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
林琼枝醒了,但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好僵硬。
低头一看,她的身体居然变成了树木一样的粗糙条条,手则变成了小树枝。
她观察了一下自己身体上的纹路和叶子,发现自己现在是一棵桃树。
“怎么回事?我怎么变成树了,这也太玄幻了。”
林琼枝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
过了一会,她挣扎得有些累了,就消停下来不再乱动。
冷静下来后,她觉得这一切应该都是沤珠槿艳,她是在做梦,梦醒了就好了。
所以,她又闭上了眼睛。
但是她身上现在的感觉就很奇怪很真实,而且她怎么都睡不着。
这让她的内心极其慌乱。
林琼枝胡思乱想了好一阵,突然想起了睡过去前听到的那个声音。
那好像是在说:回去吧。
不过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听。
她又大力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发现那小树枝也随着她的动作而抖动。
大力的甩动让她的手有点脱臼的感觉,林琼枝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嘶!”
可她还是有点不确定,因此她小心翼翼地再次甩了甩自己的树枝手。
半晌过去,依旧是那样的结果。
作为一个现代人,一个唯物主义者,林琼枝开始怀疑人生。
“怎么会这样?我其实是一棵树吗,之前的生活算什么,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吗?还是,我精神分裂了?”
她不信邪地又使劲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
“嘶~好痛啊!”
刚刚甩手手疼,现在撑起身体身体疼,看来这些什么树枝树干跟她都是一体的。
身上的疼痛让林琼枝放弃了自虐行为,她转而去观察四周的情况。
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很陌生的地方。
她现在身处一个大院子里,周围的建筑都古色古香的。
不但如此,这些建筑有着雕楹碧槛,青瓦朱甍,实在是丹楹刻桷。
院里还种了一小片桃树,她也被种在这其中。
就这么看了一会,她听到了轮子碾压地板的轻微声响,估计是有人要来。
林琼枝决定不管真不真假不假的,先静观其变再说。
她自己应该是活生生存在的,不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思考了。
很快,林琼枝看到了过来的人。
是两个年轻男人,一个坐在轮椅上,另一个人推轮椅。
那两个人居然是一副古代人的扮相,她先去观察了推轮椅的那个人。
他长眉入鬓,丰神俊朗,身形高挑,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全部头发用发带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整个人十分英挺,颙颙卬卬。
看完了推轮椅的那人,林琼枝又去看坐在轮椅上的人。
只见那人有一头黑如漆,光如鉴,长如瀑的头发,只用了一支玉簪将一小部分盘成发髻,剩下的头发则是自然地披散着。
其面如傅粉,鼻若悬梁,眉若翠羽,眼似丹凤,灿灿如岩下电,风姿特秀,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一举一动都是烟霞色相。
他穿着一件蓝灰色银丝滚边缠枝暗纹的大氅,大氅两襟上挂了两块玉质极佳的桃花形坠饰。
里头穿着荼白色的右衽交领长袍,腰间束着和大氅同色系的腰封,上头系着一条带流苏的云样白玉组玉佩。
看二人这相处,他们应当是主仆关系。
虽然两个都是美男子,但惊艳一瞬后,林琼枝就没心看了。
她更加关心的是自己的处境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但很快,林琼枝是不想看也得看了,因为那推轮椅的人把轮椅推到了她面前。
“子楠,你先下去吧。”
那坐轮椅的男子开口了,声音温柔低沉,很是好听。
“是,庄主。”
被叫子楠的男人身子微俯行了个拱手礼就离开了。
然后,周围安静下来,静得只能听到微弱的风声。
楚京墨坐在轮椅上,先是看了一圈院子里桃树的大致情况。
而后就把目光放在林琼枝化身的那棵桃树上不移开了。
林琼枝被他的目光看得十分不自在,而且还感到很尴尬。
哪怕她极力控制眼睛往别的地方瞄,不去看面前的轮椅男,不跟他对视。
可他跟她离得太近了,他的存在感又那么强,真的很难忽略。
林琼枝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变成了一个在动物园里被人观赏的小动物。
“小桃树,为何你还是没开花呢?”楚京墨看着面前变成桃树的林琼枝认真问道。
这声音……
林琼枝这才发觉面前这男人的声音十分像她之前做梦时听到的那个。
难不成之前梦境里的地方就是这里吗?
她心里默默地想。
“莫非你只是一棵普通的树吗?”楚京墨接着道。
轮椅男的二次开口将林琼枝拉回了神,她对比了一下别树和自己。
还真是,现在应该是春天,别的桃树都粉嫩嫩的,而她是绿油油的。
不仅如此,林琼枝还是最矮的那棵桃树,比坐着的楚京墨只高一个头而已。
她还发现了一个非常令她迷惑的点,那就是,别的桃树都是直接种在地上的。
就她是单独在一个大花盆里种着的。
林琼枝有点担心自己是个假桃树,到时候会被铲除。
毕竟自己真是个假桃树的话,在这么一片货真价实的桃树里特别突兀。
不过很快,林琼枝又自我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她从小就喜欢观察和研究植物,像桃树这样普通的植物,她更是了解。
按照她的观察来看,她是个彻彻底底的桃树。
林琼枝心想面前的轮椅男还挺有趣挺有爱心的,还跟树对话。
后面,楚京墨就没再说话了,就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
林琼枝觉得他看起来有些忧伤,而且看起来还蛮高冷的。
一人一树就这样安静待在一起。
不过即使气氛这样宁静祥和,林琼枝的内心只有惶恐不安。
目前自己身上发生的奇怪事情让她觉得窒息,而且现在这样干瞪眼非常无聊。
幸好,中途她突然觉得困,昏睡过去,暂时逃避了这样的局面。
待天色都有些暗了的时候,院子里才又来了人。
林琼枝这时也刚好醒来,她发现来人又是叫子楠的那个人。
他是来带轮椅男走的,他将轮椅男推进了不远处的屋子里,随即就关上了门。
很快,院子里的人就只剩下林琼枝了。
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林琼枝内心发出了无助的呐喊:“别走啊,我害怕!”
可惜没人能听见。
莫名其妙变成这样那样不说,还要一个人大晚上在外面待着,林琼枝觉得自己都要哭了。
可惜她现在也没办法做些什么,只能老实得当一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