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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好像过去了好久,久到禾染都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她站在凉亭里,伸手抓住了往凉亭里钻进的日光,手心暖洋洋的。
雪后阳光照在身上真的特别暖,禾染舍不得移开手。
“怎么没有披件衣服?”
谭暮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随即一件大氅披到了禾染的身上。
“一觉醒来发现下雪了,觉得有些稀奇就出来看了看,走得着急,没想着披一件在身上。”禾染嘴角勾起,不紧不慢道。
谭暮月走到禾染身侧,跟她并肩站着,没有再说话。
“我这是睡了多久?还记得之前睡时还没有下雪,醒来雪已经这么厚了。”禾染垂眸看着地上的积雪问。
谭暮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没有多久,是这几日雪下得多了。”
“没有几天是几天?”禾染追问。
谭暮月:“……八天。”
“八天啊……竟然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这次昏睡了这么久,难怪醒来时觉得浑身没劲。”
禾染垂眸喃喃自语,许久才又抬起头看着谭暮月道:
“肯定吓到你了吧?我昏迷这么久,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是我不好。”
谭暮月伸手握住了禾染的手,与她十指相扣,闻言摇头说:“无事,只要你能平安醒来就好。”
一开始谭暮月确实是吓到了,毕竟之前禾染最多只昏睡两天,这次八天下来,她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可脉象平稳,也没有中咒陷入幻境的迹象。
无奈谭暮月只能用传送符去外面找医师,却还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能开一些温和的,治疗内伤的药。
想着兴许是哪里的旧伤发作了,死马当作活马医。
刚才谭暮月是去煎药了,煎好药回来后看见床上的人不见了,出来寻找看到她在凉亭,才松了口气。
“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场景记不清了,只是感觉很真实,一场不像是梦的梦将我困住了。”禾染咳嗽了一声,将身上的大氅拢好。
“感觉自己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禾染仰头,视线落在凉亭上挂着的风铃上面,眼中带着一点忧伤,还有一丝疲惫。
明明睡了那么久,休息那么长时间,她还是感觉很疲惫。
不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感,还是灵魂上的,从灵魂深处涌现的疲惫。
“不会的,阿染不会醒不来了的。”谭暮月握着禾染的手一紧,“我一直在等你,你不会永远陷入梦境中,一定会醒来。”
察觉到谭暮月的紧张,禾染转头朝着她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你说得对,无论如何我都会醒来的,因为有你在。”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下次昏迷时间过久了,你就找些事情做吧。”
“比如种种花,练练剑,或者……为我打磨一根木簪吧。”
禾染侧身看向谭暮月,伸手抱住了她的腰,撒娇说着。
谭暮月也轻轻笑了出来,她回抱着禾染,轻轻嗯了一声。
禾染不知道下一次自己会昏睡多久,也许是两三天,也许是十几天,甚至可能到一个月两个月。
不能让谭暮月一直这样担心自己,得让她在自己昏迷的时候找些事情来做。
“无论如何,你都要醒来,我会一直等着你。”
禾染将头埋在谭暮月的怀中,良久才应了下来。
“好。”
她一定会醒来的,无论如何,因为谭暮月在外面,她不能丢下谭暮月。
她一定会醒来的。
……
意识在昏昏沉沉中,禾染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她手指微动,渐渐地,身上的力气好像被找了回来,主动权终于回到自己手中。
好不容易睁开了眼,陌生中带着一点熟悉的帘帐映入眼帘,禾染眨了眨眼,缓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醒过来了。
这一次昏迷得好像格外长,以至于醒过来后,禾染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手肘撑在床上,她缓缓起身,扫视了一圈房间,没有看到谭暮月,禾染也没有着急,等了一会儿恢复体力,她才从床上起来。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有些怀念似的将屋里的东西都看了一遍,有些还上手摸了摸。
在转够后,禾染才走出屋子,前院没有看到谭暮月人,她就去了后院,果不其然在凉亭里看到了坐着的那个人。
屏住呼吸,禾染小心翼翼地往谭暮月的方向走去,在靠近时,一把捂住了她的眼睛,捏着嗓子道:
“猜猜我是谁?”
谭暮月停下手中的动作,良久都没有说话,就在禾染以为她不会开口时,却又听到她说:
“你醒了。”
“你终于醒了。”
谭暮月的手搭在禾染的手上,将她的手拿了下来,转身看着人,细细打量着,好像看不够一样。
“阿染,你终于醒了,我等了你好久。”
禾染见状收敛了自己的神情,她盯着谭暮月的眼眸,瞧见她疲惫又带着思念的神情,心中一动。
她昏迷没有时间概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少天,原以为只有七八天,但看谭暮月这个神情,恐怕得有十几天,甚至还要更久。
“嗯,我醒了,让你久等了。”
谭暮月点了点头,但又很快摇了摇头,拉着人在一旁坐下。
“你这次昏睡了一个月有余,我听你的话在这期间磨了一支木簪,希望你喜欢。”
不等禾染问起,谭暮月就率先开口说,她从空间中拿出一支木簪,放到了禾染的手中。
木簪很精致,簪头刻了朵海棠,还有一片叶子,上面还雕刻着两个字,一个'月',一个'染'。
这样简单又别致的花纹,让禾染很是欣赏,她忍不住摸了摸上面的花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眶却有些湿润,许久才道:“……嗯,谢谢暮月,我很喜欢。”
“替我戴上吧。”
话落,禾染将木簪放回谭暮月手中,让她帮自己戴上,谭暮月认真抚着禾染的头发,然后小心地替她戴上。
许久不见,谭暮月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要跟禾染说,但其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人,怎么也看不够的感觉。
还是这样的禾染好,有活力,永远不会担心她醒不过来。
禾染感受着谭暮月的目光,靠近在她的唇上印上一个吻,说:“辛苦了,以及我很爱你。”
谭暮月抓着她的后颈,又重新吻了上去,带着一个月的思念,好像要让人溺在其中,而禾染也确实甘愿溺在其中。
良久她们才分开,额头抵着额头,禾染微微喘着气,道:“暮月,我们四处游历吧,趁着我醒着。”
“下次昏迷不知道要多久,在我醒着的时间,我们四处游历,也好圆了我游历天下,行侠仗义的梦。”
谭暮月:“好。”
禾染继续说:“我们还要养一些宠物吧?又或者一些花花草草?听说有些情侣会这样,把这些当做小孩子来养,会有很多乐趣。”
谭暮月:“好。”
“那我去游历要坐马车,不要御剑浪费灵力,要十分豪华的那种马车!”
谭暮月:“好。”
禾染听着这几声好字,眼眶有些湿润,又说:“那下次昏迷,你也要等着我,不要难过,不要担心,在等我的过程也要开心,好不好?”
谭暮月:“……好。”
“我会等着你醒来。”
“我也会尽快醒来,不让你等太久的。”禾染声音哽咽道。
下一次昏迷要多久她们谁也不知道,只能祈祷时间短一点,让她们在一起的时间能更加久一点。
……
一个月后。
谭暮月带着禾染在一间小屋暂时落脚歇息,因为禾染又陷入昏迷了。
在她们游历的时候,这次谭暮月也没有慌张,冷静处理好一切,租下一间小屋让两人休息。
她找了许多花花草草养着,挂了一个风铃在窗户旁,自己坐在床边,守着禾染。
这一次她依旧会像之前一样守着禾染,直到她醒来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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