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殿。
禾染刚回到玉清殿,杏雪就连忙上前道:“殿下,您的身份玉牌还在商姑娘身上,应该没有人会不长眼动她。”
“兴许她是自己出去历练了,您别担心。”
杏雪皱巴巴的安慰并没有什么作用,禾染将捡到的簪子扔给她,她拿着簪子良久都没有说话。
“你说错了,杏雪。”禾染有些疲惫,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说仙门的人,就说这个魔界,在我上面还有魔尊和昔风。”
“他们只要随便编一个理由,别说身份玉牌会有用,就算是我本人站在他们面前,还是没有用。”
禾染没有进屋,她跟杏雪走到凉亭中,禾染坐到石凳上,看向杏雪,道:
“我还是太弱了,不仅保护不了商璃浅,也保护不了你们。”
杏雪跪了下来,她拱手,声音铿锵有力,一片忠心,道:“属下的命都是殿下救回来的,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殿下不用顾及属下,属下就算是死,只要是为了殿下,那就是死得其所!”
禾染起身扶起杏雪,她一脸的凝重,语气也严肃很多,道:“我知道你的忠诚,我不会让你死掉的。”
杏雪起身后看着禾染,她有些激动,以往自己跟着禾染,禾染对很多事情都很漠然,虽然有长老支持,但她对魔尊的位置并不感兴趣,也没想过去争。
而现在……
“有时候并不是简单的,我不犯人人不犯我。”禾染目光幽深,她看向那平静的湖水,心中也是这样一片平静。
“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了,我要去争,争属于我的那一份!”
仅仅一个魔族圣女,根本无法确保她和她身边人的安全,她需要一个更加尊贵的身份,更高的修为。
无论魔尊选定的继承人是谁,她都得是最后的赢家。
杏雪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她拱手行礼道:“一切都听殿下安排!”
……
魔焰殿,地牢。
商璃浅被昔风丢到这里了,她被绑在木架上,嘴角渗出鲜红色的血丝,眼神涣散。
这里更是一点光都透不进来,昏暗至极。
恍惚间,商璃浅听到有人踩着水朝自己这边走来,等脚步声停下,她缓缓睁开眼,看到有人站在自己前面,看身形是女子。
似乎是昔风身边的那个苏大人?
商璃浅没有力气说话,忽然有人掰开她的嘴,塞了一颗丹药进去。
丹药是入口即化的,商璃浅都没有来得及吐出去,它就已经化掉。
商璃浅哑着声音,问:“你给我……喂了什么?”
亓姝看着眼前狼狈的商璃浅,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气息也很微弱,但她依旧没有死掉,不愧是天道眷顾的人,命就是硬。
“毒药,这样你就算不死,也能吃些苦头了。”亓姝拿出帕子,轻轻擦拭着自己的手,掰商璃浅嘴喂药的那只手。
“姐姐……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商璃浅又闭上了眼,她的嗓子因为多日未进水而沙哑泛疼,勉强说出这么几句话后,就不再开口。
亓姝将擦手的帕子烧掉,她隔空捏住商璃浅的下巴,强迫商璃浅抬起头,说:“你以为她真的在意你吗?”
“魔族的人没有心的,你猜猜她当时为什么抛下你就离开了?要不是你抛下你一个人,你又怎么会被抓?”
闻言,商璃浅猛地睁眼,凶狠的眼神仿佛要将亓姝吞进肚子里面,她用力吼出一句“你胡说!姐姐才不是这样的人!”,就被亓姝打了一巴掌。
这巴掌扇的狠了,商璃浅的脸偏了过去,嘴角有鲜血溢出。
“她之所以会救你,对你好,还不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亓姝一刀插在木桩里,离商璃浅的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她凑近商璃浅,在她耳边轻言:
“我相信她会来救你的,但……那也只不过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你要是失去了价值,她也不会管你。”
亓姝轻笑,生怕刺激的不够,又加了一句:“当时她匆忙离开,不过是因为一个仙门弟子。”
“这个仙门弟子,你也认识。就是你们一年前救下的那个弟子,禾染有多在意她,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
商璃浅咬着唇,她告诉自己不能听,不要听眼前这人胡说八道,但是……
为什么还是会这么难过?
这么久了,禾染没有察觉到不对劲,没发现自己遇到危险了吗?
“姐姐……”
商璃浅又吐出一口鲜血,她的气息微弱,只感觉一阵疲惫,最后再也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亓姝见人已经昏迷,她后退了几步,又拿出帕子擦拭自己的手,像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旁边一直充当背景板的婢女出声问:“大人,您这是做什么?这个人似乎不在我们的计划中,您这是……?”
“没什么,就是太无聊了,逗逗她。”亓姝擦完后就烧掉了帕子,“气运之子嘛,不会死去,用这种法子逗逗她。”
婢女还是不懂,“大人……既然说她是气运之子,那您现在得罪她,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无事,气运这种东西……”亓姝忽地笑了起来,她最后一句话婢女没有听清,不过看嘴型是:
“可以转移的”。
……
魔焰殿外面。
禾染提着本命剑站在外面,她的脸上溅到了血液,衣裳……暗红色的衣裳看不出上面是否有血。
昔风阴沉着一张脸从里面出来,大晚上的,他在房间里面睡得很香,结果忽然被人叫醒,说是禾染疯了,一路杀到了殿门前。
这下昔风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赶紧出来了,他以为禾染至少会等到明天早上,谁知道深更半夜的就来了。
看着禾染那张染血的脸,昔风笑了出来,他刚说出一个“你”字,禾染的剑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昔风只来得及看见一道光,然后就被禾染一剑架在脖子上,有鲜血渗出。
“禾染!你疯了?!”
禾染面无表情,连愤怒都没有,她这个样子让昔风觉得很不对劲,还以为她会生气,结果也没有,现在这个样子……看着好像更恐怖一些。
而且其他人也就算了,她居然敢对自己动手?!就不怕父尊怪罪下来吗?!
“商璃浅在哪儿?”
禾染不欲多说,她刚才过来也是受了些伤,现在想快点找到商璃浅回去,还有魔尊那边需要交代。
“我怎么……”昔风依旧没有说完话,禾染的剑又深了几分,这次昔风能清楚的感知到皮肉被划破。
“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