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朝阳自东方升起,钟离站在栈桥上眺望着远方,只见死兆星号完好无损地回到了港口,停泊在了钟离的面前。
之后凝光等人也从船上走了下来,钟离见状后走上前去说道:“船身毫无损伤,想必此行定然一帆风顺吧。”
凝光颔首笑道:“确实,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
她将一切的来龙去脉都告知给了钟离,钟离这才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当真世事难料呢。”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凝光说道:“说起来,我们还顺道去参观了一下镇海擎柱呢。”
“镇海擎柱?”
听到这个新奇的存在,钟离一时有些在意。
“你不知道吗?沧溟海东方海域坐落着一座山脉,宛若一道巨大的岩柱,据说那是岩王帝君降下的岩枪,据说已经有四五百年的岁月了,不知你可有头绪?”
听到是这件事情,钟离说道:“哦,弟子生平极少出海航游,自是不曾知晓这一传闻的。”
“是么?还以为凭你的学识,应当了解此事才对。”
“宗主谬赞,不过是闲暇之余喜好书籍与传闻,称不上学识一说。”
“呵,谦逊是美德,但莫要过于谦逊,以免埋没了自己的才学才是,是金子早晚会发光,但前提是它真的会发光才行。”
“宗主的教诲弟子铭记于心。”
“好了,这次收获颇丰,也该回去执务了,不然总是把工作交给刻晴和烟绯她们未免显得我有点太没有人情味了。”
话音刚落,千岩宗的天舟便已然抵达了此地。
“我就不送你回去了!龙族的事情我还得忙活呢!”
北斗站在船上对着凝光喊道:“下次见面咱们再谈谈分成的事吧!”
“呵,自是不会令北斗船长失望的,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罢,凝光和钟离以及其他人都陆续登上了天舟。
等所有人员都到齐后,天舟启航,朝着千岩宗的方向飞去。
这次事件就此落幕了,烛夕回归后,敖小秋主动让出了皇位,烛夕重新执掌了龙皇之位,而敖家也因此地位一落千丈,从原本的龙皇世家被直接贬成了囚徒。
包括现任家主在内,敖家所有势力都被打入龙族最深的牢房【笼渊】中,而敖小秋也被赐姓为烛。
变为了烛小秋。
烛小秋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作为刺客送到了烛夕的侍女之中,这些年来她接受的教育都是让敖氏龙族手握大权登上龙族顶峰。
但烛小秋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特别是在跟自己的主子也就是烛夕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她发现烛夕这个人跟她竟意外地合得来。
烛夕因为血脉的缘故,哪怕还不是龙皇,可龙皇的位子早已为她留好了。
而烛夕这个人从小就没有什么心眼,因为自己的实力很强,别说同龄人,哪怕是当时的龙族将军也不敢说能击败烛夕。
妖族以实力为尊的理念深深地刻印在龙族的骨子里,烛夕的力量就是她最大的权利,所以她在成长过程中是一路高歌猛进的。
没有遇到过任何艰难险阻,力量也随着她的成长而变得越来越强大,那流传至今的上古血脉所蕴含的力量和潜能是其他龙族望尘莫及的。
但烛夕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架子,对待侍女跟对待朋友几乎没有什么区别,这也就导致烛小秋对烛夕一直都有别样的好感......
而且这股好感早已超越了一般的友谊。
当年烛夕能逃走也是因为她从中作梗,给烛夕创造了逃走的机会。
简单来说,烛小秋喜欢烛夕。
她喜欢她的纯粹,喜欢她的良善,喜欢她的热情也喜欢她的为人。喜欢她的虚荣,更喜欢她在治理海族时不骄不躁,还经常会思考群臣的提议,可以说君主的贤明她也具备了。
海族在烛夕的带领下也确实走向了更好的未来,看到这一幕的烛小秋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若执掌皇权后会怎么样后她就一阵恶心。
那个口口声声说为了敖家的父亲却从未替这些海族们考虑过哪怕一件事,而烛夕则是尽职尽责到甚至数个深夜都仍在思索对海族的统治该怎样进行比较好。
如此鲜明的对比已然不必多言,烛小秋从一开始就是站在烛夕这边的。
这天晚上.......
