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大师转过头来,目光严厉的瞪着皇上,“你可知这孩子对你自己的重要?”
皇上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朕岂能不知?”
满朝文武都知皇后有孕不说,而且他新登位不久,若是现在皇后的孩子一失,天下会如何看他,百姓又会如何看他?
就算不想这些,这孩子本就是他所期盼而来,他又岂会舍得?
可是,“大师,朕只要风华好好的。”
他实在无法忍受亲眼看着小东西如此失了生气的样儿!
天清大师欣慰一笑,“老纳没有看错人,风华也没有跟错人。放心,最迟两个月,老纳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风华。但有一点你心中要有数,这两个月,风华会基本都在睡梦中度过。”
皇上将信将疑的看着天清大师,“非朕不信任大师,风华于朕来说比命还重要,大师能确定风华现在这般仅是短时间吗?”
天清大师自信的点点头,“快回去吧,你也该多休息休息。你刚通告天下皇后有孕,接着便是登基、封后与得子三喜之事,后面有得你忙着。”
风华有福,皇上对她之心天地可鉴。
他选出几个登基的好日子,皇上却偏偏要等风华满三个月后再举行登基仪式,登基与封后双仪式同进朝廷,再有皇后有孕之喜,龙耀可谓是三喜临门。
而这其中两喜都是因风华而来,尤其是有孕,且还胎像稳固,皇上可是已近三十,风华在整个龙耀人民的心目中,又岂是用有功之人可来形容!
不说其它,光是这点,风华将来于满朝文武的威严便已不低,再有着她自己所做所为为辅,风华必将是龙耀前无古人的第一位如帝之后!
皇上心中还是存着不安,主要是小东西现在的样子着实吓人,从中午他回去陪她到现在竟然都没有一丝要醒之意,睡也也仅是在御花园坐了坐。
但天清大师之言他又不得不信,能知人之生死,看透前世今生,且天清大师对东西之爱护可不比他低。
至于休息。。。
“等给风华和孩子挣来个天下太平,我定然好好休息。”
丢下这句话,皇上转身迈步离开,脚步不如来时匆忙,但并不比来时显得轻松。
望着那屹立如松的背影,天清大师无奈一叹,“阿弥陀佛!”
做摄政王虽与做皇帝所承担的几近相同,但毕竟还是本质的差别。
最近朝中已有劝皇上纳妃之言出来,全是皇上自己在那顶着,一言一语未传到后宫。西北两关也传来不稳之音,朝中还有着不臣之子,他之压力本已重如泰山压顶,却依旧能保持初心的对待风华!
可贵也,可贵也!
&
朝中的那些声音皇上压与不压,对风华来说意义都不大。
她已经从一天二十四小时要睡十五个小时渐渐的变成了二十四小时里,除了醒来吃个饭,加起来用不了一个小时外,其它时间全在睡梦中度过。
宫中再压制,皇后娘娘身子越发不好的消息依旧还是传了出去。
心善的,或是感念风华又或是对天清大师崇敬之人,不约而同的跑到护国寺去祈求上苍保佑。
保佑皇后娘娘平安,保佑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安康。
而那些心有小九九的也渐渐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内心,但还没到敢拿到朝堂上说的地步,主要是皇上对皇后的态度在那摆着,谁也不敢当出头鸟的去触这个雷。
但偏偏就出了这么一位,上赶着给所有人开路。
薛候爷现年已达七十高龄,薛家算起来也算是几代贵族,虽除了第一代外都没什么大的功绩,可也算是忠心,至少没有对天家有不臣之心。
薛候爷的爷爷是薛家第一代拥有候爷之尊,曾是启明帝爷爷身边的近随,因救过帝王的命而被封候,后便世代传承,到现在的薛候爷其实也就才第三代。
但因这候位是求皇帝而来,启明帝的父亲,启明帝,包括皇上在当摄政王时,对薛府都算感着这份恩,虽不是尊着敬着,但也是礼数有加。
也许便因如此,薛家便忘了自己的身份,薛家子弟平日在京中虽不是做威做福到令人厌恶,但圈地占田这种事已经有不少传到皇上的耳中。
薛候爷不知哪听闻了皇后身子不适的消息,竟然施着年迈的身子进宫求见皇上。薛候爷也就一个候爷封号罢了,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是朝廷养着的一个闲人。这突然的进宫求见,念其祖上功德,皇上便抽出时间来见了他。
谁知这家伙竟然是来当这只出头鸟来的,一进上书房跪下后,从濮阳家祖辈起就人丁单薄开始说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最后竟然说得好像皇上不纳妃便对不起祖宗一样。
若不是当时尊王爷同样在上书房,见皇上面色不对,立刻将薛候爷给拉出了上书房,也许这家伙出都不用出宫就要去陪他地下的老爹。
不过也好不到哪里,薛候爷人还没回到府里,皇上的圣旨已经先一步到达,薛家行的不法之事一一挑明,不只是罢了薛候爷的候位,薛家子弟三代不得入朝为官。
这一道圣旨下来,震的不只是薛家,满朝文武中有着小九九心思的全是瞬间就打消了上谏的想法。
皇上把薛家连孙子辈强抢小媳妇的事儿都查了出来,为官者,就算自己清廉,哪个敢保证自己一大家族所有人都干净纯洁?
皇上若是动怒,八百里远的关系,皇上一句话就能扯到自己身上来。管教不严一条便可降职,若是关系近些,再来个连坐,自己混在官场几年、几十年的不是白混了?
更何况那条——三代不得入朝为官。
别女儿、孙女的没送进宫,先把儿子、孙子的前程弄没了。
女儿、孙女就算送进宫,前途还是未知。可儿子、孙子,哪个官员不是早早就已心中有数的培养着,有着他们自身的本事,再依着自己的关系活动活动,前途可是明了于心。
和那未知一比,哪个轻哪个重,他们又不是傻,还能分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