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情绪控制不住。
江野有多么的偏执己见,沈听不知道。沈听同样不知道这短短的一个月,他发病了三次。
因为江先生老是提起他那偏执的妈,和走了的江老爷子。
“全都是你的错。”
“你就是跟你妈一样的疯子。”
“你这辈子都治不好这个病,这辈子也会害了别人,没有人敢喜欢你。”
“……”
一句句像梦魇一样。
他……凭什么就不能得到别人的喜欢?
凭什么?
凭什么?
少年几乎是死死握住她,扯着她往前走。
因为是穿的是春衫,沈听手腕处被他箍地紧紧的。她那一截白嫩嫩的手腕红了一大片。
“江野,我疼。”
少年赤红着眼,根本听不见她说什么。只是本能的不想放开沈听。
像是他能攥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下一刻,女孩子柔软可破的身子在他怀中,鼻息间淡淡的香味开始变得清晰。
眼里没有了痛苦,他也不是那个在黑暗囚笼里挣扎着的困兽。
又轻又柔的温度带着女孩子的馨香,印在嘴角。如同烟花散尽后,世界一下子变得清明。
小姑娘白生生的脸蛋红了,比这繁华的大街、绚丽的日暮更加迤逦。
“江野,你不要生气,你一生气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哄你我要想很久的。”
软乎乎的声音落在耳畔。
少年一身燥热,不是发病的症状。
他单手抱起沈听,整个人埋在她的脖颈间,笑的又痞又坏。
“我就喜欢你哄我。”
“多哄哄我。”
“我矫情。”
被这个“混账”这么直白的说自己矫情,沈听反而有点不自在了。
她动了动身子,压着声音说,“江野,你快放我下来,好多人呢。”
街头人来人往,有些老人家笑着像是在打趣。
江野听话的把她放下了,转头就对着一个买小玩意儿的老人家说,“这是我女朋友,她可喜欢我了。”
沈听没看见他的神情,听到这句话真想打死他。
不知道哪里来的嘚瑟劲儿。
老人家笑着说,“这小伙还挺有福气。闺女呀,你长的也忒好看了。”
“比那个明星还好看。”
江野还要说话,沈听捂住他的嘴,脸微微红了点,“谢谢阿婆,阿婆也很好看。”
那个老人家头发发白,祥和地看着他们。
沈听对这种岁数还出来卖东西的老人家总是莫名感伤,低头看东西,诧异地看向摊子上的小小的玉观音。
白玉观音色泽清透,观音佛面,垂着眸子,慈悲地俯看众生疾苦。
眼角有一点血红的瑕疵,宛若观音垂泪。
沈听看向眼前的少年,他这前半生总是吃了太多的苦,江野不说,沈听也知道。
过年那段时间,有个老人家给她打了电话。
是江野的爷爷。
那时,她才知道,她的少年年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人的辱骂。
无人知他,无人救他。
就连他的父母,一个怨恨,一个利用。
沈听买下了那个小观音,她嗓音清甜,“江野你低头。”
冰冰凉凉的触感。
她希望观音能保佑这个桀骜不驯的少年,未来漫长的人生路,平安顺遂。
那个野蛮生长的少年耳畔只回响着女孩柔美的嗓音——
“江野,生日快乐,我要你岁岁平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