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由婤妯拨过来的电话以后，循棠果然紧接着又给祈愿打了电话，与婤妯不同，循棠说话的节奏显然平缓许多，两人简单沟通过后，确认几人到他们全部下课回去后再沟通。
接下来的半天也是连轴转，祈愿连上五节课，期间时常收到来自耿齐的短信，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她在德语系唯一一个需要联系的人，她早就已经听从左焕的建议将他拉黑了。
入夜后的寻龙街90号，前所未有的热闹。
婉儿两人、婤妯一家、愿碧两兄弟和祈愿、循棠同坐一桌，将餐厅平日的空荡一扫而空，有人专注于饭食、有人专注于发表今日见闻和观点，也有人心不在焉。
“怎么会有不穿警服的警察呢？”
“有的，不是有‘便衣警察’这么一说嘛，不在公安局或者法院之类地方工作，需要到外面调查案件信息的话，一般就不穿警服了吧。”
“嗯，虽然说警服有一种震慑力，专门吓像我们这样没胆的人，如果真的心虚，见着都想兜路走。但是真正犯罪了的人，比起见着穿警服的人就会兜路走，其实更倾向于像其他所有普通人一样，见着警察脸不红、心不跳、淡定得跟个没事人一样吧。”
“心理变态~”
愿碧注意到祈愿始终没有发表意见，特地给她夹菜。
“娘，你觉得怎么样？”
“嗯？”祈愿大概整理了婤妯的经遇，说道。“如果他真的是警察，会再次联系你的。如果是担心他有可能在你们前往荷月馆的路上等着你们，提前利用灵力清路也行、让他对你吐真也行，确认是真的话配合调查亦可。”
“好的，夫人，是我太过紧张了。相比之下，舒榕的表现真的太好了。”
“当然！”
婉儿和左焕知道婤妯两母女的真实一面，相识时间不长，两人都忍不住被活泼可爱的舒榕所吸引，舒榕只简单回了一句话，就已经逗得她们开怀大笑，笑称即便夏可回来了也不打算搬走了。
祈愿笑笑，“庄梦生的情况有好转吗？”
“还是一样，医生说还需要住大概半个月时间，他是已经完全不耐烦了，明明身上能动的地方只有左腿和双手，他偏要和医生吵着要拄着拐杖下地走路。
估计再过两天，他就以为自己能跑步了。我看不明白单据上说的检查结果，又不敢贸然在医生身上施用吐真，只能看医生的了。”
“他们没办法向别人透露他的事情，在科学解剖这件事上还是可以放心下来的，改天我安排别的医生给他确认一回情况吧，他是凡人，像阿明这种江湖郎中是看不准的。”
“直接用吐真不就好了吗？”
祈愿看向婉儿，见她饭碗已经空了。
“还要饭吗？电饭煲里还有，今天婤妯煲饭水平爆表~”
“不用，减肥呢！”婉儿看了一眼循棠，“你们还没说呢，为什么不能直接用吐真的法术？”
“因为吐真有一定副作用，有可能眩晕、有可能短暂失去记忆，几秒、几分钟那种，所以一般不用。”
“啊~”
“妈妈，还有一件事，我们今天遇见一个很奇怪的人。婤妯姨姨说的，那人完全干净，身上什么气息都没有。”
祈愿摇头，表示完全没有听明白是什么意思，还是愿碧接了上去。
“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什么气息都没有？只有达到一定水平的妖属甚至是神界、仙界的人才有可能完全将自己的气息抹掉，根据灵力级别，那也是只能持续一段时间的法术而已。”
“真的是如此，公子。那人身上什么气息都没有，他开车载着三个儿子来龙桥小学接女儿，他身上却没有任何气息。夫人，那人就是早上我们一起见过的冯女士丈夫，两人的小女儿和初阳是同一个班级的。”
“有没有可能，他本来就是妖属？在人多复杂的地方，特意将自己的气息抹掉。我记得愿碧说过，相比起妖属之间繁育后代，人与妖属之间繁育后代的成功率更高一些。是吧？”
“是这么说，但如果真的是妖属，婤妯不可能察觉不出来。”
“对！我能肯定，他就是一个普通凡人。”
“而神界、仙界的人特地给一个凡人抹掉自己的气息，这也是几乎不可能的。”
……
晚饭过后，大家各自回归自己的夜生活，早已察觉出祈愿有不对劲的愿碧则是拉着她坐在前院角落的合欢树下。
“娘，爹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你不妨和我说说。”
“闭关修炼的人，有可能与外面的人沟通吗？用托梦、意念传递之类的方法。”
愿碧本在欣赏过了季节依然盛放如霞的合欢花，听她这么一说，微不可见的皱了眉头。
“不能。闭关修炼，就是在无法踏步外出的地方里面反复经历心中最惧怕的事情，只有心结打开了，灵力术力才能更上一层楼，这里说的无法踏步外出，就包括了身心。”
“这么说，大概真的是我的错觉了……29号那天的事情，有可能真的给了我很大打击。”
“何妙芹纵火焚身的事情？还是指李爽懿？这跟爹有什么关系？”
“我从那天晚上开始，到昨天晚上为止，每夜都在做同一个噩梦。”
从何妙芹到夏可，从耿齐到姜太公失去联系，祈愿一五一十告诉了愿碧，这次，肉眼可见，他眉头锁得越来越死了。
“这几天，确定橘子都在家里守着？”
“确定，我昨晚醒来，刚好看见他在窗边的树梢上睡着。
你能不能联系到姜太公，或者是白无常？”
“娘，白无常和我们不是一个阵营的，顶楼里发生的事情我听循棠两人说过了，那不过是我们双方相互利用对方而已，爹如果真的遇上事了，他估计是第一个拍手叫好的人。
至于姜太公……我不能上天庭……”
“夏夫人有事，何不找我郁垒、神荼两人？”
寻龙街上住的人只有祈愿一家和婤妯一家共两户人，晚饭过后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前院里只有祈愿和愿碧两人，难道门外还有人在偷听他们说话？！
祈愿一双圆眼大睁，滴溜溜地上下左右转动，硬是没有在前院里找出第三个人来。
愿碧轻叹，心思缜密如他爹，怎么可能留着娘亲一个人迷迷糊糊、找不到方向。
“娘，是门神，郁垒大人和神荼大人。应该是爹将他们的画像贴在大门口外边，他们的眼睛遍布全国各地，刚好就听见了你说的话，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