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樱看着气鼓鼓出来的秦蓉,后面还跟着满脸笑容的齐文,看来两人是又闹矛盾了,她无奈的笑了笑。
楚樱环顾四周,随后站起身来平静说:“好了,该兑换的都兑换完了,我们现在该出发了,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赶紧走吧。”
飞象听到楚樱的话,立马识趣的飞回来,还不望回头谨慎的看了一眼叶泽,它可不想在被叶泽踢上一脚。
楚樱第一个跳上飞象,随后一行人都跳了上来,这一次叶泽特意坐的离楚樱远一点,害怕她更加讨厌自己,楚樱倒是坐在了最前面。
楚樱轻轻拍了拍飞象的大脑袋,用手指了指前方,飞象扑闪着翅膀就往前飞,还没有飞出白水村。
楚樱突然头痛欲裂,双手紧紧抓着脑袋,眼睛变的通红,死死的咬住嘴唇,嘴唇都被咬出血了,之前在楚樱脑海里面,苏蓉的记忆一股脑的涌现出来,她现在只感觉头都要炸了。
叶泽看见了楚樱的反常,立马冲过来,一个手刀劈了下去,楚樱晕了过去,叶泽紧紧的抱住她。
荆楚急切问:“老大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她现在陷入了记忆漩涡,你们都不要碰她,现在只有靠她自己的力量才能清醒过来。”叶泽淡然的解释道。
荆楚本来还有话要说的,却被齐文捂住了嘴巴,眼神不断示意他现在立马乖乖闭嘴,荆楚这一次很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齐文自己都郁闷了,为什么秦蓉和荆楚都不懂得看叶泽的脸色呢,还要靠自己手动捂嘴,才能避免新的矛盾点。
秦蓉本来想去扶楚樱的,却被叶泽一个眼神给吓了回来,她也很害怕叶泽,他只有在楚樱面前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在其他人面前,都是不苟言笑冷漠的很。
楚樱这一次惊讶的发现她变成了苏蓉,不再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而是全程都是苏蓉的视角,以下就是苏蓉的故事。
我这一年才刚刚满五岁,父亲因为贩毒进了监狱,毫不意外的判了死刑,母亲伤心欲绝的带着哥哥和我回到了白水村,这里母亲的娘家,第一次回来的我,觉得白水村很漂亮,依山傍水的,景色很好,没想到却在不久的将来成为我一辈子的噩梦。
在农村有一个约定成俗的风俗,那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就是不是自己家了,更何况母亲还带着两个拖油瓶,回来吃白饭。
舅舅一家更是天天摆脸色给母亲看,尤其是舅妈动不动就要指桑骂槐的骂母亲是克夫的命,谁碰谁就要倒霉,母亲总是忍气吞声的不反驳。
表哥比我和哥哥大几岁,受他父母的影响,也欺负我和哥哥,我还记得刚刚回去一个月的时候,他骗我说要给我好吃的,结果就拿狗屎强行喂给我吃,我不吃,他就用力的打我脸,我的小脸都被打肿了。
所有人都看见了,包括哥哥和母亲,可是他们都没有出来帮我,舅舅却只是骂我,说话难听的很,骂我是丧门星,有一个死刑犯的爹,克夫的妈,说我以后绝对也是蹲监狱的好料子。
母亲全部都听到和看到了,但是连一句话都不敢说,那一刻我明白了什么叫寄人篱下,这个成语的意思。
外公外婆本来就重男轻女,再加上我们这两个拖油瓶,更加不待见母亲,有时候不高兴了,也拿我撒气。
母亲强忍了一年,最终还是带着哥哥出去打工了,说是打工其实就是跑路了,顺便丢掉我而已。
母亲和哥哥要走的那一个晚上,特意的给了我一颗糖,那颗糖好甜啊,甜到人心里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的眼眶却红红的,哥哥也沉默的一言不发。
我却还傻乎乎的高兴,我有糖,哥哥没有,长大以后才明白,原来那颗糖是被丢弃的补偿而已,呵呵我就值一颗糖,真好笑。
第二天一早,舅妈站到我的床前,用力的扯着我的耳朵,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耳朵就要被扯掉了,本来就害怕她,现在更加害怕了。
“苏蓉,你妈不要你了,带着你哥哥已经走了,以后你就要跟着我们生活了,你最好老实一点,要不然我就打断你的腿。”舅妈阴沉着脸说道。
我丝毫不怀疑她说的话,因为她真的会打断我的腿,不只是口头威胁这么简单。
我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恨我,明明我从来都没有惹过她啊,后面明白了,做恶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好像饿了就要吃饭一样,都是本能而已,有好人当然就有坏人了。
