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染坐在桌前，手中的茶杯不停转动，她也呆呆地看着，思绪一点点飘远。
刚才经过谭暮月时，她闻到了血腥味，无意一瞥看到她手臂似乎被包扎着，有些许血迹渗出。
是在幻月秘境受的伤吗？到现在都没有好起来的话，那该是多严重？
禾染手指轻轻点在茶水里面，水渍留在手上，她在桌子上写下一个月字，双手托着脑袋。
想来也是，昔风也没有好，谭暮月修为比昔风低这么多，受的伤肯定更严重。
不过既然受伤了还没有好，为什么要进入秘境呢？是为了什么事吗？
“既然这么担心她，那你刚才应该跟着她一起去，而不是在这里念念不忘，摆出一副情深的样子。”
亓姝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禾染一抬头就对上了她的眼睛，有一些怒意。
没有来得及开口，亓姝就伸手将禾染面前的茶水倒掉，顺便抹掉了那个写下的“月”字。
“殿下要是不想结盟也没有关系，也可以临时反悔跟仙门弟子走，我不介意的，不过是要重新找个合作结盟的人而已。”
说完站直身子，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禾染侧过身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讪讪道：
“只是刚才遇见了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没有别的。”
“我不是那种临时毁约的人，既然说了要合作结盟，那就不会反悔。”
禾染看着亓姝，心不由得颤了颤，知道这是蛊虫又在作祟，她移开了落在亓姝脸上的目光。
“你已经休息好了吗？现在要出去探查情况？”
亓姝一直盯着禾染，看着她有些心虚的样子，挑了挑眉，将手放在禾染的肩膀上捏了捏。
“不想躺着了，再躺下去我们殿下的心都要飘走，我的位置一点也没有了。”
禾染听出亓姝有些阴阳怪气，嘴角抽了抽，手抓着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后站了起来，将人拉向自己。
亓姝顺势倒进她怀中，手放在了她的胸膛上，听着下面传来的一阵又一阵，如鼓声响的心跳。
“苏大人的蛊虫都没有拿走，我的心怎么可能将你腾出去？怎么可能没有一点你的位置也没有？”
禾染垂眸看着，这一刻也不知道是蛊虫作用，还是她自己的心做出的抉择，松开抓着亓姝的手，转而抚摸她的脸颊。
“我的心里全都是你啊，苏大人。”
蛊虫……没有解开，禾染的心怎么可能完全由她自己决定？
只要亓姝发动蛊虫，她根本就……
“所以我要是一直用蛊虫拴着殿下，让殿下心中全都是我一个人，殿下会不会怪我呢？”
亓姝握住了禾染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
禾染在听到这话的时候顿住了，她将手抽出，似乎不在意地笑了笑。
“苏大人，我其实很讨厌人控制我，现在这样就不是很喜欢了，再深一点……我无法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亓姝轻轻笑了一下，“我知道了，殿下。”
沉默了一会儿，亓姝转身整理自己的衣裳，也整理着自己的情绪，道：
“我们现在出去探查一下这冥界吧，刚好外面十分热闹，应该也能见识到许多稀奇玩意。”
禾染大拇指狠狠嵌入食指中，情绪淡淡的应了一声。
“好，我们走吧。”
……
上帝视角。
谭暮月跟着指示来到一间破旧的屋子，还没有进屋就闻到了血腥味，她跟虞安对视一眼，连忙闯进去，看到了屋子正中间躺着的苏瑾辰。
苏瑾辰浑身都浸泡在血液中，好像受了重伤，周围也全是血液，旁边还有一件黑色袍子和一堆骨头。
“师兄！”
虞安连忙过去将灵力注入苏瑾辰体内，谭暮月为人简单把脉，一脸严肃。
“先带师兄离开这里。”
虞安：“好！”
……
亓姝重新戴上了面纱，原因是她这样子走在大街上回头率太高，太张扬了，于是禾染就亲自给她戴上面纱，遮住她的脸。
“这样比较好。”禾染满意的看着只露出额头和一双眼睛的亓姝。
“殿下确定这样更好吗？”
亓姝抬手将碎发拨到耳后，面纱下的红唇若隐若现，离得近会觉得这样更具诱惑。
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禾染眼神变得有晦暗，她转身不再去看，而是说：“不要跟其他人靠得太近就行。”
亓姝长长的哦了一声，挽住禾染的手，“我知道了，只要跟殿下靠得近就行。”
“我一定不乱跑，跟在殿下身边，寸步不离。”
禾染也没有反驳，任由亓姝挽着自己的手臂，两人就这样走在冥界的街道上，观察冥界的街道，小贩。
这里的街道跟外面倒是没什么不同，大同小异，渐渐地禾染的注意力就不在街道上，而是注重在小贩身上。
冥界的人……不是人，应该说是——
“鬼”
禾染看见一个小贩的手在伸进宽大袖子的一瞬变得透明，一个女子在梳妆时脸上闪过血痕。
“殿下，我想看看那里的胭脂水粉。”亓姝扯了扯禾染的袖子，指着一个摊子说。
禾染看过去，梳妆的女子已经离开，她点头带着亓姝去那个摊子前。
“两位姑娘，看看有没有相中的胭脂水粉啊？可以免费试，试完再买。”卖胭脂的女摊主说。
亓姝松开手，拿起摊子上的胭脂，正红色的胭脂，她手指轻轻抹了一点，在手背上划出一道痕迹。
“很艳丽的颜色，衬得人皮肤白皙。”亓姝晃了晃手，问：“殿下，你觉得这个颜色怎么样？和我可相配？”
摊主看着亓姝连忙附和道：“姑娘这颜色跟您很是相配，可漂亮了。”
“是嘛？”亓姝点了点头，执着望着禾染，说：“可我更想听我家这位怎么说的。她觉得好看吗？”
禾染看着亓姝手表手背的鲜红，抬手抹掉一点那颜色，在指尖摩擦，有些许颗粒感。
无论什么颜色的跟亓姝都很配，这里要是正常的地方，禾染肯定二话不说买下送给亓姝，但这里是冥界，她们都不熟悉，又透露出一种不正常。
得慎之又慎。
也不知道亓姝要做什么，忽然来这里看起胭脂，也不怕脏。
“家里的胭脂还不够你用的吗？之前逛街就买了许多，”禾染将胭脂盒放下，“又要买新的？”
亓姝将她放下的胭脂盒又重新拿起，轻轻哼了一声，“哪有，殿下之前都没有送过这些给我，只是一些不易存的吃食。”
“我就是想要一些胭脂，殿下买给我嘛。”
视线相撞的那一刻，禾染扬眉，她这个距离也能看清亓姝上扬的嘴角，虽然不甚清晰，但也足够了。
“而且我这胭脂抹上了，也只给殿下一个人看，这样不好吗？”
——题外话
禾染：“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