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公司第一个敢当着我的面直呼我全名的人。”崔泰哲倒是痞痞的笑,将盛汤的小碗放在她的面前:“也是第一个不怕我的人。”
“谁让你整天装酷,摆出一张臭脸,让大家都怕你。”乐子衿低头喝汤,低低的说:“你不过,是一个”
“什么?”他没听清。
想到自己说的话,乐子衿却含着汤自顾自的笑了。
崔泰哲倒愈发的好奇了:“我是什么?”
“你不过,是一个闷骚惯了的人。”乐子衿用只有他能听得到的声音说着。说完之后,又低低的笑着。
不过,崔泰哲倒没有生气,而是乐呵呵的抿唇:“原来,乐小姐喜欢闷骚型的男人。呵,我正好符合。”
“去。”乐子衿唇上扬。
“快吃饭,吃饱了之后,我会让你知道,我是怎样的闷骚。”崔泰哲坏坏的低头,凑近她笑。
乐子衿大窘,可是,公众场合,却又不能像平日里两人在一起时那样对他撒娇,捶他的胸口,只好给他一记白眼。
一顿饭,甜蜜,可是因为周围员工的注意却有一些小小的尴尬。
回到33楼的办公室里。
王秘书早已经坐在卡座里工作了,见了他们,点头致意。
“去休息室睡会儿午觉,”崔泰哲揽着她走到办公室附设的休息外,推开门。
乐子衿一窘,想到午餐时他所说的话,轻声说:“这可是办公室。”
“谁说在办公室不可以午休?”崔泰哲推着她的走进去。
见他熟练的拉上窗帘,整理床铺,乐子衿脸刷的一下红了,有些结巴的说:“王,王秘书在外面”
崔泰哲起身,看着她,突然凑近她:“乐小姐,你在想什么?”他的手指抚上她发烫的脸颊,突然,坏坏的轻笑。
“不可以。”乐子衿退后一步,靠在窗边,脸涨得通红,吞吞吐吐的说:“在公司,不可以那样,要是其他人突然撞进来,那多尴尬。”她会无地自容,她会窘得慌的。
崔泰哲好笑的双手放进裤袋里,带着玩味看着她:“敢情,崔太太想跟崔先生睡鸳鸯觉?既然崔太太这么有诚意,崔先生不妨牺牲一下。”
大窘之后,乐子衿气鼓鼓的,终于明白他说的什么了,侧身,不理他:这个坏男人,最近似乎老爱说些事事而非的话勾引他,
“生气了?”他凑近她的耳边,呼吸吐在她的脖间,唇,差一点就要抿住她的耳珠。
“崔泰哲,你正经点好不好?”她气呼呼的说。
“我已经很正经了。”他笑,却蓦的吻住了她的耳珠。
她的手,娇嗔的捶着他的胸口,可是,却被他吻住了唇。
密密的,深深的吻,将她的轻怒统统湮化了。
末了,他放开她:“够了没?”
他占了她便宜,还说这样轻佻我话?乐子衿大窘,一把推开他,轻恼:“我走了。”
他长手一勾,勾住她的腰,将她束缚在自己胸口:“我不惹你了,你好好睡一会儿,我早点处理完公事,咱们一起回家?”
背心抵着他发烫的胸口,乐子衿心底甜甜的,可是,唇上却不依的说:“那你,不许偷溜进来,更不许偷看!”
