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谁会有怎样的意见,反正,大海捞针是正式开始了。
黎元、程韶、谢林几人要继续跟宋哲、许微微、杨大山这几个人的案子,于是这苦逼活儿,最后落在了沈乔安和叶泉的头上。
沈乔安一边哭唧唧地喊着小警察没人权,一边盼望着叶泉快回来给她分担一下工作,这真不是人干的事。
黎元离开的时候还特别贱兮兮地说:“茶和咖啡管够,沈姑娘加油,我看好你哦~”
沈乔安:“……”
这就是资本家的丑恶嘴脸吗?
妈的太贱了!
三人从会客室离开,径直去了法医室,陈辛夷正在伏案写着报告,解剖台上的尸体已经被盖上了白布。
黎元一进来就喊:“陈法医,徐微微的尸检结果出了没?”
陈辛夷头都没抬,语气很随意,道:“各位随便坐,要看尸检就自个儿掀开白布看一眼,大佬一边分析一边推理,好得很嘞~”
黎元说:“你这我可不敢随便坐,谁知道你曾经在那个地方干过什么?指不定你没地方放的时候,将一些器啊之类的放哪儿,等我坐了再幽幽地来一句,不是得不偿失。”
陈辛夷调侃:“哟~我们黎大队长什么时候会怕这些了?不是自栩一身正气,邪魔歪道莫敢近身,怎么,最近干什么亏心事了?”
黎元张口就是伟光正:“这这是对死者最基本的尊重,以及对生命抱有敬畏之心,你不懂。”
他说着,还一脸嫌弃地摇了摇食指,好像陈法医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陈辛夷将报告写完,往抽屉里一扔,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握着脖子扭了扭,说:“你们在现场时,对许微微死因的初步判断是怎样的?”
黎元后退一步,看了程韶一眼,示意他讲。
程韶十分自觉,从血液喷溅,伤口长度、角度、深度,以及许微微当时摆放的动作都做了一番分析,那叫一个头头是道,条分缕析。
就是语速十分快,陈辛夷对此接受十分良好,因为干法医这一行的,是真的十分忙,大到解剖尸体分析,小到隔壁小区小混混打架验伤,她都得干。
法医又人才稀少,这个又是极其讲经验的职业,老法医就累,新法医就闲,毕竟没人敢让新人做担保。
简直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陈辛夷伸完懒腰,走到解剖台一把掀开白布,许微微的尸体就直挺挺地躺在那里,已经过了僵硬期,身体开始变得柔软。
陈辛夷说:“从外伤来看,是有人从背后,拿着那把剑,从左至右划拉了一下,伤口边处有一小节朝上的红痕。”
“应该是用细线勒出来的,大概就是琴弦之类的东西。”
谢林问:“细绳和长剑的先后顺序是怎样的?”
陈辛夷说:“细绳在先,长剑在后。”
黎元注意到陈辛夷之前的话术是有所保留的,于是挑了挑眉道:“外伤基本和我们初步推测没差,那内伤呢?”
陈辛夷面色有些复杂,走到许微微的尸体旁边,伸手虚虚地一指许微微的胸口,说:“我们从她的心脏里,取出了一只虫子。”
“嘶…”黎元说,“传说中的苗疆蛊虫?!”
陈辛夷点头,道:“应该是这种玩意儿,不过除了这一点,她的其他脏器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病变和衰老。”
从法医室出来后,谢林就一直很沉默,有种飘飘乎乎的游魂感。
黎元不禁皱眉,问:“怎么了?”
谢林顿了顿,说:“你看到许微微那个样子,有没有觉得她像极了克隆羊多莉?”
黎元一把伸手捂住谢林的嘴,在他耳边小声叮嘱:“这猜测可不能乱讲,给有心人听去了,拿去搞文章,咱市局的光伟形象就没了。”
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就是警察,也害怕断章取义。
谣言这玩意儿,可不止是谣言那么简单,更是一把无形的杀人利刃。
这把利刃由每个人一点点铸成,谁都不是真正提刀的人,但谁都为杀人这件事做出了推波助澜之举。
舆论,是比见血封喉的毒药还要狠的刀,没有硝烟,没有血腥,但却轻松击垮一个人的心理。
制造味精的厂子,就因为一句——吃味精容易致癌,国货老品牌,几近倒闭。
谢林微不可查地笑了笑,伸手扒开捂住自己嘴的手说:“没事,这里没人。”
黎元叹了口气,说:“这事情还真是又杂又乱。
谢林十分熟练地从黎元口袋里拿了颗牛轧糖,撕开包装后扔进嘴里嚼,他说:“事情发生得这么紧凑,看来对方现在是急了。”
“是急。”黎元说,“都急得没来得及挑衅我们,直接用最粗暴的方式逼出你的密码,我一开始还以为他那炸弹是个大招,没想到是个烟雾弹。”
谢林说:“你现在想起来要问什么了吗?”
黎元说:“我也想问啊,但我只想听实话,不想听你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他说的那么随意,甚至都没有看着谢林的脸说,但谢林却知道,黎元这句话,说的是认真的。
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推脱,他是真的想听谢林主动说真话,所以他不会去问。
谢林微微一顿,道:“你不问,又怎么知道我不会说真话?”
黎元笑:“因为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呀~”
“少贫。”谢林说,“那个密码,是我小时候,我的母亲偷偷教给我的。”
就这么,说出来了?
黎元说:“那炸弹背后的人是谁,你有猜测吗?”
如果是关于卫扶苏的事情,那搜索范围就缩到了很小,谢林应该会有最合适的怀疑对象。
谢林却说:“只能是谢司宇。”
他神色淡淡,说起谢司宇这个名字是,嘴角扯出一个略嘲讽的弧度,很明显谢林十分瞧不上这个人。
黎元没感觉到有多惊讶,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毕竟当初谢司宇突然失踪,最后又从河里捞起来,这事情就蹊跷得很。
他可是商业老油条,玫瑰花流血事件的幕后人,即使是被自己的刀背刺,他也不可能这样简简单单的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