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以后,昭歌并未将任奇说的话放在心上。说到底,这种单相思的恋情怎么可能会有结果嘛,从以前到现在,昭歌都没有对任奇动过心。
爱是双方共同给予彼此的,若仅仅只有一方的给予而另一方无动于衷的话,那这份爱恋也只是其中一人自作多情罢了。
但昭歌很显然低估了任奇的毅力。
自那以后,只要能被普通弟子一睹风采的场合,就必然会有任奇的身影。
他每次都是满怀期待地向自己招手,运气好点能面对面谈话时,他总是会向昭歌分享这段时间以来的各种有趣见闻。
像任奇这样的普通弟子是不怎么受到重视的存在,所以宗门也不在乎他的去留,平时修炼遇到瓶颈的话任奇就会到镇子里寻一份工作干一干。
赚取一些金银来换取灵石,为自己不怎么富裕的生活上添加一些色彩。
世俗的日子每天都是不同的,再加上任奇常常会在餐馆或茶馆这类地方工作。从任奇的口中昭歌总能听到一些新鲜事。
等到他说完今天的奇闻趣事后,昭歌竟隐隐约约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这些新奇的事情她从来就不知道,及笄之年被长老看中,纳入宗门中,自此以后跟世俗也就断了缘分。
至今她大多数时光都是在修炼和听长老讲道的时光中度过的。
现在想想,这个世界的新鲜事还真不少呢。
以至于自己回过神来时,竟已过去了一个时辰了.......
“这两天的新鲜事就这么多了,下次有机会我再讲给你听吧!我想你该走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离开的时间?”
“平时这个点你应该在修炼才对吧,我没有打听到你的事情......一般有你的身影的事都不是什么小事,所以我猜测你平时都应该是在勤奋修炼才对。”
说到这里,任奇站起身来,说道:“努力修炼吧,可不要辜负了长老的好意,也不要辜负了你自己的未来,昭歌。”
“哦对了!之前我在镇子里发现有一家新开的糕点铺子,味道可棒啦!下次我带一块给你尝尝!”
看他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昭歌不知怎的,竟有些想听他说完。
听他说完这些闻所未闻的事情,听他说完这些自己从未体验过的世俗生活。
之后,自己便回去了。
回到师父所在的洞府时,师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今天来的这么迟。
不过鉴于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师父也没有在意,只是让她继续修炼。
等到傍晚时,师父突然发现昭歌在修炼时有些走神,于是走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回过神来。
“修炼一事不可三心二意,要一心一意全神贯注才行,今天你是怎么了?来的晚不说修炼居然也走神了?”
“这可不像是平时的你。”
“师父,我......”
她刚要说出之前和任奇的事情,可话到达嘴边,却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任奇是普通弟子,若被师父知道了此事,那免不了予他一顿为难。
“没什么,只是最近思索之事过多......一时搅了心神,并无大碍。”
“思索之事?莫非你在修炼上遇到了什么瓶颈或阻碍?不妨与我一谈,我毕竟是你的师父,能帮到你的肯定会帮你。”
对于自己而言,涂山昭歌这个弟子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好苗子,修炼的天赋常人难以企及,天生就是修士的苗子,更是有机会冲击帝临境的存在。
所以对于她的需求,师父从来不会吝啬什么。
“我只是......没什么,不劳师父费心了。”
见她这般扭扭捏捏,师父就知道她肯定隐瞒了什么,于是便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昭歌,我知道有些事情师父不该多加管教,但你一定要明白一件事......”
“你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赋异禀的天才修士,你注定要脱离世俗的一切,飞升至帝临境,直至九天云霄之端,抵达至高的境界并再次基础上继续突破,成为真正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强者。”
“你修炼的每一步都必须尽心尽力,若还像今日这般走神,万一走火入魔,对你,对我,对于宗门的所有人来说都是灾祸一桩,你能明白么?”
“不要辜负师父的期望,不要辜负了宗主的期望,不要辜负了涂山氏族的期望,更不要辜负了你自己的期望,昭歌,我最中意的弟子啊,你一定要铭记这些话语,把它刻印在你的内心深处并时时刻刻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不该做的又是什么。”
师父的话语钻入了昭歌的耳中。
这些年来,师父就像自己的父母一样无时无刻都在关照着自己,把能给予的一切都给予给了自己。
对自己有着极大的期望,而昭歌也从未让师父失望过,无论是宗内比试,还是宗门大比,自己都能发挥出常人望而却步的实力。
昭歌想到了任奇。
自己不该把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
自己和他往深了说,也只是一段孽缘罢了。
早该斩断的。
于是她站起身来行礼道:“弟子当铭记师父教诲。”
“嗯,你能明白真是太好了,今天就别修炼了,先回去歇息调整心神吧,明日你随我到琉璃瀑冲洗浊气,这样有助于你的修炼。”
“是,那弟子告退了。”
说完,昭歌便离开了洞府。
自那以后,昭歌就很少下山了,一直都在勤奋修炼。
任奇来到经常遇到她的地方,却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他就在那里等啊等,从白天等到夜晚,再从夜晚等到白天。
等了几天,还是没有看到昭歌后,他就回去了。
没过几天,他又来了,继续在这里等,还带着一个册子,上面写着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见闻。
认识任奇的同门见他每天总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于是便上前问道:“任奇,你说你一天天地老在这里坐着干什么啊?”