重掌皇权的烛夕劳累了一整天,回到自己的寝宫后她抱怨道:“怎么感觉比五百年前的工作量还多呢?唔......腰酸背痛啊。”
说着烛夕坐在自己的床上,褪去了衣袍后说道:“工作量这么大,明天就给自己放天假吧。”
之后她就躺在了床上。
然而她刚一躺下就感觉到床上有人,于是立刻站起身来直接掀开了被子。
“谁呀?!竟敢......呃?小秋?你怎么在这?”
只见一丝不挂的小秋正躺在床上。见烛夕这般惊愕,她说道:“您忘记了吗?过去我经常替您暖床的,只是今天您回来的有点早,不小心就发现了我呢。”
“啊?我说以前睡觉的时候床铺怎么总是暖暖的,感情是你爬上我的床还在这......在这......暖床?!”
说出这个词汇的时候烛夕都不由得脸红了一阵。
以前休息的时候烛夕总是能睡到暖暖的被窝,得到安心的睡眠,现在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能睡着温暖的原因后烛夕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感情都是这家伙在以身暖床啊!!
“您打算休息了么?还是说先净身沐浴呢?身为您的贴身侍女,这些事情我都很乐意去服侍您。”
听到这句话,烛夕彻底炸毛了,指着她喊道:“你给我出去啊啊!!”
“唉?让我出去?而且您脸还这么红,莫非......您害羞了吗?”
“什么害羞啊!你难道说没有羞耻心吗?!”
“您在说什么呢,羞耻心我自是有的,但身为您的侍女,这些不必要的羞耻心当然不能妨碍我对您的忠心与爱戴,来吧,您劳累一天了,沐浴之事就先放下吧,我不介意的。”
“你不介意但我介意啊!!”
“您不需要顾虑我的,更何况,我们是同性,又不是异性,根本不会发生什么.......”
话音未落,烛小秋直接被烛夕连同被子一起丢出了寝宫。
“哎呀......还是一如既往地纯情呢,烛夕大人。”
烛小秋站起身来,神念微动服饰便附着其身,她回头望向了大门紧闭的寝宫,说道:“不过也无妨,以我们的修为,我们还有万年时光可以互相了解彼此呢,烛夕大人。”
“所以,请容我期待一下吧。”
她舔了舔嘴唇,这几百年她见过无数龙族的俊男靓女,可没有一个能令自己心动的,敖家一直在催促的子嗣问题也把她弄得心烦意乱。
现在她开始重视这个问题了。
这几年也没少研究龙族的繁衍问题,在得知非异性不可后,她有些郁闷,但还是炼出了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灵丹妙药.......
所以烛小秋很期待。
但她也知道这是急不来的,感情是需要细水长流慢慢磨合的,等时候到了就可以生米煮成熟饭。
“嗯~~~历经数百年的无聊时光终于要迎来属于我的幸福了呢.......”
她伸了个懒腰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也就是隔壁。
她们的日子还长呢......
.......
.......
另一边,天舟上,钟离正在看书,凝光站在外面吹凉风。
就在这时小云岄跑了出来玩耍,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凝光的双腿。
“唔呀......”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凝光看到是一个小孩子后收起了还未点燃的烟管后微笑着俯下身子将小云岄抱了起来。
“我可不记得我来的时候是带着跟你一样的小孩子来的,所以,你是谁呀?”
凝光蹲了下来将自己的视线于云岄平行,这样的话可以减少小孩子的心里压力,减少对方的畏惧心。
而云岄从凝光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后疑惑地喊了声:“娘亲?”
她也不确定,因为这气息很微弱很微弱。
凝光听到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我可不是你的娘亲呢,可爱的小家伙。”
与此同时甘雨追了出来,云岄感受到气息的迫近后立刻转过身抱住了甘雨的腿,高兴地喊道:“娘亲!”
