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姣姣下午玩得太久,并没有被惊醒。
洛柔媛将女儿安顿在房间里,淋浴之后,方才走出房间。
书房里,已经没有了争吵声。
可是,她也遍寻不见丈夫的身影。
安氏企业最近股价猛跌的事,她是知道的,不过,她一向温柔内敛,所以,除了照顾女儿,并没有把其他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若说她不担心,是假的。
可是,她担心了,又怎么样?照样,什么事也帮不上忙。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的体贴丈夫,尽量的不用家里的小事让他分心。
洛柔媛静静的走着,走到二楼走廊的尽头,这边,可以看着整片别墅的景致,虽说是夜晚,可是,点点灯光的夜景,却也是很美的。
“你害了我,害了整个安氏,你知不知道?”安旭恼怒的声音从洛柔媛身边的窗户里传出来,他已经在试图压低自己的嗓音了,可是,却仍旧愤怒难捺。
“他杀害了你姐,你知不知道?”安母极近冷漠的说。
对于母子这样的对话,洛柔媛没有震惊,因为,这种话题的争吵在他们之间已经发生过多次了,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是,却不能止住她的好奇心,她透过门口小小的缝隙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他的丈夫,此刻正怒发冲冠,而安母,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全a市的人都知道,崔泰哲在乎他的妻子到了何种地步,可就是你,看不清矛头,偏偏往火坑里跳”安旭着急的踱着步子:“妈,你做出的这出闹剧,何时才能罢休?你以为,崔泰哲不知道是你做的?你以为,就凭你空口捏造事实,所有的人都会相信,那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你错了,错得太离谱了”他的恼怒,达到了极致,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一看那个丫头的长相,就跟崔泰哲差十万八千里。”安母反驳说:“而且,我有证据,可是证明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安旭无奈的举手,制止母亲的话,复又放下,他的愤怒无处可泄:“崔氏的新闻发布会你没有看?现场验血,亲子鉴定那些都是假的?你以为,崔泰哲是软柿子,任你揉捏?”他以为,母亲被仇恨冲昏了头,不择手段的故做伪证。
“他造假!”安母眼眸睁得很大:“我有证据,总有一天,我会公布于众。”她精神似乎有些异常的笑着:“到时,崔泰哲头上这顶绿帽子,可就真的戴大了。我看那个女人,还不羞愧自尽。让崔泰哲去反省吧,我的雪儿,才是最好的。”
“妈!你醒醒吧!”安旭无奈之极,双手捏住母亲的肩膀摇着,他知道,母亲的破坏意识已经达到了脑髓,他是轻易无法说服她的,于是,改变途径说:“你是斗不过他的,”他期望的看着母亲,带着祈求:“明天,去崔宅,咱们去道歉,好不好?”
安母冷笑的看着他:“不可能!我会让崔泰哲身败名裂,这就是他杀雪儿的下场,我是不会轻饶他的,前几次,是他运气好,侥幸逃过,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安旭很绝望,“你知道吗?是你一手把安氏逼进了绝境,规划局早在几年就将殡仪馆规划到城西去了,可是,却突然安排在城东,很明显是有人做了手脚,你若安安份份,他又怎么会下这么重的狠手?”
安母滞然:“我就要成功了,雪儿不能白死。”她复拉着儿子的手:“阿旭,等我给雪儿报了仇,咱们再重震安氏。”
“不可能了。”安旭的脸几乎扭曲了,这一次殡仪馆的事,对安氏企业来说是重创,再过段时间,殡仪馆一动工,那么,城东那块地,就真的报废了,之前的所有投资就化为乌有:“妈,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清醒?”他怒吼:“姐的事,跟崔泰哲根本没有关系,你怎么能把自己的臆想强加在崔泰哲身上呢?”
