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崔泰哲,乐子衿刚一转身,却见李嫂的笑颜,她脸一红。
“先生真疼你。”李嫂将水果放在茶几上,“我之前在老宅工作,几乎从未见过先生笑,以为他天生就是冷漠,现在看来,他不是不会笑,而是没有遇到让他幸福的人。”
“李嫂,你又取笑我?”乐子衿不依的轻嚷:“子墨就快回来了,我让他不给你带礼物。”
“子墨要回来了?”李嫂欣喜。
乐子衿点头:“昨晚他给我打过电话,在圣诞节之前他就会回来。”她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到子墨了,虽然经常在网络视频上看到他,可是,心底总是挂念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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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过,黎雅筠来新宅接乐子衿。
当她看着乐子衿穿着大衣显圆润的腰肢时,脸上泛起了无法掩饰的笑容,伸手牵她坐在身边。
随着孕吐的消失,她稍稍长胖了一些,脸也圆润起来,或许是因为心情不错吧,未着任何脂粉的脸却显得红润漂亮。
“最近怎么样?”母女俩坐在车子里,黎雅筠打量着她。
“能吃能睡的。”乐子衿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幸福的神色一览无疑:“都还好。”
“在动没有?”黎雅筠的手触上她的小腹。
乐子衿低笑:“好像有,又好像没有,感觉好像不太明显。”
“子衿,谢谢你。”黎雅筠抚上她的手:“因为你,泰哲那孩子也开朗不少。”是的,自从儿子媳妇感情要好之后,儿子不再冷漠着一张脸,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这,是她所盼望的局面。
乐子衿羞涩的看着她低笑,不说话。是的,他们之间,感情真的很好,很好。
谁说年龄是距离?她在他身上,看不到岁月的痕迹,他们之间,似乎没有别人所说的代沟,而他,特别的宠她,也特别的黏她。
a市中心医院。
安静的vip诊疗室内。
当乐子衿第一次从仪器里听到孩子强烈的心跳时,欣喜不已,不过却有些遗憾,这是第一次产检,如若他在,听到孩子的心跳时,肯定会欢喜的不得了。
做完所有检查项目之后,已经到了十一点过,乐子衿拿着检查报告单走出诊疗室,却在门外见到一位大腹便便的孕妇,她清丽的眸子泛着淡淡的神采,好羡慕,再过几个月之后,她的小腹应该也会像这么大吧。
她脚步未停,可是的目光却追随着孕妇的身影。突然,她却与人相撞,下意识的,她的小手按住小腹。
惊魂未定,不过只是虚惊一场,她抱歉的点头:“对不起,对不起。”当她抬眸时,却有一刹那的吃惊。
虽然只是匆匆见过一次,而且,她从未与她说过一句话,可是,她却清楚的记得她,因为,她就是安雪的母亲。
安母显然认出她来了,她的目光带着审视,有些傲,更还有些冷,还带着刺,让乐子衿觉得浑身难受。
“妈,”刚走进诊疗室的孕妇突然打开门伸出半个身子:“我的孕妇保健卡在你那儿吗?”
安母冷冷的看了一眼乐子衿,抬着下颌,傲然转身大刺刺的往诊疗室走去,不过,声音却是很温和的:“在我这儿。”
乐子衿回身,见安母将手提包里的保健卡交给孕妇,并且跟着进了诊疗室,不过,在她走进诊疗室时,还侧目看着她。
就是这一侧目,不知为何,乐子衿心跳加速,总觉得有些不安,可是却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子衿!”刚刚去了卫生间的黎雅筠走了过来:“检查完了吗,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发育得挺好的。”回到孩子的话题上,乐子衿的心情也渐渐释然,挽着黎雅筠的手准备离开。
黎雅筠说,“泰哲刚刚打了电话,他马上就过来,让我们到医院外面等他。”
乐子衿笑着点头,将身上浅黄色的大衣拥紧。
当她们走出医院门外时,一眼见到崔泰哲的车子停在街对面,车窗打开,他俊逸的面容带着笑向她们招手。
突然间,一辆驾驶得飞快,行进方向却是摇摇晃晃的小型货车,用赛车般的速度冲向她们。
乐子衿只顾着挽黎雅筠准备过马路,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侧这一切。
“子衿,小心!”街对面的崔泰哲惊得大吼了起来,随之打开车门,顾不得车来车往,边挥手边往这边飞奔而来:“快往后退!”
街上太吵,车子太多,乐子衿根本没听见崔泰哲说的什么,可是,抬眸间,却随着周围人惊讶的表情侧目。
那辆急驶的小货车进入她的视线,她的唇成了“o”字型,瞳孔在瞬间放大,
小货车的速度没有丝毫的缓解,甚至有加大马力的趋势,她慌乱中,拥着黎雅筠使劲往后面一闪,正欲往后退步时,却不料被身后的绿化带拌倒,双双滚落在绿化带中,
瞬间,小货车的车轮从绿化带的台阶上擦边而过。
砰!
