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人。我看得清清楚楚，一位中年妇女从上周一开始便频频出现在街头街尾，探首探尾地，在鬼差们没有出手阻挠的情况下也不敢入内，只是在街外打探。
我和小舒榕已经记住了她的味道，任她每次过来都会换一次着装和妆容，我们都能分辨出来，不可能有错的。”
“我明白了。祈愿有与我说过，不想勉强你们两人在寻龙街这里住下。如果你觉得始终是应该回归森林的，不必勉强。”
“这怎么行。对于我这种低等的小妖，当然是平淡无奇的森林更安全一些。但是大人和夫人这样拯救和善待我们，我们不可能就这样说走就走的。
不敢奢求能够为大人和夫人做出什么贡献与帮助，我们不过是尽点绵薄之力罢了。”
“这样说，当初拯救你的人是愿碧，救你女儿一命的人是祈愿，你们不是应该兵分两路，分别为自己的恩人尽绵薄之力吗？”
夏可的声音一直很冷淡，婤妯知道自己在雄性面前惯有的吸引力唯独在他面前荡然无存，一次次地变得更加小心谨慎，生怕自己哪里出差错，将好不容易讨来的生门毁之一旦。
哪知自己自觉已经低微得如尘，却仍未能得到大人的垂怜，一句似有意又似寻常的问话，让她顿感脊骨倒寒，膝盖直往地板坠，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楚。
“大人！我深知我和小舒榕的命都是夫人救来的，夫人是我们的恩人，愿碧公子也是我们的恩人，大人您也是我们的恩人。小的嘴拙，狗嘴吐不出象牙，只有一颗真心不假，您…”
“不必，不必掏心掏肺，我自有定夺。中年妇女一事我已有了解，你若愿意留在这里，我自有其他任务安排，不必对这个人自作处理。”
“是，是！”
婤妯跪在地板上，面向寻龙街90号，深感自己又躲过一劫，更坚定了一个想法。
清晨已至，晨露仍挂在叶梢，颗颗饱满。
祈愿翻身将整个人的上身都压在枕边人的胸上，抱怨道。
“你就是特地开手机扩音给我听的是不是？都吵醒我了。”
“这是在以身作则，希望夫人在与异性相谈时，也能够做到这一点。”
夏可手抚其背，拨开一丝丝青发，拉着棉被掖了掖。
“你不怕着凉？”
“有你这个大热炉在，我不嫌热都已经算很好了，还怕什么凉。婤妯和她的女儿挺好的，你为什么在电话里对她这样冷酷？我知道你对外人是冷淡了些，但也不至于这样冷酷啊。”
“狐狸一族，已有前者之鉴。小心驶得万年船，并不是每个人都如娘子一般，在感情面前这般迟钝的。”
“那你跟我说说，那个前车之鉴是什么？是你对一只狐狸很好很好，然后她背叛了你！还是…有一只狐狸精，美艳动人，倾国倾城，偏偏对你情有独钟，让你倍感负担？”
回忆不堪回首，夏可深知不应暴露过往情史的真理，翻身压过。
“啊！你分明是属狗的！不许咬我！”
……
“你爸爸怎么样了？以前总听你说你爸爸身体壮得能跟牛相比，没想到今年多灾多难，刚解决了鬼床的事情，又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是啊，多灾多难。我现在看事情清晰多了，我以前说我爸壮实得能跟牛相比，那都是在老爸亲情滤镜下的结果。本来就是这样，我爸‘吃喝嫖赌抽’占了四样，怎么可能健康得起来。
昨天已经从医院回来了，脚上封了严严实实一层石膏，不能动，只能日日夜夜睡在床上看各种球赛了。”
“封石膏……陈叔会过去帮忙吗？你一个人怎么能抗起你爸爸到处走动？洗澡大小便之类的。”
“他当然过来嘛，我爸是我爸，同时还是他的老板和兄弟啊，他不帮忙兜着点谁帮忙啊。这不，他刚到，我出来小超市收集几天吃喝拉撒的必备品嘛。
平时都住在学校里，家里的东西都疏忽了，总是到用的时候才发现没有了。可烦死我了，一日日地像个家庭主妇似的。”
“也不知是谁跟我说，最大的理想便是嫁个白马王子，生养一个与初阳一样乖巧聪明又可爱的孩子，做家、庭、主、妇~”
婉儿从超市出来，将几大袋子的东西统统扔进后尾箱，合上后尾箱盖时刚好看见车前经过的一对男女秀恩爱的模样。
“没听说过，‘秀恩爱早投胎’吗？”
“什么？”
“没，一对狗男狗女从我面前经过呢，糖胶漆似的，最烦这样的人了。”
男女从车前走过，走过一段斑马线后直奔酒店大堂。
女方小鸟依人，大夏天地仍然不顾周边人的视线，依偎在男方的怀里。男方始终面无表情，不知该称这种为面瘫还是冷酷麻木。
祈愿在电话的对面还在说些什么，婉儿仍站在车尾，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男女的脸上。
女方青春气息满怀，黑长直的头发披在肩头，身材瘦削却匀称，一双大眼睛不知该说是“迷人”还是“人迷”。
“你上次跟我说撞见了那马什么丧的……强奸领取奖学金的女学生了，对不对？”
“什么嘛，合着我刚说的你都没在听。对啊，怎么了？”
“那个被强奸的女学生，就是我们都见过的，台上唯一一个穿了布鞋，我特地跟你吐槽一番的那个，对不对？”
“是啦。你遇见她了吗？上次是循棠带她到医院简单治疗后送回家的，我让循棠将偷拍轮奸相关的视频发给她了。
想问她是否需要帮助的，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免费提供，意思就是如果她想起诉马平桑或者什么的，我们都可以无条件帮忙，但是她拒绝了。”
“对啊，是吧？我刚刚看着她和一个男的进酒店了，你确定她没骗你？那男的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年龄，神似陈定理！天！我竟然还记得他的名字，好呕~”
“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高中生，我有让循棠查过她的资料，的确是成绩方面无可挑剔的孩子，家境艰苦，在进贵族中学之前是一个在校方和同学之间评价中非常朴实而刻苦的孩子。
你确定没有看错？你是在哪里看到她的？”
“干什么？你圣母心又发作，想来确认一下你的想法是不是对的，想来纠正一下叛逆期少女的叛逆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