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泽娆年纪小,又没有像埃米汀那样一直有接受教育,就有点组织不清语言,说不清具体经历过的事情。
但岚帕兰能听得出,在社会最底层之下的流浪儿童们,最后承受了从上面一层层压下来的所有压力,被逼成了最原始的模样:“以后,想跟着我,不准再回地下负一层、负二层,不准再偷抢,不准再违法……等下,给你看新手手册。”
奈泽娆认真听着:“嗯!”
这时传来敲门声,谢玛琳下班找了过来……进来就叫道:“……喂,兰斯洛特!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想要带个拖油瓶啊!”
这一嗓子,直接吓得奈泽娆又钻进了被子里。
谢玛琳走进来,把一只公文包丢到床上:“我把你的所有文件都带过来了,放我房间里的,警察局那边的,等下有空看看……你真要养这只流浪儿,确定?”
岚帕兰随便编了个借口:“像我女儿。”
谢玛琳:“好好好,你自己决定吧……”
奈泽娆这时一掀被子自己钻了出来,勇敢地跟谢玛琳对视:“奈泽娆很用的!‘奈泽娆’是一种猫,大家给我起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奈泽娆很机灵,很聪明!”
“哼,你这个臭小鬼,刚刚还半死不活的,现在超行了啊。”谢玛琳一阵好笑,在床上坐下来,提起她胳膊一阵观察,“……能不能干不知道……起码命够硬,睡一觉居然就好了……房间我只租了半天,要续租吗?”
岚帕兰看向奈泽娆摇摇头:“她好了,没必要再租。”
谢玛琳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不用继续呆着,毕竟整个房都被搞脏了……还赖在床上干嘛?去换衣服,都要出门了,还只套着裙子……过来!我检查下,内衣穿都好了?随便买的凉拖鞋,大小试试。”
谢玛琳完全一副恶毒后妈嘴脸,冲着奈泽娆一通呼来喝去。
而奈泽娆则无比麻溜地跳下床,乖乖站好,听话无比。
岚帕兰有点看不下去,忍不住出言:“超凶……”
谢玛琳正在翻之前买的女孩衣物,丢到床上,闻言瞟了岚帕兰一眼:“你什么都不懂,就别插嘴……对待这些小耗子,就得这样凶!要不然根本不听你的话!超滑溜的。”
想到谢玛琳是新手引导者,以及她负二层的工作环境,对流浪儿童没好脸色也是自然的……于是不再多说什么。
三人准备一番,谢玛琳反复洗干净手后,退房离开。
先是去了自助办理身份证的地方,因为岚帕兰确定了要收留奈泽娆,还表达了想带奈泽娆去迷宫的意向,那么小萝莉的身份证、临时工作证就都得办下来了,主要是小萝莉是混血,必须把身份认定为欧安人,要不然根本没办法跟着岚帕兰。
而办理证件的所有费用,自然是岚帕兰付了。
前天他们新人的所有证件,全是免费的,跟新手包一样,只要有新手引导者跟着就行,这是次元机关给欧安移民的福利……
奈泽娆作为封关区出生的欧安弃儿,是“不存在之人”,自然是没有任何福利的,一般也不会有人自掏腰包给她办证……所以,在知道自己手上的卡片是什么,有多重要之后,顿时就挪不开眼了,呆呆愣愣盯着看。
谢玛琳则把岚帕兰往旁边拉了一步,轻声道:“这机器上可以直接登记户口,这里跟你说说,我建议你把奈泽娆登记成你女儿吧,这样就不担心以后她跑了,或者被别人抢走……”
岚帕兰一脸疑惑:“啊?”
谢玛琳则继续说明:“父女的话,在外面一起活动会方便不少,而且任务收益问题,工作证上的记录,官方给的奖励,等等这些,无论什么情况下,儿女们的一切都会直接打到监护人的账上。”
岚帕兰恍然:“所以……其实更多流浪儿,被带去迷宫,打白工?以亲子关系?”
谢玛琳捋了一下头发,不看岚帕兰:“基本上是这样,一般欧安人积极生孩子,也不外乎想多个帮手……之前手机上没说清楚,孩子一般能跑能跳了,就会被带去迷宫,剩下的孩子,要么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要么就是奈泽娆这种,一看就是又小又没体力,连捡样本都完全派不上用场,带去了门票都要赚不回来,超亏。”
岚帕兰:“小孩子也要门票?”
谢玛琳:“不然呢,孩子再小也是人啊,消耗次元通道资源,各种装备,呼吸面罩,还有营地的使用,吃喝都是要钱的……”
“我,我很能挨饿!能几天不吃不喝……”奈泽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一旁,可怜兮兮地抬头望着两个大人。
就算是“恶毒后妈”在这个时候也说不出什么话了,只能叹口气。
岚帕兰把右手随便搭到奈泽娆脑袋上……当年他也这么对待过尼娃、思芙,把她们脑袋当自动跟随在手边的扶手,安放手掌的地方:“身份证给她,帮我们办下‘父女’。”
奈泽娆连忙把宝贝无比的两张证件递给可怕的谢玛琳。
岚帕兰也翻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谢玛琳接过去之后,说服自己般,嘀嘀咕咕:“这小丫头,在营地帮你看着东西也算是有点用吧……”
看着谢玛琳又去自助机器上忙碌,岚帕兰蹲到了奈泽娆面前,认真道:“以后,叫爸爸。”
奈泽娆认真道:“好的,老大!”
岚帕兰:“叫爸。”
“……”奈泽娆歪头一脸迷茫……她知道“爸爸”这个词,但并不清楚“爸爸”意味着什么。
岚帕兰无奈揉揉她头:“老大就老大。”
谢玛琳走回来,把两人的身份证,还有奈泽娆顺手递给她的工作证,一起都交给了岚帕兰:“证件你都拿着吧,免得搞掉了……身份关系已经给你们登记为了父女。”
然后进一步想两人说明,表示办理的并不是领养关系,而就是真正的父女,反正没有什么审查机制,谢玛琳刷下自己的工作证就行,在罗可西翁社会里,亲父女可比领养的法律意义更大。领养关系的话,奈泽娆长大后可以单方面解除,但亲父女的话,就必须得到兰斯洛特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