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琴怎么都没想到,江小鲤竟然敢这样对她说话。
这还是那个软弱无助,任人拿捏的小姑娘吗?
几个月不见,她变得更加美丽自信。
说出来的话虽然轻飘飘的,但却像刀子一样狠狠的捅着她的心脏。
“是送走还是人被你杀了?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文秀琴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心里顿时有了一丝希冀。
“当然是送走啊,现在是法治社会,我怎么敢随便把人杀了呢?”
江小鲤微微一笑,文秀琴看她这样只觉得碍眼,恨不得直接把人给杀了。
“送到哪里去了?你该不会把他丢到荒山野岭,让他自生自灭吧?”
文秀琴惊恐的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江悦原本想过去帮着处理问题,现在看到妹妹游刃有余的样子,于是决定静观其变。
她都打算送妹妹去了服装厂当设计师了。
妹妹到时候接触的人会很多,需要应对的事情也会很多。
以前她把她保护的太好,现在她想试着让她自己去面对这些事情。
“怎么可能呢?我们好歹夫妻一场,我当然是把他送到包吃包喝包住的地方,一定不会比跟着你过的差的。”
江小鲤微微一笑,对于她的怒火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是什么地方,你给我说清楚!”
江小鲤从兜里掏出一份协议从铁门的缝隙里扔了出去。
“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文秀琴捡起那份协议,瞪大眼睛看了又看,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痛恨,自己竟然不识字!
文秀琴看不懂,只能转过头了求助换热闹的村民。
村民们大多数都不识字,但也有小部分认识些字。
其中有个读高中的学生正好放假在家。
他出于好奇接过了文秀琴手上的协议,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大声的念了起来。
协议的内容太多,那学生只捡了最重要的部分说。
“何贵平因为精神异常,被送入羊城精神病研究院,自愿接受研究。”
协议上面有江小鲤代替他签的名,有他亲自按的手印。
这份协议可以证明,何贵平现在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很好。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他被限制住了自由,每天都要关着被人研究。
对于村民们来说,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对于文秀琴来说,唯一的儿子被送进了精神病研究院,这对他来说,比天塌下来更让她难受。
文秀琴先是愣在原地,接着嚎啕大哭。
“天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江小鲤,你怎么敢!谁给你的权利?”
文秀琴跪在地上不停锤击着地面,她哭得泣涕横流,却没人同情她。
还有些人幸灾乐祸,不停的说着表面上是在安慰,实际上是在刺激她的话。
“文秀琴,你儿子也算有个好归宿了!”
“你是不知道你们全家被关起来那几个月,何贵平过的是什么苦日子,还好小鲤心善,把他送到了精神病研究院。”
“就是就是,任由何桂平在外面横冲直撞,就他到处闯祸的性子,迟早会被人打死!”
村民们把江小鲤说成了好人,何贵平说成了十恶不赦的坏蛋。
这也是多亏了江悦与人为善的性子。
江小鲤和江小鱼去外面跟人闲聊哭诉,给出去的那些信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大家都知道江家姐妹受到的委屈,这些年来遭受到的不平等待遇。
何贵平当初在村子外面游荡,日夜吵闹与人发生冲突,早就有人看他不顺眼了。
要不是江小鲤把他带走,后续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对村子里的人来说,何贵平被送走就算是做好事,他们自然帮着江小鲤说话。
文秀琴听了这些话气的吐血,恨不得抓着大家打一顿。
但是替江小鲤说话的人太多了,她实在是打不过来,也打不过。
文秀琴非常固执,一直跪在地上不肯离开。
她低着头哭个不停,村里人也在不停劝说。
最后看热闹的人觉得没什么意思,自觉的散去。
等到门口只剩下文秀琴一人,江悦这才推着自行车,带着小孩回家。
没人围观,文秀琴哭的再惨也只有屋里的人能听见。
江悦微微皱着眉头,觉得住在村里是非实在太多。
也许搬家的事情该提上日程了。
文秀琴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疑惑的回过头,就看到江悦推着自行车回来了。
“江悦!把我儿子送到精神病研究院是不是你的想法?”
文秀琴疯了一样朝着江悦扑了过去。
“是又怎么样?”
江悦微微一笑,把车子推到一边,文秀琴扑了个空。
“你儿子已经跟我妹妹离婚了,却一直纠缠不休,还要动手殴打她。”
“既然你们做父母的管不了,那就只能我这个做大姐的来管了。”
“我不允许我的妹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你该庆幸你儿子现在还活着,如果我们在心狠一点,直接把他弄死丢到海里,你这辈子连他的尸体都见不到。”
“现在至少他还活着,也有人替他治疗,他脑袋得了病,只有去医院才能治好。”
“我这是为他好,也是为你着想,你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能照顾他几年?”
“等你们百年之后,你的儿子怎么办?与其把他拽到自己的手上,不如让他接受更好的治疗。”
“我这么做是帮助他,也是在帮助你,你可别是非不分,还要来我家门口闹事。”
“你再这样吵闹,可别怪我报案把你抓进公安局,到时候又要关多久可就没人知道了。”
江悦脸上的笑容灿烂,文秀琴却觉得不寒而栗。
她吓得浑身颤抖,就连哭闹都瞬间停止了。
她跟江小鲤也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知道她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能够做成现在这些大事,肯定是江悦指使的。
她身后有这么厉害的大姐为她保驾护航,她根本就斗不过她。
文秀琴还想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