强烈摩擦的声音震耳欲聋,凄厉的煞车声传来。
可是,小货车的车速没有丝毫的缓解,歪歪斜斜之后逃逸了。
在小货车撞上绿化带的一瞬间,崔泰哲的心似乎就要停止跳动了,他飞奔上来,却见乐子衿搂着黎雅筠倒在绿化带中,她的浅黄色大衣在一片绿色中,特别耀眼。
他的心,在瞬间崩炸,
他幽黑的双眸,在瞬间湿润。
黎雅筠在他的搀扶下,起身,除了受惊吓之外,毫发无伤。
可是,乐子衿却躺在一片绿色中,动弹不得,她受极度的惊吓之后见到他,胸口起伏不定,唇微颤,伸手向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角,只有泪水。
崔泰哲心一紧,握住她的手,担心极了:“小丫头,怎么样?”
“妈没事吧!”乐子衿唇颤颤的,有些虚弱。
“我没事!”黎雅筠还在惊魂之中,话有些颤抖,如若刚才没有乐子衿拥着她往后面闪,那么,她现在,
“傻瓜!”崔泰哲将她搂在怀里,湿热的泪滑过眼角,他的小妻子,他最最珍爱的小妻子,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别人怎么样了,他无法去想象,如若她没有逃开,又会是怎样一种局面。
“泰哲,”小腹纠心的疼痛,身体流出温热的东西,乐子衿意识到什么,眼角的泪水更浓了:“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崔泰哲这才发现,她的大衣下,一片红色,他吻她苍白的小脸,泪水却无法停止:“傻瓜,只要你没事。”
“不要!”乐子衿从昏睡中惊醒,眼眸中带着惊恐,脸色苍白,额上大汗淋淋,披肩的长发如丝般落在白色的枕间,她的右臂上,透明的管子正一滴一滴的滑落着液体,过于激动,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子衿。”崔泰哲握住她颤抖的手,希望抚平她的激动。
“泰哲!”乐子衿眼角湿润,
她的思绪,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小货车从绿化带的台阶上擦身而过而发出的剧烈的“砰”,
还有双腿间温热的液体,更有腹中隐隐的疼痛,
还有,他的泪,那是她第一次看他落泪,是为她落的泪。
可,他们的宝贝,
看着他眼眸间的憔悴,她心疼,疼得无以比拟:“对不起,对不起,”她落泪,她知道,他有多么珍爱他们的孩子.. …可她,却没能保护好他:“怪我,”
“傻瓜!”他的唇泛起淡淡的弧度,憔悴可是却幽黑的双眸看着她,手抚过她微紧的眉间,在绿化带中,她身上的血让他触目惊心,他好怕失去她,他拉着她的手,抚向她的小腹。
掌心传来小腹的弧度是那样的明显,乐子衿清丽的眸子散发着神采,她惊喜无比:“孩子”
“孩子没事。”他吻她的眉间,医生说,她年轻,身体好,而且,当时只是背部着地,稍稍动了胎气,不过只要安心静养,应该没事。
乐子衿欲起身,可是却被他按着双肩阻止了:“医生说,你要卧床静养。”是的,不幸之中的大幸,母子俩都没事,
乐子衿整个人轻松许多,心底的庆幸多了几分,小腹间,隐隐有些轻微的触动,他们的宝贝,好像在动。
她凝望着他,纤细白皙的手触摸过他憔悴的眼眶,略显苍白的唇轻启:“如果孩子没了,你会怪我吗?”
“傻瓜!”他大恸,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温暖的掌心:“只要你没事就好,”是的,当小货车开向她的一刹那,他心悲痛得将要死去。
当她被推进手术室时,他曾对医生说:保证大人安全。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可是他却不要因为孩子而让她有事。
“妈妈呢?”乐子衿四下望去,诺大的病房内,只有他们两人:“她没事吧!”意识里,她记得她拥着黎雅筠倒在绿化带里,黎雅筠快到七十了,她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妈没事。她很担心你,昨晚守了你一夜。”崔泰哲抚着她苍白的小脸:“刚刚才回去。”
乐子衿心底的石头落了地,庆幸着,幸好没事。而她,却根本不敢去回忆那一幕,一回忆,就会觉得自己在生死的边缘徘徊,心跳加快,很害怕。
医生只说要静养,可是,她这一躺就是半个月。
“乖乖听话,否则,我将办公室搬到卧室来。”崔泰哲从楼下花园将她逮住,拦腰抱着她往楼上走去。他今天将公事处理完之后,特地提前回来陪她,却没想到,这个不安分的小东西,竟然在花园里散步,他吓得不轻,赶紧跑过去打横抱着她,
乐子衿搂着他的胳膊,不依的抬起小脸:“我在床上已经躺了半个月了,好闷!而且,我的肚子已经不痛了,”是的,小腹的坠涨感,隐隐的疼痛感早已经消失,所以她才敢出来散步。
“不行,等明天去医院复查之后再说。”他故意黑着脸吓她:“你再敢私自下床,小心我打你屁股。”
“哼,宝贝,爸爸又要打妈妈了。”乐子衿不依的低喃:“你可得帮妈妈记住,这可是爸爸这个月第九次打妈妈屁股了。”
她的话,让他忍俊不禁,“你还记这么清楚?”呵,他是经常用这句话来吓唬她,若真打,倒也只是连揉带捏,
她微扬下巴:“我可是很记仇的,小心,”
他吻她的颊,之后走上楼梯,逗她:“难不成,你还想打回去?”
