便走,懒得跟他啰嗦。
容瑜回来时,眼尖的苏玉珊发现女儿面色不太好,遂问她这是怎么了。
容瑜窝了一肚子火,思来想去终是没说因由,毕竟她皇阿玛还在这儿,若是说出来,皇阿玛又要训斥永璋,到时永璋又该怨恨她了。
念及后果,容瑜勉力一笑,“没什么,额娘,我饿了,可以尝番茄鱼了吗?”
女儿不想说,苏玉珊也就没强求,让宫人为她布菜。
在孩子们看来,这只是一件小事,但在弘历看来,这关乎到满蒙的关系,他必须严肃处理!
次日午后,弘历命人将永璋和永瑛带过来,又命人将达尔罕王父子请来,让这两个孩子当着达尔罕王的面儿给勒珠尔道歉。
皇帝发话,永瑛不敢不从,违心的向勒珠尔道错。
勒珠尔英眉紧皱,心下生疑,心道皇上怎会知晓此事?
昨儿个和敬公主说要给他做主,请皇上评理,当时勒珠尔想的是:
一旦到得皇帝面前,皇帝会是什么态度?会否觉得他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父汗得知此事,又是否会觉得他在惹事端?认为他不懂事,不顾大局?
思前想后,他决定不再追究,就此作罢,却不知是谁将此事告知皇上的,难不成是和敬公主?
据宫人所说,永璋是她的弟弟,她怎会告自己弟弟的状呢?
又或者说,此事另有隐情?
勒珠尔猜不出因由,但听他父汗朗笑道:“孩子们之间开个玩笑很正常,无伤大雅,勒珠尔不会计较的,是吧?”
父汗都这么说了,勒珠尔还能说什么?只能随声附和,
“嗯,不生气。”
达尔罕王识大体,并未追究永瑛的责任,但弘历仍觉自个儿怠慢了客人,为表歉意,弘历提议道:
“勒珠尔,你可对汉族文化感兴趣?若有兴致,你可跟朕的皇子侄子们一起读书,学习汉文。”
乍闻此言,达尔罕王既惊且喜,并未询问儿子的意思,一口应承下来,
“谢主隆恩!勒珠尔当然感兴趣,皇上肯给他这个机会,此乃勒珠尔的荣幸!”
达尔罕王的面上难掩欣喜,忙提醒儿子,“还不快谢恩?”
勒珠尔面色淡淡,默了一瞬才叩谢龙恩。
一旁的永瑛眉头顿皱,他怎么也没想到,皇上居然会让勒珠尔跟他们一起读书!
如此一来,他岂不是每天都要见到这人?
惆怅的永瑛与永璋对视一眼,永璋倒是无甚所谓,勒珠尔来不来读书没什么区别,反正往后他是不会搭理这个蒙古王子的。
勒珠尔因祸得福,获得了去学习汉文的机会,永瑛却因为此事而错失了良机。
最近一段时日,弘历在考虑给老五的孩子立为世子,将来也好承袭王位。
永瑛乃弘昼的嫡长子,原本弘历认为他很适合,经此一事后,弘历认为永瑛的性子不够沉稳,遂又放弃了这个念头,想着等等再看,反正老五不止这一个儿子,其他的孩子若是表现良好,亦可考虑。
此事弘历甚为重视,特地将弘昼叫来,把他也给训斥了一顿,警告他不许溺爱孩子。
弘昼只道平日里太过繁忙,不得空管教孩子,往后定会严加管束。
老五忙于政事,弘历是知道的,赶巧五福晋也在山庄之中,弘历本想让玉珊召见五福晋,跟她仔细说说永瑛之事。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不妥,遂又改了主意,安排皇后召见五福晋。
听到这个消息时,冬凌欣喜不已,以为皇上不再计较前尘,愿意跟皇后娘娘和解了。
妤瑛心道:这种事本就应该是皇后来解决,毕竟她才是后宫之主!偏偏弘历安排苏玉珊协理后宫,以致于她这个皇后成了摆设。
妤瑛猜测,兴许是太后看不过去,跟皇上说了什么,皇上才会把本属于她的职权还给她?
思及此,妤瑛心下稍慰,随即命冬凌去安排,明日召见五福晋。
那边厢,翠凝也在猜测皇上会跟皇后和解,高琇雯笑嗤道:
“傻丫头,你想得太简单了,皇上此举可不是向皇后示好。
需知训责五福晋并非什么好差事,皇上不希望纯贵妃唱黑脸,得罪人,所以才会刻意安排皇后来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