任奇只会自豪地说道:“我在等我的心上人啊,等她来了,我讲故事给她听!喏,你看,我还带点心给她了。”
“心上人?你这家伙还有心上人?谁这么不长眼居然会看上你啊?啊哈哈......”
听着他半玩笑半讥讽的话语,任奇一点都不在乎,说道:“就不告诉你!那是我的心上人,又不是你的!你要这么闲,你也去找个心上人呀!”
“你这家伙.......唉,算了,懒得理你!”
同门走后,任奇还在这里等着。
等了一年后,在某次大雪纷飞的日子,任奇终于等到了昭歌。
今天昭歌有事要出宗门,所以不得已才下了山。
在必经之路时,她看到了任奇,任奇也看到了她。
“唉!昭歌!”
他内心高兴的很,连忙跑了上来,满头白雪的样子看上去竟有些滑稽。
“你终于来了啊!嘿嘿嘿,不枉我等了这么久!昭歌,我有很多事情想告诉你呢!那些事情可有意思了.......”
他说着却没看到涂山昭歌的脸色愈发阴沉。
“哦对了,之前说的糕点虽然坏了,但我又买了新品,味道也相当不错呢!”
任奇刚拿出糕点,却被涂山昭歌直接一击从手中打落到了一旁,落入了旁边的积雪中。
“够了!任奇,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从现在开始别再来打扰我了!念在过去你我相识的份上我不为难你,可如若你再这般执迷不悟的话,休怪我无情!”
涂山昭歌第一次对任奇说出这样的话,哪怕是过去,也只是拒绝他的告白。
而这次,涂山昭歌只想跟他彻底划清界限,最好今后也不要有任何往来了。
任奇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走到积雪中,用冻得发紫的手捡起了那糕点,擦了擦后嘟了嘟嘴说道:“就算不喜欢,也别浪费食物呀......”
他并没有将其吃掉,而是掰了一半,递给了涂山昭歌,说道:“不管怎么样,这是我和你的约定,尝尝吧......”
面对他的话语,涂山昭歌给予的回应还是一样的,将其打落后便无视了任奇,自顾自地离开了此地。
只留下任奇一个人在大雪中静默。
自那以后,涂山昭歌下山后果然没有再看到任奇了。
“看来他也不算太执着......”
望着那个消失不见的身影,涂山昭歌只觉得内心轻松了不少,这下自己终于可以安心修炼了。
“嗯?那个叫任奇的今天没来吗?真少见呢。”
就在这时,一旁路过的弟子没有看到任奇的身影时还诧异了一会。
“唉?这么一说确实唉,明明从一年前开始一大早就会在这里傻等着,说是等自己的心上人,基本上风雨无阻,前几天不还下雪了吗?我看他站在大雪里等人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他傻还是太执着了。”
“要我说啊,他那个心上人就不识好歹,这么一心一意的对象有什么不好的?说真的,我要是有个这么一个专情的伴侣,我这辈子得幸福死!”
他们说的话传入了昭歌的耳中。她睁大双眼,不敢相信一年前仅仅只是在这里做了一个单方面的约定,他竟一直在这里等着自己来。
刮风也好,下雨也罢,一直在这里等候着她。
“我......”
昭歌不自觉地握住了拳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但很快她抬起头,眼前的思绪散去,说道:“和我无关,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难道说他这般执着我就得回应他的感情吗?”
“就算他死在这里,也与我无关!”
她冷下了心,不再去想此事。
.......
