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舍转生？”凌霄道长的声音中带着疑惑。
“夺舍我知道，甚至不只是知道，过去我还亲眼见过夺舍的情况。但并不需要这么复杂啊！而且夺舍也只是一时，并不能让夺舍者重获新生，因为被占据的身躯与夺舍者灵魂之间的非原生不兼容特性，被夺舍的身体会丧失活性，很快就会腐烂，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
“至于你说的夺舍转生...难道说，眼前这个仪轨解决掉了关于躯体与夺舍者灵魂之间非原生不兼容的这一点？这也是那个杂役僧人的残怨透露给你的？”
凌霄道长的话到这里，有些激动的变调。
虽然这个仪轨是邪恶的，但它的意义和突破性却是巨大的，即便是不用，只是观摩学习，应该也能从中受益良多，对修为大有裨益吧！
程以点点头：“虽然他没有直接说明，但我有足够的信息作为以上推论的证据！”
“至于那么夺舍法门的名字，应该叫做“破瓦法”吧！”
程以说道这里，又想起了那只名为法净的残怨之灵，想起了之前的很多细节。
鉴真术之下，法净的天赋是破瓦夺舍。
他是那么迫切的希望程以帮助他找到地宫，进入地宫，甚至为此不惜装模作样的演戏，甚至不留余力的给程以解答了所有疑问。
只是可惜，他遇到的程以也是个好演员，还是个心机boY。
而他的所作所为，终极目标就是找到佛陀指骨舍利，以及夺舍程以的身体，从而摆脱当时他那幅鬼样子，重新作为一个人，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他曾经说过，自从报恩寺那日灾变之后，残怨幸存的他几乎一直呆在藏经阁，为的就是翻找资料，并推导出了那门能消除其他夺舍之法的所有弊病，让他能够再次成为真真正正的人的夺舍法。
而在这里，程以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法净曾说：报恩寺藏经阁中，曾有文书隐晦记叙了一项神奇的夺舍法门“破瓦法”，虽然文中所述语焉不详...
也就是说，这门法净推导出的夺舍之法，并不是他自创的，而是早已有之，只是记叙不祥。
而既然是他在这报恩寺的藏经阁中找到的文书，那这些文书记载会是从哪儿来的呢？
结合眼前在这地宫之中的所见所想，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程以目光望着那坛城中央的老年僧人，轻轻的叹了口气。
杜芙葳与刘俊两位年轻的菜鸟已经被程以这两张嘴皮子阿巴阿巴的震撼的眼冒金星了，这家伙，其中曲折，居然比故事会还复杂呢...
凌霄道长还保持着清醒和理智，只是他的注意力也完全被吸引到了地上的坛城法阵之上。
程以亲眼见到他小心翼翼的躬身弯腰，极为轻柔的拿开了地上一节节遮挡住坛城的枯藤，那仿佛考古般的姿态，让人完全无法想象就在几分钟之前，就是他嘿嘿嚯嚯的将那些枯藤踢得乱飞。
“小...小先生。”凌霄道长本来准备叫小娃娃的，但话一出口便改了口，显然程以的表现已经赢得了他的尊重。
“道长，有事您说话。”程以的态度依旧谦逊，这是他当了小老板之后养成的习惯。
“怎么我观这坛城法阵，也没见有什么异常之处啊！难道说这其中还有其他隐情？”
“这个么...”
程以微微沉吟，然后手指向了观音像：“也许是它吧。”
凌霄道长闻言一愣：“观音大士？难道这门夺舍法开始之前，还要先拜一拜观音？可是老道我只拜三清啊！”
凌霄道长毫不犹豫的说道，话已出口，心中却又泛起了心思：
似乎...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牺牲一下...
好在程以接下来的话给他保住了颜面：“不是拜观音，我是让你看下观音菩萨的左手上，你猜猜那是什么！”
观音手上？那不是玉净瓶吗？
再次被程以的话语勾起好奇的三人再次将注意力投向了观音像，却见石像手中，不是玉净瓶...
人类的惯性思维是一个很强大的东西，比如说看书的时候，不会因为小说作者一个常见道具名字前后打反了而影响阅读理解...比如说常见到的某位同事悄然离职许久却依旧以为他还在工位上上班...
观音手中是玉净瓶，这是多少人已经熟悉的一点！
可偏偏这地宫之中的第三尊观音像手中托着的并不是！
但偏偏除了程以以外的三人之前却没有留意到....
凌霄道长顺着程以的提示看了过去，只见这尊三米多高的观音菩萨像，正右手结印，左手则落在腰腹位置，几人站立之时，正好目视。
而观音左手之上，托着一个漆盘为低，黑绒为衬的事物，上面罩着精巧的透明琉璃罩，正好让众人看清里面拜访的东西：
是两截的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东西，其上，还隐隐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只是这光芒是如此的虚弱，以至于不细看的话都无法察觉。
“那是什么？”
饶是凌霄道长见多识广，一时半会的也猜不出这件事物的来头。
“是珠宝宝石吗？还会布灵布灵发着光的那种？”
杜芙葳的眼中，也是布灵布灵的发散着金光，女孩子对于珠宝之类的东西，抵抗力似乎真的很弱啊！
“我看不像，应该是某种带着辐射的石头，比如夜明珠那种，我去拿过来看看吧，反正我速度快，就是遇到什么事情，我也跑得掉...”
说这话的，是送快递真的很快的快递小哥刘俊。
小丑面具之下，程以的额头冒出黑线：快递小哥，你是不是应该给它至少一丁点的尊重？
轻咳一声，自觉让他们猜猜猜就是一个失误的程以解开了谜题答案：“这就是佛陀指骨舍利！”
【名称：被污染且破损的佛陀指骨舍利】
【******】
【******】
【其他说明：鉴真术受到干扰，无法鉴别】
虽然因为受限于舍利等级太高，程以的鉴真术无法获得更多的消息，但只是知道一个物品名称，知道这却是就是舍利，对于程以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程以继续说道：
“需要补充说明一下，这不是高僧舍利，也不是什么有的没的家伙，这是正正经经的佛陀指骨舍利...”
“不过原本是一整个的，只是后来在这个迷雾秘境所在的空间的武唐时代，被一位号称陆地无敌的高手借用一件号称“所当者破，无坚不摧”的法宝金刚羚羊角击断了，才成为了大家现在看的的样子...”
咕嘟咕嘟...
几声吞咽口水的声音在这片空旷的空间之中，是如此的清晰。
大概是终于也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失态吧，年纪大资格老还脸庞有时候特别薄的凌霄道长开了个很冷的玩笑：“原来是被高人击碎的！要不我要砍一剑试试，看看我和那位陆地无敌的高手谁更厉害...”
程以闻言眉头一挑，心中吐槽：“好你个老家伙，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想法有多危险，要是传出去让佛门的人知道了，你的小霞观估计连砖头都剩不下来！”
“我奉劝你打消那样的想法！”程以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而且难道道长不觉得，像这样的宝物，我们应该小心保护，上交给国家吗！”
程以的话音刚落，却听见空旷的寂静的地宫之中，同时有两个声音响起，一个声音年轻，一个声音年迈，但它们却是同样的声调，语气，语速，说着同样的话。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有如此恶念，当下拔舌地狱！”
这不是四人小队中任何一个人的声音！
与此同时，程以的耳朵里传来了猫妖的声音，程以听到，它的声音居然在打颤：“哥，哥哥...你们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