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拨人相互对峙,琢磨着怎么接触的时候,两个炊事兵挑来了担子,没有看到坐在龙眼树下的安毅三人,其中一个年长者对涌上来的兵痞子们挤出一副讨好的笑容:
“各位大哥,营长说今天你们的新连长连副都来了,特意让我给新长官和各位大哥送来一盆红烧肉,哈哈……可香了……唉唉!不能这样,都吃了等会儿你们长官来了怎么交差啊?”
“滚远点!老东西,欠揍是不是?”
两个炊事兵慌忙离开,估计是被吓坏了,一群兵痞端饭的端饭分肉的分肉,根本就不把安毅三人放在眼里,直接将营长领来的三位长官当成透明的了。
“小毅,一进来我就感到股暴厌之气,看来他们是故意要给咱们来个下马威了。”胡子脸无表情地看着一群分肉的兵痞子。
安毅微微一笑:“我也感觉到了,来之前也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情况会这么糟糕。继南,打架你怕不怕?”
“不就是打架吗?谁怕谁啊?”
平日里为人低调的尹继南显然也生气了,他解下背包,悄悄扎紧腰带。
安毅对胡子笑了笑,胡子毫不在意地点点头。
安毅让尹继南留在后面拆下两只凳腿准备敲人,自己和胡子毫不怯场地站起来,大步走过去,二十几个兵痞看到一直没有吭声的两个长官走过来,立刻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可是仗着人多势众,也毫不示弱地与两人对视起来。
安毅走到分成三小盆的红烧肉一桌,看看桌面上的肉,再扫视众人一圈,大吼一声:
“起立……都不动?你们知道有令不遵违抗上命该如何处置吗?不说……好!今晚这餐饭你们就别吃了。什么时候想清楚再跟我说。说得好听些这碗当兵地饭我还是会让你们吃下去地。没想清楚地。随时可以走人。否则。别怪老子不给面子!胡连副——”
“到!”
“把肉全倒进大盆子里。拿到我们那桌去。”
“是!”
胡子上前将三小盆红烧肉倒回大盆。左手迅速一抓。就将十几斤红烧肉连同铜盆提起。右手同时将三个碗和三双筷子扣在一大木桶米饭上。晃眼将二十几斤重地一桶米饭提起就走。整个过程在短短十秒钟之内完成。快得犹如变戏法似地。看得一群兵痞傻了眼。直到胡子和安毅回到龙眼树下就坐准备享受晚餐。这群兵痞才破口大骂起来。几句话地功夫就全都站起来大步涌向龙眼树下。
兵痞们万万没有想到。没等他们动手。安毅三人已经齐声大吼猛然发动。胡子抡起一米半长地条凳一下砸倒两人。尹继南和安毅每人一根凳腿。没头没脑地往兵痞们身上招呼。顷刻之间四个人被打倒在地。捂着脑袋或肚子高声惨叫。其他兵痞看到安毅三人如发疯似地没命打来。吓得哇哇直叫。反应快地撒腿就跑。反应慢地很快就被砸趴下。五六个面目狰狞胆气肥壮地兵痞快速拉断胳膊粗地木窗枝。呐喊着冲向安毅三人。谁知从小押镖身怀绝技地胡子把一张条凳舞动得像风车似地。“劈啪”几声撞开兵痞们地棍子。坚硬地条凳狠狠撞击在一个个兵痞地腹部和肩膀。转眼间六个顽抗者倒下四人。其中三人蜷曲在地剧烈打滚。只有出地气没有进地气。显然是伤得不轻。
另外一边被撞破鼻子的安毅和挂彩的尹继南打红了眼,横冲直撞,见人就敲,看到逃兵穷追不舍,每一棒打下去都发出沉重的撞击声,打得一个个兵痞哭天喊地拼命求饶,直到没有一个再爬起来,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安毅仔细数了一下,发现地上只有十九人,另外七个已是踪影全无。
“我操你奶奶的,敢袭击官长聚众暴乱,反了你们?啊?”
安毅满脸是血、面目狰狞地吼起来,看到眼前不远处捂住脑袋半跪在地的一个兵痞眼里射来的怨毒之光,安毅大为光火,几步上去抡起凳腿就一阵狠揍,一棍棍都准确地落在兵痞的腰腹结合部,打得这个兵痞剧烈呕吐,眼里满是绝望惊恐之色,伸出痉挛的左手拼命晃动大声求饶,安毅这才吐他一脸吐沫,停止了殴打:“我**!敢用那样的眼神看老子,你活腻了是不是?实话告诉你这孙子,老子打死你你算白死,打不死你算你造化,有本事就来报复,我等着你!”
尹继南的左脸挂彩了,安毅的鼻子被一个兵痞的胳膊肘撞伤,好在没有破相,两人互相问候一句,各自走向龙眼树下的餐桌,边走边用袖子擦拭一脸的血迹。只有胡子毫发无伤,气定神闲,他眼里寒光闪闪逐一扫视一地的哀嚎者,像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下巴和腮帮上的针状胡子也根根竖起的确吓人。
看到二十几个人无一再有反抗之心,胡子这才懒洋洋回到桌子旁坐下,接过尹继南递来的饭碗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这肉做得挺地道。”
安毅扒口饭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含含糊糊地笑道:“奶奶的胡子,你这身功夫厉害啊,以后有空你得教我两招,省得他娘的总被人打得鼻血横流。”
胡子乐了:“为啥总被打到鼻子?刚才我看你步法和狠劲都不错,可以……你站起来干嘛?哎唷…….”
刘歭等人距离营房五十米远就听到声声哀嚎传来,众人吓了一跳,连忙跑步前进,一群官长和副官侍卫冲进营房门口纷纷停下脚步,看着一地的伤者目瞪口呆。
刘歭抬头望去,看到安毅三人像没事似的坐在二十余米远的龙眼树下悠闲吃饭,像是边吃边聊兴致勃勃,让刘歭和一帮官长难以置信。
最先发现长官到来的安毅飞快放下饭碗,领着胡子和尹继南一阵小跑,越过地下嗷嗷惨叫的伤者来到刘歭面前敬礼:
“报告师座,由于今晚属下三人突然到来,伙房准备不够,我连弟兄们经过全体商议决定比武吃肉,胜者拥有优先权!报告完毕,请师座训示!”
刘歭惊讶地看着安毅,见他一副严肃认真煞有介事的样子沉声问道:“就你们三个赢了?”
“是的师座!属下也怀疑是弟兄们心地仁厚存心谦让,胜之不武,惭愧!”安毅大声回答,引来官长们和副官侍卫的一片笑声。
刘歭点点头低声说道:“放手干吧,我很满意!”
“感谢师座鼓励!”
刘歭微微一笑摇摇头,收起笑容转过身大声命令:“英荣光,等会儿把军医官叫来,为三连所有因公负伤的弟兄们好好看看。”
“是!”
刘歭下令完毕大步离开,一群长官也忍住笑随之而去,落在后面的副官侍卫们偷偷向安毅竖起了大拇指。
安毅乐呵呵地挥挥手,等长官们离开后继续坐下吃饭,他不是神经大条,而是要显示出自己的镇定和残酷,让这群兵痞子们铭刻在心对他生出深深的恐惧,否则,今后自己难以讨好,说不定哪天一不留神背后就打来黑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