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雪抬眸看向禾染,眼神漠然,她手指在玉瓶上摩擦了一会儿,然后缓缓道:
“殿下果然不是之前的殿下了,难怪殿下有些行为,属下都看不懂了。”
杏雪看出来了。
看出禾染不是之前的那个禾染了。
禾染对此并不意外,杏雪跟着原主那么长时间,当然也是最容易看出她与原主的不同。
她缓缓走下去,走到杏雪的身边,道:
“所以,你们究竟在做什么?”
“你们要做什么?”
禾染其实很早之前就对原主的事情有疑惑了。
无论是掳走好看的仙门弟子,还是实力天赋强,却对魔尊之位不感兴趣。
特别是前面的,都说原主十恶不赦,掳走仙门弟子,可禾染穿过来并没有发现那些人,除了一个被丢弃的商璃浅。
禾染不是没有去问过陆运,但陆运给她的回答是——
“我只来得及编造出商璃浅的背景,其它人物的都是他们自己发展,会有什么样的背景和结局,我也不知道。”
“而且世界已经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说不清一些事情,不知道未来的发展。”
禾染敛眸,手指微动,她不知道禾染的过往,记忆也接收不全。
之前一直不知道原主去哪了,还以为她出意外死掉了,但现在看来,原主一直都在她身边,在她的体内。
那股眩晕也能说清楚,是因为原主要回来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待不了多久了。
禾染只想在离开前,弄清楚原主究竟在做什么。
杏雪听到禾染问话,她放到冰床上的手一顿,垂眸道:
“我不知道殿下要做什么,做下属的,只需要执行殿下布置的任务就行,无需多言。”
话落,杏雪就将手中的东西倒在了冰床上,根本不给人时间反应。
商璃浅原本想要阻止,却被禾染伸手拦住,侧头看着旁边一脸平静的禾染,商璃浅也收了焦急,静静看着杏雪动作。
杏雪将瓶子里的东西倒到冰床上后,冰床瞬间变了一个样,从底下渐渐生出鲜血般的东西,将原本还晶莹剔透的冰床全都染红。
杏雪没有再做别的动作,而是像往常一样退到一旁,似乎在等禾染她们自己上前查看。
禾染也没有害怕,径直走上前,身边的商璃浅也紧跟在她身边,手中运起灵力,随时准备着,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冰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里面那奇怪的,不停翻涌的,似鲜血一般的东西,引人注意。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禾染伸出手,摸了一下冰床。
原先杏雪倒在上面的液体早就被冰床所吸收,现在禾染手指触碰到冰床上,除了一片寒冷,什么也摸不到。
看着眼前的冰床,禾染脑子中闪过一些画面,冰床上躺着一个修士,双手双脚被铁链绑住,一把匕首插在他的胸口……
“这是鲜血,那些被抓来的修士的鲜血。”杏雪冷静道。
禾染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鲜血?拿来做什么?”
禾染实在想不通这是什么原理,为什么这么久了这里还有这么多鲜血,为什么要拿修士的鲜血……
不仅禾染想不通,就连商璃浅也很是不解,眉头轻蹙,不知在想什么。
“您或许可以自己问问殿下。”
还没有来得及细想杏雪这话是什么意思,禾染脑中忽然传来一阵刺痛,那刺痛来得太快,让她猝不及防。
捂着头,表情痛苦。
商璃浅看到禾染这个样子,瞪大了眼睛,立马伸手扶着禾染,焦急道:
“姐姐,你怎么了?”
禾染痛的说不出话,用力咬着唇,额角沁出冷汗。
商璃浅见禾染这个样子,更加担忧焦急,她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旁边的杏雪,寒霜剑出现,直直朝她刺过去。
在距离杏雪的眼睛只有几分距离停下,商璃浅厉声道:
“你做了什么?!”
杏雪被眼前的剑吓得一惊,冷汗直流,但她还是站在那儿没有动,而是说:
“我并未做什么。”
“那姐姐现在是怎么回事?!不是你做的手脚,那是谁?!”
商璃浅还在跟杏雪说些什么,禾染却感觉脑子中忽然涌现出许多陌生的,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她用力抓住商璃浅的手臂,受不了这样的冲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正好落在前面的冰床上。
人也因此昏厥过去了。
商璃浅:“!!!”
商璃浅:“姐姐!”
寒霜剑翻转,一剑刺中杏雪的肩膀,将她钉在墙壁上,而商璃浅抱起晕倒的禾染,快步离开了这里。
杏雪被寒霜紧紧钉到墙上,她嘴角溢出鲜血,一只手摸着剑,看着商璃浅抱着禾染离开,喃喃道:
“殿下……”
……
禾染一脚踩空,掉进了漩涡中,一直在往下坠落。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什么都抓不住。想要呼救,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无法发出声音。
她能感受到自己正在一点点往下沉,就像是掉进无底洞一样。
缓缓闭上眼睛,禾染尽量放空自己,不去感受周围的一切,说不定就能停下来。
过了许久,禾染睁开眼,往下坠落的感觉消失了,她发现自己处在一片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哪里?”禾染喃喃道,看着四周,试图唤出灵火,自己身体却一点灵力也没有。
心中一惊,禾染又尝试了几遍,发现自己体内是一点灵力也没有。
跟之前被封住不一样,之前就算被封住了,她还是能感受到灵力的存在,而现在却……
一点也感觉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我身上的灵力呢?”禾染迷茫的举着自己的手,那上面应该燃起灵火,然后照亮这里的,但现在……
她没有灵力了。
禾染慌了神,迷茫的看着漆黑的四周,没有发现一点光亮。
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多,禾染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快。
“我的灵力去哪了?”
“看来适应得还不错,已经习惯了身上有灵力存在。”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前面响起,禾染猛地抬头看向声音源处,那里燃起许多火焰,有人踏着火光走来。
当看清那人的容貌时,禾染身子一僵,瞳孔地震,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
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是……圣女禾染。
“这应该是我们两人第一次见面。”圣女朝禾染露出一个笑容,她抬着的手掌中还燃着火焰,对着禾染晃了晃。
“你好呀,禾染。”
“使用了这么久我的身体,你应该早就忘记了,自己原先是没有灵力的,早就不适应没有灵力的感觉了吧?”
禾染收回自己的震惊,她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熟悉。
不是看到跟自己同样面容后的熟悉,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你……将我带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为什么我的灵魂跟你的身躯如此契合?为什么我对你有种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