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让银罗带她来到那家私立医院,正好遇上了边往身上套白大褂边跑的金妍……
金妍虽说是主脑外科医生,其他的病症外伤对她而言也不在话下,只是一般的寻常病症请不到她出手。
而阮夫人只信任自己的主治医生金妍的医术,一定要她来手术才肯进手术室!
人命关天,金妍也不敢耽搁。
“瑟瑟?”
金妍匆匆跑着的时候,看到了秦瑟,她驻足一愣一愣,意外秦瑟是什么时候来f国的?
马上又联想到自己现在正要去救治的病患,她忽然明白了什么,“瑟瑟,我……”
秦瑟摆摆手,一脸不必解释的淡然神情,“我懂,你是医生,医生要有医生职业道德,你去吧!好好给她缝合伤口。”
金妍欣慰地点了点头,来不及多说什么,带着几个护士一起跑进手术室了。
银罗跟在秦瑟一旁,哼了声道:“老大,金妍不是你朋友吗?让她把手术刀故意落在那个姓阮的老女人肚子里!解气!”
秦瑟淡淡地看了银罗一眼,都二十了,这孩子还是有点意气用事!
她不会因为自己的个人恩怨影响阿妍的职业素养。
值不当。
……
秦瑟跟在金妍后面,缓步来到手术室门口,看到厉赫鸣高大挺俊的背影站在那里。
她也不想过去和他说话,坐在了不远处的等候椅上。
银罗坐在她身边,眼神示意手下把保温杯拿过来……
保温杯拧开盖子,银罗递给秦瑟,“老大,喝点水。”
秦瑟心不在焉地接过保温杯喝了口热水……
这时,厉赫鸣转过头来看向她,眼神冷厉,又看了看她身边那个雌雄难辨的银罗。
男人眉头一沉,走了过来,漆黑的眸子不悦地看着秦瑟,“现在,你满意了?”
秦瑟把保温杯交给了银罗,抬起头来迎着他的目光,“我满什么意?我不满意!我……”
说话的时候,她的手突然被男人粗粝的大手捞了起来!
见状,银罗警惕地站起来,像只炸了毛的忠犬,“你干什么!把手放开!”
厉赫鸣没有搭理银罗,专注地看了看秦瑟那白皙又纤细的手腕上很明显一块被踢红了的痕迹,眉心拧了一下,沉声问她,“疼吗?”
秦瑟眼神示意银罗冷静,而后抽回了自己的手,白了厉赫鸣一眼,“关你屁事!”
男人用他一贯不容抗拒的口吻道:“走,我带你去上药。”
秦瑟一怔,他在干什么?
明明为了他母亲与她站在了对立面,现在又来关心她疼不疼?
“不用!少给我来这套,你自己不嫌你这副善变的嘴脸很恶心吗?”
厉赫鸣俊眸危险一眯,“秦瑟,你最好乖乖听话,别让我对你用强的。”
银罗哪里看得惯有人敢这样和自己心目中的至尊说话,上前挑衅推了厉赫鸣一把,道:“你谁啊!还敢对我的人用强的!”
被推了一把,厉赫鸣却纹丝不动,抬头掸了掸被碰过的地方,睨了银罗一眼,“你的人?”
银罗肯定道:“对!我的人!”
厉赫鸣看向秦瑟,“新欢?”
秦瑟冷淡地看着他,“和你有关系吗?”
男人面无表情,“嗯,没关系。你现在跟我去上药,其他的我不管你。”
秦瑟没好气道:“我不去!”
这么点小破伤还至于去上药?她才没那么矫情!
男人突然严厉起来,“秦瑟!”
看男人对自家老大态度不敬,银罗一句脏话憋在了喉咙里,唤道:“来人!”
手下们迅速围了上来,逼近男人……
银罗冷哼道:“臭男人,不想死就离我们家老大远点!”
厉赫鸣风云不惊地挑了挑眉毛,上一个敢这么威胁他的人已经没了。
秦瑟知道,跟来的这点人加起来都不是这家伙的对手,医院里也不是动手扰乱秩序的地方。
“银罗,你带他们都退下。”
银罗一愣,很不乐意,“老大……”
秦瑟加重了语气,“退下!”
银罗怕了,“……是。”
老大有命,不敢不从,银罗带着手下们去远处侯着了。
看到闲杂人等退下,厉赫鸣满脸的冷意褪去一些,低眸幽幽地看着女孩,“你还真是到哪里都吃得开啊!”
秦瑟一脸云淡风轻,“还行!”
“厉害死你了!”男人粗粝的大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不疼。
秦瑟皱了皱眉头,因为捏脸的动作实在太过暧昧,像打情骂俏似的!搞得她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立场了!
正琢磨着,她就被男人拉了起来,然后被一股强势的力量拉着去了急诊那边……
秦瑟想抽回自己的手,抽不回也没太抗拒,心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这个男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精神分裂啊?
眼看着看着老大被那个一脸凶相的男人牵着手带走了,银罗不放心,偷偷带着手下们跟了上去……
……
急诊科医生是个男的,给秦瑟检查手腕上伤时,难免会有肢体接触。
对此,厉赫鸣就已经很不顺眼了,到了上药的时候,护士们都在照顾别的患者腾不出手来,医生便要亲自给秦瑟上药,轻伤,也不费事。
厉赫鸣不能忍,突然伸手索要药水,“给我,我来就可以。”
由于男人身上的太阴沉了,连医生都觉得背脊一凉,赶紧就把棉签和药水交给了他。
厉赫鸣接过药水,蹲下身来,捞起秦瑟受伤的那只手腕吹了吹得肿起来的地方,然后轻轻给她擦着药,生怕会弄疼了她。
秦瑟坐在一张闲置的病床上,看着男人小心翼翼给自己上药的举动,忍不住道:“你真虚伪!”