然而昭歌不知道的是,任奇不是放弃了,而是另辟蹊径。在打工的地方请教了许多怎样获取女孩子欢心的问题。
得到了许多不同的回答,任奇抓住了其中一个回答。“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就要抓住她的胃”。
妖族的修士和人族不同,人族在修炼到一定境界后就该辟谷了,但妖族修炼到那个境界后可以选择辟谷也可以选择不去辟谷。
所以,这段时间任奇软磨硬泡拜了一个糕点师父,开始跟他学起了做糕点。
想着只要自己能做出足够美味的糕点,那就一定可以抓住昭歌的心的。
而昭歌对此浑然不觉。
也不在乎他去了什么地方。
这天,昭歌的师父突破在即,她受师父之托前往元灵界幽天谷寻一朵灵花,这朵灵花是师父当前所需炼制的丹药的最后一味药材,也是最重要的药材。
然而幽天谷毒物横行,危机四伏,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昭歌的师父犹为信任昭歌的实力。
那时的昭歌已然突破了金丹境抵达了凝神境一阶。
她师父的境界也只是凝神境九阶。
冲击洞虚境在即,必须要这枚丹药进行辅佐。
昭歌一路过关斩将,无数围攻她的毒物被尽数灭杀,最终她也找到了这枚灵花。
殊不知,这枚生长于此的灵花也具有剧毒,尽管提前做好了防护,但在触及灵花的那一瞬间,昭歌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就吸入了那无色无味的毒雾。
她带着花返回的路途上,不适感袭来,仅仅只是一炷香的功夫,几乎是刚刚出了幽天谷不久,剧毒蚀心的痛楚瞬间席卷了她的身体。
甚至连最基础的御物术都无法施展了,浑身灵力陷入了暴乱的状态,气血甚至隐隐有逆流的现象,尽管及时护住了心脉保住了性命,但她也已然奄奄一息。
涂山昭歌自知性命难保,她还是大意了,幽天谷不愧是令人闻风丧胆之地。
在昏死过去之前,她看到了一个匆匆忙忙的身影朝她冲了过来。
之后的事情涂山昭歌就不知道了。
等醒来时,她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睁开沉重的双眼,看到的是陌生又熟悉的吊顶。
等五感都恢复的差不多后,她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魂息,侧过头看去时,看到任奇正坐在板凳前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面前还有一个煎药的砂锅与炉子。
“呃......”
昭歌想说什么,可她忽然感觉咽喉异常的干燥,想说什么最终只发出了几声呻吟。
但这几声呻吟瞬间唤醒了任奇,他猛地站起身来,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转过头惊喜地看着醒来的昭歌。
“昭歌!你醒啦?!”
看到自己醒来,他好像遇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令他高兴的事情似的。高兴的就像是一个得到了糖的孩子一样。
“太好啦太好啦太好啦......太爷爷留下的这个解百毒的秘方果然有用!”
“唔......呃......水.......”
“啊?哦哦哦!对对对,你刚刚醒来,先喝点水!”
他拿起旁边由竹子制作而成的小碗,里面是烧开的正好有些温热的山泉水,他坐到床边,扶起昭歌给她一点一点地喂下了水。
尽管恢复了五感,但昭歌还是没办法活动四肢。
昭歌几乎喝了整整一大壶的水,咽喉的干燥感才消失了。
“呃......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为什么动不了?”
昭歌对他问道。而任奇放下小碗后回应道:“昭歌你不记得了吗?你中毒了,倒在了幽天谷外两里的地方,而且你中的毒特别的深,村子里的郎中大夫都表示救不了你。”
“.......那你是怎么救我的?”昭歌有些好奇。
“我?哼哼哼。”他有些自豪地拍了拍胸脯,说道:“我太爷爷据说是妖尊大人身边的御医,可厉害的那种!他老人家留下了不少东西,虽然大部分都遗失的差不多了,但有一个能解百毒的方子还在我家放着呢!”
“我就是用这个方子救了你!”
“这样啊......但是,你......”
“为此我还去了一趟幽天谷呢!”
听到这句话,涂山昭歌瞳孔紧缩,连忙问道:“你去了幽天谷?!你去那地方做什么?!”
“啊?因为我太爷爷的方子上写过,【剧毒之物百步以内必有解药】,我也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中的什么毒,于是就找了很久很久,试了很多方子,才终于找到一个能救你的了。”
“你......你不知道幽天谷毒物横行,是极其危险的地方吗?你不过才筑基境七阶......”
听到这句话,任奇知道昭歌是在担心他,他笑了笑,说道:“危险是危险,但总比看着你死去要强啊,不试试的话,你可就真的没救了。”
“你这个傻子!你不怕死吗?!”
“嗯?我当然怕呀,谁不怕死啊?但是啊,我更怕你死,因为你死了的话......我这一生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呢。”
“毕竟你可是我的心上人呀!”
他露出一个微笑,那微笑是那么的耀眼,以至于昭歌都无法面对那张笑颜。
她移开目光,却又看到他的手臂上缠着的绷带。
“你受伤了?难道说你中毒了吗?”
