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和……那个贱人是什么关系？”
许清如呼吸急促，看着黎漾，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像鬼一样。
黎漾随意地踢动脚边的石子，冷笑：
“与其关心黎漾，不如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许清如，你觉得黎漾会让你轻轻松松去死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清如眼里的恐惧蔓延到全身，“我在傅清予身边，就还是傅清予的人！你和那个贱人真以为你们能做成什么吗？”
“傅清予？你到现在，不会都以为，傅清予还指望得上吧？”
黎漾俯视她狼狈的模样，眼中寒意愈盛。
真可笑，许清如蠢成这样，她以前竟然被这种人欺负。
许清如看到她露在口罩外的漆黑眼眸中，过于直白的嘲讽，心里的火气也噌地一下冒出来了。
这么久以来，谁敢轻视她许清如？
“不管你是谁，就凭你和那个贱人，真以为能动我？”她狗似的趴在泥土里，眼中满是得意，“傅清予恨我，却只是折磨我，依然要每天来看我。这就说明，他心里的人，仍然是我。”
最重要的是，许清如认为，黎漾根本不可能活着。
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又流了那么多的血。
医生都说，就算是个活人，流那么多血以后，也得死。
所以黎漾，必死无疑。
啧，真佩服她的自信。
黎漾低垂眼睑，漆黑明亮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让人胆寒的光芒：
“那你就看着，傅清予会不会保护你。也看着，即使有傅清予的保护，你会落得什么下场？”
“你……你想干什么？”
许清如被她的样子吓到，拼命后退，可手脚都使不上力，只能原地翻腾挣扎着。
“我还能做什么？”黎漾冷笑，“只是把你做过的事，都还给你而已。许清如，来日方长，你最好一直活着。”
活着，才能永远被折磨。
她蹲着，离许清如非常近，她们都能看清彼此眼中的恨意。
许清如听到她的话，浑浊且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黎漾，眼中的镇定看着看着，就慌了。
“你……你是谁？”她突然声音抖得像打点计时器，“你是那个贱人？你……你是鬼？！”
啧，被认出来了。
黎漾猛地起身，后退两步，看许清如的样子，像是在看个傻子。
“许清如，你坏事做太多，都出现幻觉了。黎漾死没死，怎么死的，你不是最清楚吗？”
但许清如跟见鬼了似的，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嘴里嘟嘟囔囔个不停，吓尿了：
“你肯定是那个贱人！你是黎漾！你是鬼！你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她嘟嘟囔囔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尖锐刺耳。
原本等在门外的傅清予，突然推门进来，焦急地喊：“漾……李医生！”
黎漾一秒前，还在全身心投入地嘲讽许清如。
那家伙猝不及防闯进来，她都没来得及收起脸上表情。
还好，有口罩挡着，能掩盖一下她拙劣的演技。
“傅总，有事？”
她迅速做好表情管理，疑惑地打量门口男人。
傅清予的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看到许清如依然老老实实躺在地上，李扬医生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后，悄悄松了口气。
他墨黑的眼中，浮现出浓浓的厌恶：“许清如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刚才我以为，你被她……”
话没说完，不过意思表达得很明显。
许清如看到傅清予后，声音变得嘹亮尖锐：
“清予！那个女人回来了！她回来了！她一定会找我们报仇的！我们要杀了她！要杀了她啊！”
“啧啧啧，许清如小姐这是杀太多人，晚上做噩梦了吧？”
黎漾没给傅清予反应时间，面不改色地说，
“傅总，我只是问问她除了推安滨雅外，还做过什么事，让您这么恨她。
她就突然说了一串人名，不打自招了。
这种人，您不扭送她去蹲平板房，放在家里生钻石？”
看到傅清予愣住，她瞬间恍然大悟：
“哦对了，傅总这么心地善良又博爱的人，怎么可能送自己的白月光去蹲平板房？就算她做了坏事，也得留在身边天天看着，才能以慰相思啊。”
说完，狠狠瞥了他们两个一眼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留下傅清予看着她的背影，听着许清如的话，陷入沉思。
……
黎漾那天在锦绣华庭有点心虚地溜掉后，三天的时间，都没有再见过傅清予。
她从许清如的嘴里，听到傅清予的心上人是死掉的黎漾时，本来是很惊讶的。
但现在……
“漾漾，今天中午咱们去吃火锅吧？”安滨羽出完活动，兴冲冲到医院里，身上还带着外面寒冷空气的味道，“趁他俩都不在，我请你吃。”
温郁忙于治疗那个病人，傅清予不明原因退出了。
这三天，安滨羽感觉自己连呼吸都顺畅了。
黎漾从一摞病例里抬起头，看了下今天8°的气温，眉眼弯弯：“好啊！确实很久没吃河里捞了！”
说完，又想起什么，从那一摞病例里拿出一本，翻了几下后说：
“对了，你姐姐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记得腾出时间来接她。之后她的脖子还要保护好，一个月后来要来复查一遍。对了，走之前再去做核磁共振检查下吧。”
刚快快乐乐进门的安滨羽，脚步顿在原地。
“怎么了？”黎漾侧目，看到他本来笑嘻嘻的脸突然阴沉下来，有些意外。
刚从实习转正，她的工作内容有很多调整。
安滨雅很久之前，就已经不是她负责的病人了，所以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会和弟弟说这些，只是受到同事委托。
不知道为什么，办公室里的同事，都不太敢直接和弟弟交流。
想起那晚在锦绣华庭，傅清予说的话，黎漾卷而翘的睫毛一颤。
安滨羽神色迅速恢复正常，笑嘻嘻地走到她身边，有些无奈的说：“不用了，宫家那边，会照顾好我姐姐的。”
宫家？
黎漾皱眉，想起宫文骥不靠谱的样子，总觉得有点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