厉赫鸣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在意她的骂声,只道:“有点肿了,疼的话,这几天尽量别用这只胳膊了。”
秦瑟嗤了声,“不用右手,我怎么拿筷子吃饭!你想饿死我?”
“据我观察,你应该是个左撇子。”
秦瑟怔住,蹙眉,他怎么知道的?
她的确是个左撇子,但是右手也能用,吃饭写字时一般都是用右手?
男人道:“我对你用的心,比你对我用的心,至少多上十倍,你知道我平时习惯性用那只手吗?”
秦瑟怔了怔,她……真的不知道。
男人吹了吹她手腕上的药水,吹干了,把她的小手放下,站起身来,“好了。”
放下药瓶,男人的大手在她头顶轻轻糊了糊,“听话,好好吃饭,冷静一点。”
说完,厉赫鸣转身就出去了。
从急诊科出来,男人冷冷看了门口的银罗一眼,眼神微妙,似乎已经看出她是个女的了。
直到厉赫鸣走远,银罗还很不明白,老大和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进了急诊科去找秦瑟,想问问清楚。
“老大!那个男的……”
银罗的话还没说完,秦瑟突然一阵恶心,捂着嘴站起来就跑了出去,直奔洗手间……
银罗愣了愣,若有所思……
刚刚她还以为老大可能喜欢那个男的呢!现在觉得肯定不是了!那男的都把老大给恶心吐了!啧啧啧……
……
秦瑟在医院洗手间里干呕了一阵,什么也没吐出来……
银罗不放心老大,也没考虑到自己的一身男性装扮便走进女洗手间,吓得两个正在洗手的小护士以为是变态嗷嗷叫着跑了出去……
银罗也没在乎她们,在洗手间里喊了一声,“老大,你在哪呢?”
秦瑟回道:“在这儿。”
银罗顺着声音走到一个厕格门外,忧心道:“老大,你身体不舒服吗?咱们正好在医院,我陪你检查一下身体吧?”
秦瑟开门从厕格里出来,神色淡淡的,“我没事。”
银罗见老大的脸色还可以,安心了一些。
秦瑟兀自到到洗手台这边洗手,一边洗一边问,“银罗,今天几号了?”
“13号啊!怎么了?”
“没什么。”
秦瑟看着镜中的自己,眉心不易察觉地拧了一下……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理期已经晚了半个月,就那一次,不会中奖了吧?
“银罗,我去外面的车上睡会儿,等阿妍的手术结束,让阿妍到车上找我,我有话和阿妍说。”
银罗领命,“是!”
……
秦瑟一个人坐在车上,单手托腮,清丽的眸子半阖着,总觉得厉赫鸣对她的态度非常奇怪……
在他母亲面前一副嘴脸,单独在她面前又好像和从前一样非常在意她,真的精神分裂?
车门突然打开,金妍上了车,一脸疲态地舒了口气,“累死我了,今天一上午连做了三台手术,腰都直不起来了!”
秦瑟偏头看向姐妹,“辛苦了!”
金妍无奈地笑了笑,“辛苦什么呀!这就是我的日常!对了瑟瑟,你什么时候来f国的啊?也不提前告诉我一下,我好去机场接你!”
秦瑟道:“前两天来的,有人接我,不至于耽误你的工作。”
金妍把出来时候从自动贩卖机里买的两罐咖啡,递给了秦瑟一瓶。
秦瑟接过,看了看,没有喝。
“瑟瑟,阮夫人的伤?”
“是她自己捅了自己,演戏呢!”
金妍喝了口咖啡提神,“我就觉得是,看伤口的位置和伤口的形态就像是自己弄的。她可真豁得出去,为了挑拨你和厉少的关系。”
秦瑟眯了眯眸,“阿妍,你在医院里方便,帮我查个事?”
金妍偏头看向秦瑟,“嗯,什么事?瑟瑟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秦瑟捏着一根头发递向金妍,“这事厉赫鸣的头发,你找个机会,给厉赫鸣和阮夫人做个亲子鉴定!”
厉赫鸣的那根头发,是她趁厉赫鸣给她涂药的时候偷偷拿到的。
金妍一怔,“瑟瑟,你是怀疑阮夫人和厉少并不是母子关系?”
秦瑟道:“有句老话说得不无道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不相信那样一个手段卑鄙的女人会是厉赫鸣的母亲!”
金妍盯着秦瑟看了一会儿,噗嗤笑了,“看来厉少在你的心里真的很优秀啊!”
秦瑟拧起眉头,“难道你觉得他不够优秀?”
金妍感觉到一丝来自姐妹的不爽,“那倒也没有,长相,头脑,梦里都很强,但有一点就是太难相处了,不是个随和的人。”
秦瑟切了声,“他生在厉家,自己又有能力,根本就不需要讨好任何人,要那么随和干什么?”
金妍啧了声,“诶呦!都分手了还这么护犊子?瑟瑟,你一定很爱厉少吧?”
秦瑟偏头看着窗外,淡淡嗯了声,“是啊,我爱他。”
“从来没有一个人的存在能让我觉得这样碍事,还控制不住日思夜想。虽然挺麻烦的,但每次想起他时的那种感觉,还挺好的。”
秦瑟从来不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甚至有些时候坦然的可怕。
金妍就佩服秦瑟这一点,坦率,爽快,有情有义,却不会优柔寡断,一点都不作。
“那如果检验结果出来,显示厉少和阮夫人确实是母子关系呢?”
“是就是呗!这并不影响我要做的事,我就是觉得有点可疑,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行,这事交给我了!”
……
晚上,秦瑟就接到了金妍的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