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芹！”
何妙芹本想躲过转角，没想到她全副武装之后还是被他发现了，只能转身摘下墨镜。
走廊的另一头，一个长得十足十似个癞蛤蟆的男子向她走来，肚肥脑圆，全身名牌装扮下仍然土味十足，只一双眼睛里透着厉害的精明。
“桑哥！好久不见！”
“是啊，你看我多厉害，这么久没见了，还是把你认出来了，这简直是全副武装啊。”
“哈哈，桑哥眼睛太厉害了。这里人多，不武装起来不行呢。”
“说的哪里话，小黑虽然不怎么听话，对护着自己人这方面还是挺有心的，你进来了，他怎么可能让其他人打扰你呢。”
哼，小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父亲说过了，只要她将她驯服下来，小黑的主人就是她了！别以为这栋楼平时是他在维护，就把自己当成是这里的主了！
“说来也是，小黑是父亲手下最受疼爱的小鬼了，除了灵力高强以外，肯定还有这方面的缘故的。”
“妙芹这次来是休息休息，吸吸财气？”
“哪里，家里有阿妹在，不是和这边的房间相连接在一起嘛，父亲替我向小黑说了，让他通过阿妹将一部分财气输送过去呢。这次是为了答谢小黑，特地带了他喜欢吃的东西过来的。”
何妙芹看了眼楼底深处，深渊之下黑雾翻滚，他们手里的蜡烛光亮被扯着往下，就怕一不留神自己也跟着往下坠。
“原来如此，我的梅子和本本都不在了，最近手紧得很，经常跑这里吸点财气。父亲最终还是重女轻男啊，什么时候等我找到能献给父亲的好苗子了，再跟他求一个好点的小鬼吧。”
“梅子和本本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真是可惜啊，他们的灵力，”何妙芹担心会被楼底深处的小黑听见，掩口耳语，“只比小黑稍次一点吧，桑哥上次是太冲动了些。”
“对啊，马前失蹄。
今日不比当年了，家大业大，那么多张口等着喂饭。梅子和本本不在了，画春堂这里成日维护，维护的费用也没有个底，我每天醒来就一头汗湿，想着该怎么拆了东墙补西墙~”
“桑哥也未免说得太折损自己了，桑哥不像我，十多年前开始就已经在学习术法了，就算梅子和本本不在了，家里不是还有两只小鬼嘛，虽损失了一小部分，大部分还是稳妥的。”
画春堂本就是地下一个邪楼墓穴，由父亲将被埋在深处的小黑收下后，命他代为管理的。败垣衰瓦，哪需要什么维护的费用！
“那是妙芹不知了，这黑森林虽然有迷惑人心的作用，但是人们前仆后继往这里来然后失踪，还是会引人怀疑的。
黑森林只能迷惑身处其中的人，外面的世界这么宽大，它怎么能够得着，都是我在前面烧钱买桥，求放过啊。”
“真是辛苦桑哥了，看来我日后也要好好努力，把多些人拉来这里才好啊。”
“说起来，这里不就是一个茶楼，小黑负责运营，我负责善后，你负责拉客嘛。上次朴梵的事情，妙芹做得可真妙啊。”
“不敢当，我有私心，多亏桑哥和小黑包涵~”
“要是我，我也会这样做的，明摆着挡路的人，当然该早些清理掉。妙芹还要往下走是吧，我就不陪你了。”
说着，马平桑停下了脚步，一手搭在门把手上。
两人看到的东西都变了样，富丽堂皇的装修风格，软硬适中的地毯，小黑大概是察觉了他们的到来，为他们也添上一层好看的滤镜。
“我还以为桑哥是要出门去办事呢。”
“不不，该歇会儿了。我就不陪你了，自己下去吧，有什么事尽管联系我。”
两人不再寒暄，马平桑看着何妙芹头也不回地走远，再闪身入内。
如迷宫一般的走廊里，何妙芹抓住最后一瞬间看了眼马平桑房内的风景，忍住嗤笑。
是啊，她反而是帮了他一个大忙，一个明艳一个奶味，双管齐下，他要长长久久、有命继续享受才好。
何妙芹忍住电梯内压抑的空气，来到最底下的一层楼。
大厅内明亮而空旷，一个白玉制成的长棺上，一个披着长发、黑衣白面的小孩看着悬空于脸前的镜子，脸上没有半点稚气与纯真。
“小黑，是我，何妙芹。多谢你这段时间帮忙照顾阿妹了，我准备了一些零食，不知你是否喜欢？”
何妙芹走出电梯，径直向他走去。
万鬼游荡于大厅上方的炼炉内，给大厅营造一种如清晨阳光照入树屋的错觉。
大厅内只有一台白玉棺，再无他物，一点也不像是运营了整座画春堂的背后大佬的房间。
小腿上被什么东西割破，何妙芹才觉不妙，猛地停住脚步，不敢动作。
一条沾着血珠的透明丝线横在她受伤的左小腿前，如果不是顺着上面沾着的血珠看过去，她根本无法找到它的踪迹。
“我还以为你们在外面自由自在，了解的事也比我多上许多。”
稚音，却没有一点温度，春日阳光笼罩的大厅内，充斥着他声音中透出的冰寒。
鬼王说过这画春堂里的小鬼性子烈，没想到这样厉害，她还没表明来意，他却先给她一个下马威。这丝线不知是相连到哪里，如果被楼里的其他鬼怪循着味道找过来，她岂不是就别想再有重见天日之日？
何妙芹从包里掏出一个银色的方盒，吸引了小黑的目光。
“小黑，你别怪我。我和桑哥纵是看着自由，能在外面自由行动，其实知道的和懂得的也不一定比你多啊。
过往来这里那么多趟了，不敢下来造访，都是怕你忙坏了，不忍心打扰你。最近外面变化的事情太多，从小妹那里你也该知道了，这次除了答谢以外，也是有事相求。”
何妙芹怕自己拿着银盒还不够威慑力，又搬出“父亲”。
“父亲让我拿这个银盒过来，便是他已经默许了我的请求，帮着我准备了给你的礼物呢。你不让我靠近，我如何将这些东西都递给你呢？”
“你想过来？哈哈哈哈哈。”
被称为小黑的小孩气极，却笑得双肩抖动，整个人往后翻，嘭一声，翻身倒入棺内。
“你以为这天罗地网是谁布下的？你以为那银盒里面又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