看着涂山昭歌焦急的目光,他抬起手臂,说道:“不是,这个啊也是一个秘法,毕竟你快死了,我还没有找到能用的方子,我不能让你死,于是就问到了一个秘法,以我的血掺和一种叫幻灵草的药物可以制成一种能够吊命用的丹药。”
“什么......你、你用血......你用了多少?”
昭歌突然有点不敢往下问了。
任奇只是淡然一笑,说道:“别问啦,昭歌,你能活着就是最好的,而且你看,我也好好的呀,没事的。”
就在这时,昭歌瞥见了置放在墙角的木盆,上面还残留着血渍,几乎占了半盆......
“为什么......”
“嗯?”
“为什么啊.......”昭歌把头撇了过去,生怕让任奇看到她此时的表情,呜咽着问道:“我明明那样对你,我明明说了那样的话,我明明对你从来就没有动过心,甚至还......”
想将你驱逐出宗门。这句话她没敢说出口。
“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嗯?当然是因为你是我的心上人呀!昭歌,从小见到你的第一眼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你以后一定是我的娘子!身为丈夫,救自己的娘子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昭歌的内心彻底纠结了起来。
是听从师父的,抛却那些无用的感情,一心修炼。
还是就此承认自己的内心,跟任奇走到一起呢?
“嘿嘿,昭歌,你不用感到为难,我可以等你的回答,什么时候都可以,这一个百年你不给我回应,那我就去等下一个百年,反正我们还很年轻,等得起!”
“假如你以后真的飞升成神仙,那我也一定会追上你的步伐,无论要我付出多大的代价与努力都无所谓的!”
这句话击碎了昭歌的心理防线,她内心的天平彻底倾斜到了任奇这一边......
在任奇的家中休养的日子对于昭歌来说是这些年来最安稳的日子。
任奇很勤快也很认真,每天准时起床来查看昭歌的情况并给她熬药。在他的精心照料下,昭歌恢复的很快。
仅仅半个月后,昭歌就能够下地行走了,她的心脉受损,浑身的经络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现在的昭歌是不能修炼的,甚至连灵力都不能用,身体也比普通人虚弱的多,但最起码她还活着,还能亲眼看看这个未完结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走出门外,乡间田野的美景映入眼帘。
“这里是......”
“嗯?你不记得了吗?这里就是咱们小时候的村子啊,我住在这里,你家在村头,我们还一起去过私塾念书呢。”
任奇提及此事后,昭歌的记忆才随之涌现,她惊奇的发现,这座村子和记忆中的村子居然没有什么两样。
一百多年的时光没有让这个小小的村子发生太大的变化。
“快看啊!昭歌!”
跟他来到外面的昭歌见他忽然激动地指向了某处,于是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棵巨大的榕树。
“你还记得吗?就是这棵树,当时下着雨,我精心准备了许多天,等到又一次向你告白结果出了大糗!那可是我的人生污点呢!”
“是么.......”
昭歌只能从零零碎碎的记忆中拼凑出当年的所有事情的经过。
她不记得了,因为她之前认为这些记忆都是没有必要的。
“哦!还有那边,那里有一个水井,当时咱们私塾的某个朋友还不小心掉进去了,还是咱们几个把他给救上来的呢!”
“还有那边!那个山坡上每年都会开紫红色的花朵,大片大片的可好看啦!”
看着他介绍着这个村子里的一切,昭歌发现他是真的还记得过去的那些事情,其中的每一件事情包括其中的细节他都记得。
昭歌没有打扰他,只是随着他的介绍渐渐回忆起了曾经的种种过往。
那时的自己好像还没有现在这样......劳累。
那时的自己无忧无虑,还没有人知道自己的修炼天赋,更没有加入什么名门贵宗。
她抬起头,看着这片湛蓝的天空。
它是那样的纯洁无瑕,没有宗门上的云雾缭绕,也没有天舟飞来飞去,只有这一片纯净的天空和偶尔路过此地的灵兽。
柔和的清风吹拂着她的脸庞,有些冷,却也令她感到无比的怀念。
虽然不记得了,但她不想舍弃掉这一切,尤其是.......
“任奇.......”
看着那个奔跑在田野上的身影,时间的指针仿佛被逆向拨动,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一百多年前的午后。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也是如眼前一样,精力充沛活力十足,讴歌着自己的生命和生活,从不辜负每一个活着的日子,每一天都如同蝴蝶一样翩翩起舞,仿佛这个世界只是他一个人的舞台一样。
他的欢笑总是能够感染周边的人,驱散掉那些不愉快的情绪,让一切冲突都一笑了之。
他就是这样的人,平凡而又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