“我就知道,他给了你钱,堵住了你的嘴,”安母根本不相信儿子的话:“可是,我的思绪是清楚的,我不会被他的金钱收买。”
“妈!”安旭狂怒,一出口,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真相说了出来:“姐怀的,根本不是崔泰哲的孩子!”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窒息。
静得吓人。
窗外,洛柔媛捂紧了唇,温柔的眼眸此刻睁大着,丈夫的怒吼,道出了尘年往事,其实,关于安雪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听过,只是,对于安雪死时是否怀孕,也是不清楚的,当然,更不清楚,安雪与崔泰哲夫妻之间的事情。现在,乍听丈夫说出来,心里,当然吃惊得紧。
“你撒谎!”安母的声音,低压中带着几丝平静,显然,她的眉心在颤抖。
“我有亲子鉴定报告!”安旭神经紧绷:“姐出车祸之后,她的身后事是我一手处理的,法医鉴定她怀孕了,当我告诉崔泰哲时,他矢口否认,并且,与胚胎做了亲子鉴定,”忆起姐姐不堪的往事,他也觉得羞愧:“结果,孩子确实不是他的。可是,事关姐的名节,这种事,我怎么可以拿出去宣扬?当你问我,为什么收了崔氏的三千万时,我能说什么?姐的突然离世,你在医院住了两个月,我怎么可以对你说出实情,让你的身体雪上加霜?更甚,我们要给姐留一个清白的名声。不要让人提起她时,还指指点点。”他痛心极了:“其实,翟泰哲大可以将亲子鉴定公开,那样,既可以跟安氏撇清所有关系,更可以不用付姐一分钱的丧葬费,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他念在与姐夫妻一场的情份上,已经尽力在维护姐身后的名声了。”他无奈的说:“妈,他已经,做得够多了。”
安母呆滞,全身颤抖,而安旭由于愤怒,根本没有发现母亲的异样,当他听到咚的一声回头时,安母已经倒在了地上。
洛柔媛一见,担心得赶紧推开门。
安旭与她的目光相遇,着急的说:“快让司机备车。”
“哦。”洛柔媛一慌,赶紧匆匆下楼。
几分钟之后,洛柔媛站在台阶上,看着安旭的车匆匆驶离安宅,而她,因为要照顾姣姣,所以没有跟着一起去医院。
其实,安母对她,也不算太坏。
所以,她希望,安母不要出事。
只是,今晚听到他们母子的谈话,太让她震惊了。震惊得,一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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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你,那谁又来救我?”
乐子衿整晚脑中一直回想着崔泰哲的这句话,她没问,因为,她知道,他定是计较了什么,否则,也不会对安旭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想什么?”崔泰哲沐浴之后在二楼的观景阳台找到发呆的她。
乐子衿淡淡抿唇,转身,望着星空:“没什么。”
崔泰哲心底隐隐有一丝抽痛,难道,她是在想周俊熙?原本,他是想淡忘今天的一切,可是,有些计较,却始终无法让他轻易放下:“去洗澡吧!你也累了,早点休息。”
乐子衿望着他,借着月色,看着他俊逸的面容,突然觉得,他们之间,有一些距离,或者是有些鸿沟,是无法跨越的。
就比如,他对待某些人某些事的狠心程度,这让她,永远都学不会,永远都不能轻易释怀。
安旭绝望的神情还在她的脑海中,而她也清楚的知道,安氏,或许就会从此一蹶不振,更或许,真的会因为此事而破产。
崔泰哲发现她仍旧在发愣,于是伸手拍拍她的脸颊:“怎么?累了?”他故意让自己忘记那些不愉快,放轻松,在她耳边说:“还是,你要我帮你洗?”