“哦?”
听到她这么喊甘雨,凝光有些诧异,说道:“这倒是挺令人意外的呢,甘雨,你何时成亲且有了孩子呢?”
“不是的,宗主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甘雨将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凝光。
“哦哦,原来如此。”凝光这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道:“嗯,确实,云岄既然认你做母亲,那她想必也不会再认第二个母亲了,你的样子已经刻印在了她的脑海中,只是......”
“这孩子不知认了父亲没?”
“父亲?”听到这个词汇,云岄挥了挥小手,深岩色的龙尾在身后兴奋地晃了晃,说道:“父亲,爹爹!钟、钟离爹爹!”
“唔?竟是钟离?这可真是......”
凝光没想到云岄居然认了钟离为父亲。
虽然她不了解云岄为何会认钟离为父亲,但应该跟她睁开眼睛后第一眼看到的对象有关吧。
但凝光也知道恐怕不止这个原因,因为刚出生的婴儿肯定会亲近气息相近的对象,而妖族对于气息的感知比人族更敏感。
所以凝光隐隐约约觉得钟离也许有什么话没有对她说清楚。
但凝光不打算追问,毕竟钟离不说也就说明这是他的秘密,既然是秘密的话自己就别乱探究了。
每个人都应当有自己的秘密。
正在凝光思索之际,小云岄又抱住了凝光的腿,说道:“不是娘亲,但是......喜欢!”
听到这番话,凝光又露出慈爱的微笑,轻抚她的脸庞,说道:“你能喜欢我的话那真是太好了,从今天开始,千岩宗就是你的家了。”
“家?什么是家?”
小云岄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于是转过头看向了甘雨。
看着小云岄好奇的眼神,甘雨思索了一会后回答道:“家......家就是你喜欢的地方。”
“喜欢的地方就是家?”
小云岄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的年龄大概在三岁半左右,这个年龄段的她开始记事了,但对世间的一切概念还都很陌生。
只知道喜欢、讨厌是什么意思。
凝光熟练地将云岄抱了起来,对她说道:“走吧,跟姐姐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好吃的?好吃的!”
她重复了一遍后,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后立刻眼前一亮,兴奋地挥了挥拳头,说道:“好吃的!好吃的!”
“呵呵呵,真是精力旺盛呢,那么......甘雨,我可以陪着孩子一段时间吗?”
听到凝光的请求,甘雨立刻回答道:“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还请您稍微当心一点,因为这孩子确实很精力旺盛.......”
说白了就是不好管教,凝光听得出这是什么意思。
笑道:“呵,不用担心,这孩子也应该去了解一些自己该了解的事情了。”
凝光这番话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她在照顾这孩子的同时也会担任她的启蒙老师。
毕竟自己是钟离的师父,而钟离又是这孩子认的父亲,那么自己也算是她的师祖了,身为师祖,凝光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教授她知识的。
说完,凝光就带着她走进了船舱中,而甘雨也总算能歇一会了。
虽然没有照顾婴孩的胡桃时那么劳累,但要看着她不要让她乱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而归终回来后就一直待在涤尘铃里没有什么反应,钟离只觉得是她生气了,于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打算给她点空间与时间。
殊不知,归终在自己的洞天世界的府邸中,正躲在一堆机关造物中面红耳赤地用被子裹着自己呢。
“那个不开窍的笨蛋!榆木脑袋呃不,石头脑袋!真是气死我啦!怎么能随便摸人家的头啊!”
时间能改变一个人,归终就是很好的例子。
放在曾经的璃月时,归终对帝君敬爱有加,但经过如此长时间的相处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也不断地被拉近,变成了真正没有什么距离感的知心朋友。
所以在抱怨中归终可以毫不留情地“斥责”钟离。
斥责过后,她又抬起头,想起刚刚的场景。
“就是......还挺舒服就是了.......”
“嗯?不对!我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