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像往常一样试体温,十个小时没吃退烧药,所以每天早晨是李岩体温最高的时候。
几分钟后,怀着类似开奖的心情,观看温度表度数,37.5度!李岩如释重负。
“强嫂说过37.5度不用吃退烧药。”叶青用梳子梳理着长发:“其他的药快没了,今天去陈庄再买点。”
早饭后,有个陌生号码来电,李岩不想接,却被叶青摁了免提。
那边传来一个苍老且有磁性的声音:“是李设计师吗?我是凤舞集团的万桐啊。”
“万董您好!我是李岩。”李岩站起来恭恭敬敬的接听。
“听说你已不在纤绮公司,能否到凤舞集团任职呀?我们对设计师待遇很丰厚的哦。”
李岩受宠若惊:“非常感谢万董,不好意思,我去不了,我父亲得了脑血栓,需要有人照顾。”
“嗯,我们中华民族文化的核心是孝道,你做的很不错啊,百善孝为先,孝顺也是我考核内部人员的一把尺子。那多有打扰,有机会再合作!”
“万董再见!”
李岩放下手机,看看叶青,叶青拍了拍李岩:“你现在就是个宝哦!都抢着要。”
“明年看我爸恢复的怎么样,如果恢复的好,我想再去南方干两年。”
“人家不希望你去嘛,去了我就成留守……女孩了。”叶青差点把自己说成留守妇女。
“我现在心乱如麻,咱们先去陈庄买药。”李岩说道。
两个人出门上车,直奔陈庄。
到了诊所,陈姥爷和强哥不在,只有强嫂。
“嫂子,强哥呢?”李岩问。
“他出诊了,一般有输液的都是他去,”强嫂笑笑:“你的面色不错,还发烧吗?”
“早晨起来量体温是37.5度,体温每天在下降。”李岩回答。
“退烧药不用吃,再给你三天药,应该就好差不多了,以后偶尔补充点维生素c,增强抵抗力。”强嫂边说边开单子。叶青看四周没人:“强嫂,我有个闺蜜结婚三年没怀孕,想要小宝宝,能治好吗?”
“可以到这来试试中药,我有过这方面的治疗经验。”强嫂微笑着说。
“她离这比较远,想让我给她捎点药回去……”
“那不行,必须见到本人才能下药。”
“好吧,我告诉她。”叶青说完和李岩走出诊所。
李岩没问,知道叶青所说的闺蜜就是她自己,可现在治疗不孕症会不会太早?两个人还没把结婚提上日程,并且根本没有肢体接触,也许是近期母爱泛滥促使她这样问,而今天陈姥爷和强哥又都不在,机会难得。
车在姥姥家门口停下,叶青说:“想什么呢,还不下来去看姥姥。”
“哦,”李岩恍然大悟,赶紧下了车。
“岩岩,瘦了呀?”姥姥慈祥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心疼。
“姥姥,您也瘦了,要多吃饭。”李岩眼圈湿润。
“我自己做饭,一天三顿不少吃。”姥姥说着,从床底下摸出一副玛瑙手镯:“小青呀,这是小孩戴的,先给你,我怕哪天突然走了,落到别人手里。”
“姥姥,这我不能要!”叶青捧着手镯看看李岩。
“赶紧装兜里,别让人看见。”姥姥把叶青的手合上。
“岩岩,你什么时候来的?”舅舅老陈从大门口往里屋方向走来。
姥姥示意叶青赶紧藏好手镯,李岩迎了出去:“舅舅听说你住院了,刚才还说一会儿看您去,现在好了吗?”
“没事了,”舅舅老陈走进屋:“小青也来啦?”
“嗯,舅舅好!”叶青打招呼:“您晚上还去分公司看门吗?”
“不去了,陈堂也没去,分公司换人了。”舅舅老陈说道。
“换人了,我怎么不知道?”李岩问。
“本来想给你打电话,郑雪莉说你被公司开除了,心情很不好,也就没跟你说,毕竟说也白说。”
叶青感到很意外,即刻拨通了郑雪莉的电话:“雪莉,你还在分公司吗?”
“青姐,我不在分公司,都好几天不去了。”郑雪莉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青又问。
“总公司赵经理说我不适合任质检员,所以我就回家了,陈堂和杨佩佩也都在家休息呢。”
“我们的人全都被赵经理辞退了,是吗?怎么不告诉我?”
郑雪莉回答:“差不多吧,大伟说李岩哥被公司开除,你也辞职跟他回了老家,叫我不要打扰你们。”
“行,我知道了,你们最近太累,利用这个机会好好休息,我一定让你们重新回到分公司的。”叶青说完把手机放包里。
“我以为赵经理只负责库房,没想到分公司也交给他了,少夫人高婷该自己直接管理分公司。”李岩摇头叹息。
“我姐她准备生三胎,哪有时间自己管理。”叶青说道。
“这下倒好,我们苦心经营的分公司落到赵经理手中,太可惜了。”
“我们一定要抢回来!”叶青忿忿地说。
“我都被开除了,还抢啥?自己培养的人都被剔除,正好了无牵挂。”李岩已经对纤绮公司完全失望。
“姥姥,我们要走了。”李岩的手一直被姥姥拉着。
“你俩回春城还是回家呀?”姥姥问。
“我们回家。”
“好,回家吧。”姥姥松开了手。
“舅舅,你在家多休息,我们和公司有点误会,过些天就会处理好。”叶青安抚舅舅老陈。
“行,你们路上慢点。”老陈冲两人摆摆手。
李岩和叶青上车回石头村。
“我还没跟你结婚,姥姥就给我这个,再说我不能生育,根本用不到玛瑙手镯的。”叶青眼看前方,手扶方向盘。
叶青之前婉转的提过自己不能生育,随着越爱越深,两个人关系如此紧密,这件事情必须明确商量一下。
李岩早就知道叶青不能生育的秘密,甚至有一次还告诉了发小大伟。
虽然略有遗憾,但是不重要,只要两个人相爱,其他都无所谓。
叶青又提起,李岩知道必须明确表态了:“姥姥很喜欢你,给手镯你就收着,是个念想。我们结婚后,就过我们的二人世界,你不用再去吃药,也不需要再去治疗。”
“话虽如此,我还是想在强嫂的诊所试试。”
“你俩干啥呢还不下车?”母亲在敲玻璃。
“妈,没事,”李岩打开车门:“大冬天的您怎么在门口站着?”
“我算着时间该回来了,所以才出来等的。”母亲挽着叶青的手走进家门。
李岩跟在后面,忽然发现母亲又増添了许多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