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子衿隐忍住几乎落泪的冲动,唇咬紧,猛的走出房间。刚走出房门,身体的疼痛与心上的酸涩让她的泪水泛滥了,可是,她强忍住自己不发出一声低泣。
多年的委屈让她心底堵得难受,这明明是她的家,可是,现在却成了叔叔的家,而她,却成了寄人篱下。
“妈妈”她伏在枕间哭泣,已经许久,许久,她没有叫过妈妈了,可是,现在她已经无法忍耐,羞辱与愤怒让她年轻的心受伤了,多年沉积的怨让她的心受伤了,伤口上像是被抹了盐一样,愈来愈痛。
从来,从来她都没有现在这般无助与痛哭,随着越长越大,她心底的压力与抵触就愈发的明显。
如若不是因为奶奶住在疗养院,需要叔叔支付庞大的费用;
如若不是弟弟子墨还只有16岁,正是读书学知识的年纪;
如若不是她才19岁,还没有能力养活他们,否则,她早就搬出去,搬离这个原本是她的家,离他们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就再也不用看她们的眼色,就再也不用听她们无理的训斥,就再也不用生活得这样痛苦……
她不软弱,可是,面对现实的生活,她只能忍,只能忍……唯有忍……
“姐姐!”乐子墨兴冲冲的,没有敲门就走了进来,一脸的兴奋,可当他看到伏在床上将脸埋在枕间的姐姐时,愣住了,稍后,他便明白了什么,坐在床边,伸出手扶起她的肩,发现她垂泪的脸庞,年少的脸庞带着愤怒:“是她们,对不对?”
乐子墨很冲动,乐子衿自然是知道的,原本心底的愤怒与不平却强忍了下来,她紧紧握住弟弟的手,强忍着泪水摇摇头。
他发现了姐姐的腰很僵硬,似乎轻轻移动一下就会很疼,于是什么也不顾的掀开姐姐宽大的衣角,当他看清她腰间的淤青时,腾的站起来,什么也不说,就往门口冲去。
“子墨”乐子衿想要起身拉住他,可是因为疼疼,腰却无法直起来,她知道弟弟为了护她,时常与婶婶发生冲突,虽然碍着他是乐家唯一的男丁,婶婶不敢在叔叔面前胡嚼舌根,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骂他,可是,她却不愿意子墨因为自己而又一次与婶婶发生冲突。
子墨没有回头,愤怒让他满脸通红,当他冲出门外时,只听身后“咚”的一声,然后乐子衿痛苦的呻吟声止住了他的脚步,他回头,发现她从床上跌落在地,于是顾不得找婶婶理论,俯身从地上抱住姐姐,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
乐子衿的腰已经疼得无法移动一分,她忍住泪水,朝他摇摇头:“子默,你别瞎猜,我是不小心摔到了。”
“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到?”乐子墨分明不相信她的话,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姐姐隐忍着婶婶,却从不在叔叔面前为自己辩解。
“你不相信我了吗?”乐子衿知道,弟弟最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