她给他一个那又有何不可的表情。
崔泰哲笑了:“呵,你这小丫头,可不是我的对手。”
“等你八十岁了,”她噘嘴:“哼,我再打你的屁股!狠狠的打,把你打我的全部还给你。”
崔泰哲忍不住哈哈大笑,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
可是笑过之后心底却隐隐有些担忧,等他八十岁了,她才六十四岁,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会不会太长了,
她现在才二十三岁,等到她三十五岁时,他已经五十一岁了,那个时候,她正处在女人如花般绽放的年纪,还会像现在这样依赖他,爱他吗?会不会唾弃他是一个糟老头?
乐子衿仰眉,发现了崔泰哲的闪神,她伸手拍拍他的脸,发现他仍旧在沉思,她又起身,捧着他的脸,吻上他的唇,像他平常般霸道的低语:“不许你分心!”
崔泰哲拥着她,狠狠的回吻她,完全没有往日的绵绵温柔,他的吻中,带着掠夺,带着霸道,带着让她心动的挑逗。
“你好坏!”她气喘吁吁的窝在他的胸口,手指戳在他坚硬的胸膛,指责他的罪行,哼,他每次都吻得她忍不住胡思乱想,可自从她上次差点流产之后,他就从来没有再跟她缠绵过了,彼此之间最亲密的,最多也只是吻吻她。
他的思绪,还没从年龄的差异里出来,刚才热烈的吻,不过是想证明自己还能身体力行,还能够好好爱她。在没有遇上她之前,在他所有的情人面前,他霸道,带着征服欲望,也从来没有想过五十岁,六十岁,甚至八十岁之后的事情,但是,现在,他想了,而且,十六岁的差距,让他觉得极没有安全感。
她脸红着,心跳着,身体似乎有些空虚,突然,她搂着他,张嘴,学他一样,吻住他的喉结。
他轻颤,全身紧绷。
发现他的动情,乐子衿更是装坏,小手将他的大掌拉自己胸前,她不信,他会无动于衷。
果真,他粗鲁的拉开她的衣服,温热的唇在她胸口留连,“小妖/精,”他压抑已久的情欲在此刻爆发,可当彼此之间毫无障碍时,他的目光触及她微凸的小腹时,却突然用被子,将她诱人的身体紧紧裹住。
“怎么了?”他怎么停下来了?她涨红的小脸带着羞怯,伸手触摸他俊逸可是此时却紧绷的五官。
崔泰哲一言不发,突然起身,迅速而狼狈的将自己的衣服抱在怀里,跑进浴室。
而乐子衿吃惊的拥着被子坐了起来,
待十多分钟之后崔泰哲穿戴好从浴室里面出来时,乐子衿也已经穿好衣服,正倚在窗前出神。
崔泰哲这次没有马上接近她,而是说:“谁让你起来了?还不快躺下!”
乐子衿没有回头,目光游离在窗外,不语。
崔泰哲见她倔强起来,走近她身边,正欲伸出双臂将她揽在怀里,可是,思及之前自己生理的变化,手终是落在半空,“子衿,医生说你要静养”
乐子衿不理他,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却坐到沙发上,纤细的手指握着摇控板,打开电视。电视的画面被她不停的转换着,
他抿唇。
看着她忽视他的模样,他心有些微微的收紧。
他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可是,却不敢靠她太近:“小丫头”被她忽略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很没有安全感。
乐子衿将手支在下颌上,无聊的拨着电视频道。
“小丫头”
“骗子、无赖、流氓!”乐子衿不悦的哼哼。
崔泰哲一怔:“你说谁?”
“谁接话我说谁。”乐子衿红着脸轻嚷嚷,他这个骗子,怎么能在那个时候置她于不理?
“你,我,”崔泰哲知道她所指,可是一向在谈判席上所向披靡的他,却语塞了。
乐子衿用枕头扔他,边扔还不解气的说:“骗子!”
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崔泰哲什么也不顾的一把拥住她:“别激动,医生说你要静养!”
“崔泰哲,你放开我。”她不依的扭着身子。
而他的一只手则刚好放在她的小腹上,突然,他掌下,一阵轻轻的触动,他大惊,蓦得看着她:“在动,他在动。”
乐子衿突然噘嘴推开他,略显骄傲的说:“不许你摸他。”
“我是他爸爸,为什么不能摸?”
“你”乐子衿脸红忿忿然,“哼,你自己心理清楚得很!”刚才他将赤/裸//裸的她留在床上,自己却去了浴室… ..在那样紧要的关头却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