“我没有偷窥的习惯。”他痞痞的笑。
“哼,昨晚你就偷看了我洗澡。”她指出他的恶行。
“我只是不巧,拿着睡衣要去洗澡,却没想到你在浴室。”他为自己昨晚的行径解释着:“我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乖乖的把门关上,那,不叫偷窥吧。”
“你明明藏在门外,从头看到了尾,!”他这这分明是狡辩,她不悦的指出:“哼,我告诉过你我去洗澡了,”
“哦,你发现我偷看,却没叫我走开?”他又坏坏的说:“原来,昨晚你是想邀我一起洗鸳鸯浴?我倒是愚钝,会错了乐小姐的意。”
“哼。”乐子衿又羞又急,他,他,他这分明是故意的:“不跟你说了。”是的,如若她跟他要理论这种事,怕是一天一夜也理不清,而且,她深信,到最后,会被他越说越有道理的。
他最喜欢看她又羞又窘的模样了,他正欲继续逗她,他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在此时响起。
崔泰哲有些不悦,不过,却拿出手机,但是,就在他拿手机的一瞬间,乐子衿的目光无意扫过屏幕,看着上面的号码,目光有些呆滞,心微微一怔。
而崔泰哲也看清了来电的号码,他抿唇,也一并抿去了之前一直的笑容,俊逸的脸庞,显得有些冷淡,更甚,乐子衿发现,他的眼底,有一丝轻蔑。
崔泰哲并没有打算接听,可是却也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而是将来电铃声换成了震动,如蜂鸣般的声音极小,极小。可是,却也震得乐子衿侧目,不过,她却装作视而不见。
被铃声打扰,他低头吻她的额角:“睡吧,小丫头,我去工作了。”说完,还依依不舍的轻啄了她的唇。
看着休息室的门被他合上,乐子衿有些沉闷。
安旭请崔泰哲帮忙的,究竟是什么事?
她曾经拨弄过崔泰哲的手机,电话薄里存的号码极少,不超过十个,可他既然存了安旭的电话号码,那么,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浅,
崔泰哲与安母的关系如此僵,而且彼此间还剑拔弩张,乐子衿从前想,他与安家的关系应该都很差。
安旭是安雪的弟弟,那么,崔泰哲与他,关系到底如何?但是不管怎样,应该不像与安母一样吧。
如若崔泰哲对安旭如同安母一般,那么,还存他的电话做什么?
既然电话存在号码薄里,为什么,他又不接安旭的电话?
没想通,所以乐子衿决定不去想这个问题了。
拥着柔软的被子,她闭上眸,试图将脑子里所有的烦恼思绪统统赶出去。
安静的空间,几乎听不见一丝喧闹与噪音,略显疲惫的她,渐渐睡着。
梦魇里,她的思绪有些不稳。
依稀间,她穿着宽大的廉价t恤、五分裤坐在乐宅荡秋千,夏夜的风吹过她的披肩长发,因大雨之后,空气显得特别的清晰。
而周俊熙调侃她的话,似乎又落在她的耳边,句句清晰,但是,她的目光四处找寻,却遍寻不到他的身影,
场景突然替换,她来到一条灯火通明的大街上,让乐子衿觉得异样的是,这是深夜,可是街上却是车来车往,每一辆车,似乎都开得飞快。而周俊熙却突然出现在斑马线外,就那样伫立在那儿,路灯下,原本俊美的面容变得有些苍白,他无奈而苦涩的笑着。
“俊熙,小心!”看着飞驶而过的车流,乐子衿的心像是提到嗓子眼儿了,欲开口提醒他小心,可是,张口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来任何声音。而她的脚步则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负荷,不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动弹。
不知何时,乐欣妍出来了,她的目光像是带着怨恨一样看着乐子衿,然后,她狠狠的推了周俊熙一把,他被推向车流,瞬间,倒在一辆大货车的轮胎下,鲜红的血,从他身体里流出,甚至,越流越多,像一条婉转的小溪一样,更像一条血红色的小蛇,向她流过来,她避闪不及,血,漫上她的鞋子,她的脚瞬间冰冷,刺骨,甚至疼痛,
俊熙!俊熙!俊熙!
她在无声的呐喊,可是,车轮下那抹身影,静静的,没有丝毫的移动,血,仍旧不停的流淌着。
之前还鲜活的生命,在瞬间枯萎,周俊熙的面容,像是电影一般在她脑海闪过,她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一样,呼吸难捺,疼痛不已,她哭了,
“子衿?”崔泰哲握住她的肩,轻轻的摇着她:“醒醒,子衿!”