那时候小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舅妈说的那一番话后,我完全没有哭闹,仿佛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只是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人要的拖油瓶而已,就连母亲也选择了哥哥,不要我了,母亲自己吃了一辈子重男轻女的苦果,结果自己还不是重男轻女,人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生物。
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睡过软绵绵的床,盖过干净的被子,舅妈扔给我一床破的发霉的被子,脏兮兮的都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
舅妈让我以后就睡到鸡笼旁边,顺便晚上看着鸡,不要让黄鼠狼把鸡给吃了,也是那一天开始,我从一个人的身份,变成一条看门的狗,而且是不能哭闹的狗,我有一次忍受不了,偷偷摸摸哭了一次,结果被舅妈发现眼睛红肿了,劈头盖脸的就是几巴掌,扇的我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
“你就是一个丧门星,以后再敢哭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嘴巴缝上,眼珠子扣下来。”舅妈掐着我的脖子恶狠狠说道,那个时候我在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恶魔。
夜晚来临,一个六岁的小孩,缩在角落里面,地面的凉气冻的她瑟瑟发抖,鸡屎的味道熏的人头晕脑胀的,鸡群的叫声吵的她睡不着觉,可是小小的她除了忍耐还能怎么样呢,反抗就是死路一条。
舅舅和舅妈特意给我准备了一个小瓷碗,这个瓷碗是之前他们家养的狗名字叫小白的碗,自从它死了以后,这个碗就变成我的了。
他们把每天吃剩下的剩饭剩菜倒在碗里给我吃,有时候还恶趣味的让我学狗叫,逗他们开心,我只能学着小狗汪汪叫,才能吃下这些剩饭菜,我有时候再想他们应该已经算不上人了吧,都是一些从地狱逃出来的魔鬼。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我就到了七岁的时候,我该上一年级了,可是舅舅和舅妈完全没有让我读书的意思。
我每天就是帮他们干活,喂猪和养鸡以及做饭洗衣服都是我的工作,我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个子很矮,整个人都瘦瘦小小的,有时候坐在板凳上,自己都被骨头硌的生疼,做饭的时候,只能站在小板凳上才能够到锅台。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坐在河边洗衣服,因为太累了,稍微眯了一下眼睛,舅妈的衣服不小心飘到了河中央,那可是舅妈的衣服,我要是弄掉了,舅妈肯定会打死我的。
我想都没想就游了过去,可惜我是一个旱鸭子,河水呛住了我的口鼻,呼吸不上来,体验到了窒息的感觉,那一刻我觉得就这样死去也挺好的。
生活就是这样悲惨,往往事与愿违,那一天我不知道是怎么被救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在舅妈的房间里面了,久违的干净的床铺和柔软的被子,我强忍泪水,内心不断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哭。
舅舅和舅妈在外面不知道和谁在说话,言语之间很是客气和尊重,我从床上起身,趴在窗户上看到了一个身穿警服和一个手臂挂着袖章的人,正在严厉的训斥着舅舅和舅妈。
那个时候,我也好想自己能穿上他们的那一身衣服,是不是这样舅舅和舅妈就再也不敢欺负和殴打我了,自己也能从狗的身份转变回人呢。
我隐约听到那个警察说:“小孩子必须要接受国家的九年义务教育,你们赶紧把孩子送去上学,不给她上学,那你们就跟我走一趟吧。”
“是是,我们保证给她上学,警察先生就放心吧”舅舅谄媚胆怯的回复道。
第二天的时候,舅妈把我带去了学校,我读一年级,表哥读六年级,他天天在学校说我是死刑犯的女儿,妈妈都嫌弃不要的人,天天死乞白赖,在他们家吃白饭的小乞丐。
年少的同学们好像都被他洗脑了一样,他第一个带头欺负我,紧随其后同学们都知道没有人会帮我出头。
一个个都拿我撒气,小孩子的恶毒丝毫不比成年人差,他们往我身上吐口水,辱骂我是丧门星,小乞丐,联合起来排挤我,把我来之不易的书本撕掉。
我不敢还手,因为反抗了迎来的就是更加疯狂的打骂,我好恨这些欺负我的人,我想把他们全部杀光,一颗报复仇恨的种子早已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