她听明白了他的话,脸一红,退后一步,离他远了一些:“我自己会洗。”
“我数到三,若你再不去,那么,我就会,”他话说了半句,然后,一本正经的开始数着:“一……”
可是,当他的二还没有说出口时,乐子衿早已经迈着大步往房间走去,临到房门口时,还紧张的回头看他,她的神情,突然让崔泰哲的心情在瞬间大好,乐得笑弯了腰。
翌日一早。
乐子衿早早起床,看着房间角落里堆放的行李,想着今日即将开始的旅行,心情稍稍松驰了一些。
回头,看着他趴在床上,像个孩子一样,睡得正香,不知道梦见什么,浓黑的眉带着微微的紧致,她伸手,想要抚平,可是,手却落在空中,然后收回,还是等他多睡会儿吧。否则,到时她不仅未替他抚平微皱的眉,反而吵醒了他。
而他,在清晨,身体会如何的清醒,她自是知道的,那样的话,半个小时之内,她定是无法走出房间的。
乐子衿轻轻的合上房门,来到婴儿房,只见保育员抱着雯雯,正在喂奶。
“雯雯,看妈妈来了。”保育员温和的逗着正在吃奶的雯雯。
雯雯漂亮的眼睛看着乐子衿,手舞足蹈的,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划着弧度,脚不安分的蹬着。
每次看着女儿,乐子衿就觉得心底一阵温暖与幸福:“雯雯的东西收拾好没有?”今早,他们夫妻会启程去马尔代夫,去机场的时候,会顺道送雯雯去崔氏老宅。
“昨天老太太就把雯雯的日用品带去了老宅。”保育员说着。
“乖乖,”待雯雯吃完奶,擦净小嘴巴时,乐子衿抱着她,“妈妈要离开几天,你会不会想妈妈?”她怕,她离开后回来,女儿会对她陌生。
“太太放心,老夫人将你与先生的录影带去了老宅,我们会放录影给她看的。”受过专业训练的保育员是知道如何拉近儿女与父母之间的距离的。
乐子衿低头与女儿顶着额逗得女儿呵呵轻笑。笑意渐浓间,发现崔泰哲不知何时已经倚在婴儿房的门口,看着母女俩亲热的互动了。
“快看,爸爸来了!”乐子衿指着穿着t恤背心、及膝睡裤、体格强壮的崔泰哲,明明知道女儿还不会说话,可是却抱着她,教着喊:“雯雯,叫爸爸。”她温暖的唇吐出温柔的话语。
崔泰哲头发微乱,眼眸间还有些睡意,他伸出双臂,将母女俩都拥进怀里,低眉,在两人额上都留下轻吻:“两个一起抱。”之前醒来,他没发现他的小妻子,便到婴儿房来寻人来了。
被父母拥着,雯雯乐得呵呵大笑,笑着时,眼睛圆圆的,很好看,不过,因为刚吃过奶,大笑之后,唇角,有一些奶溢出,接着便被呛住了,满脸涨得通红。
不过,很快,保育员就抱了雯雯,替她擦净了嘴,再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让她顺奶,免得再吐出来,待她的脸色渐渐恢复平日里的红润,方温柔的对她说:“雯雯,我们该去散步了,快给爸爸妈妈说再见,”
说着,雯雯胖乎乎的小手被保育员轻轻握着,做出“再见”的姿势。
雯雯似乎到了对什么都很好奇的时候,她咧着唇,咯咯咯笑着,手随着保育员的教习,轻轻挥动着。
幸福。
夫妻俩对视一眼,会心的笑了,然后都凑上去,一人吻雯雯的一边脸,惹得小丫头挥手不让他们亲。
在他们的笑声中,保育员抱着雯雯往楼梯间走去,待看不见女儿的身影之后,乐子衿后退一步,却撞上他的胸膛。
他可没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一伸手,将她温软的身子搂在怀里,他低头,嗅着她发间的芬芳。
恋着。
乐子衿很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体的炽热以及某一个地方的亢奋,昨晚,她洗澡之后,心情仍旧有些低落,他怜惜她,虽然忍不住亲吻她,可是,最后却只是乖乖的搂着她睡,一整夜,好眠,
对于他的欲望,乐子衿没有回避,而是懒笑着回头,清丽的双眸看着他,带着一丝笑意,然后,主动伸手揽着他的脖子。
崔泰哲的唇,泛起淡淡的笑容,俯身,将她拦腰抱着,走向他们的房间。
“好沉!”他故意皱眉说着。
“你讨打!”乐子衿的粉拳落在他的肩上。
“谋杀亲夫!”
“哼”
房门,被他用脚踢上。
而她,被燃烧得思绪混乱,再也说不出话来。
屋内,温度上升。
“你要补偿我。”深吻间,他将她压在身下。
“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
他温柔而霸道
清晨的房间内,阳光俏皮的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一片绚烂的光辉。
纵欲的结果是:
她全身疲软,静静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而他,只一刻钟之后,又生龙活虎,裸着身子在房间里走着。
“你有问题。”乐子衿眼眸间尽是朦胧,微红的唇不悦的低低嚷着,看着他精神抖擞的模样,略略不平。
他简单的清洗之后,套上黑色衬衣,边扣扣子边回应她低嚷的指责:“我能有什么问题?”看着她疲软无力,他心底,带着淡淡的骄傲与满足。
“为什么你精神这么好?”她打了个哈欠,懒懒的拥着被子,身子带着酸痛,不愿意起来。
崔泰哲终于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走过去,捏着她的小鼻子:“一大早的,我这么努力,终于得到老婆的夸奖,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