乐子衿从梦魇中醒来,额上全是密密的细汗,眼眸间,全是眼泪,她脸色潮红,心底的起伏不能平静,梦境中周俊熙突然间的死亡,让她的心难受纠结,痛苦!
原来,只是梦!
可是,却伤了她的神。
她,静静的,有些呆滞。
崔泰哲抚着她的背,平息她的不安,将她的头轻轻倚在自己肩上,温柔的问:“做噩梦了?”
乐子衿不语,却用手紧紧的攥住他的手,似乎,他掌中的温暖,能让她惊跳的心稍稍平静一些。
“梦见什么了?”崔泰哲的呼吸扑在她的眉间,他刚刚轻轻推门进来时,发现她的头在枕间辗转反侧,手无助的抓着床单,眼眸间,全是泪痕,似被梦迷住了,唇齿间,有些轻合,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慌乱紧张的模样,分明是在梦境中遇到什么了,而向来敏锐的他,却能从她的唇形中,清楚的知道,她唤的,是俊熙。
他的心,怎能不痛?
俊熙?那个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一频一笑足以迷惑许多女人。他知道,周俊熙喜欢她,可是,他却一直不敢肯定她是否喜欢周俊熙,因她,好几次在他面前否定了对周俊熙的感情… ..但是,此时,她的心事,梦境中,毫无防备,却暴露了她的心事。
俊熙。她唤得如此亲密。
她,是在乎周俊熙的吧。
或者,她的心底,是有周俊熙的位置的。
思及此,崔泰哲心底一丝抽痛,但她抿唇,忍住心底的疼痛,手揽在她的肩头,试图化解她的不安:“做了什么梦?”其实,他希望,她能如实的告诉他,
乐子衿额前的一抹头发因为细汗湿答答的,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心跳的起伏一直未平息,梦境中的事情,仿佛就发生在她的眼前似的,让她怎么能释然,“我梦见奶奶了。”良久,她方幽幽的说。她知道,崔泰哲对周俊熙心存芥蒂,所以,她在他面前,怎么能实话实说?
崔泰哲胸口窒息… 轻轻的将她重新放在枕间,眼眸里,尽是温柔,“还要睡会儿吗?”他伸手拉过被子,替她盖上。
乐子衿脑中一片混乱,虽说刚才是梦境,可是,她却再也不敢入睡了,她怕,怕又梦见,她垂眸,不语。
他温暖的大掌抚着她颊上的泪痕,心底的一丝抽痛又加大了,他得马上离开,否则,下一刻,他可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好好休息,”说完,抽身准备离开。
乐子衿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突然心底生出一种苍凉的感觉:他怎么了?
门,又一次被合上。
而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门合上的一刹那回头暧昧的看她。
他稍稍反常的举动,让乐子衿有些失落。
她再无丝毫睡意。
幸好,只是一个梦而已。
她自嘲道:梦,总是反的。
她想笑,可是,却始终挤不出来笑容。
梦魇带给她的一抹阴影,却努力存在着。
良久。
她穿戴整齐之后,打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诺大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他去哪儿了?
乐子衿回头四处张望着,办公室,仍旧是寂静一片。
手里把玩着手机,可她却没有拨电话给他。
他那诺大的真皮椅子,安静的落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乐子衿走过去,轻轻的坐下,双手放在扶手上,静静的,靠着椅背,手,枕在额上。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还有,他唇齿间的淡淡烟味,乐子衿双手趴在办公桌上,无聊的用手指拨型着那黑色的鼠标,突然,眼前一亮,那待机状态的电脑显示器亮起来。
屏幕显示,有屏保密码锁着。
她本无意触动鼠标,可是,现在却遇上密码保护,她在想,外表冷漠、其实内心温柔的他会设怎样的密码呢?
反正无聊,就试试吧!
她纤细的手指放在键盘上空,却迟迟未落下去。
接着,她开始试着,用他的生日、她的生日、雯雯的生日、他的手机号…. …试了好多遍,呵,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