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油条足够拼的,他不是急行快马的体力,却硬生生的和鲁王府留在南兴的探子一同到达鲁王的封地境内,事情牵涉到鲁王,梁仁让林鹏明白,林鹏也非报仇不可,快,是当前需要的紧迫。
文听雨让林鹏直接和文家商铺的大掌柜说话,林鹏多长个心眼,文老头儿是抱孙子也不奇怪的年纪,他的妻子儿子媳妇孙子都在哪里。
老油条被文老头儿摆一道是他此生耻辱,他可不想再次被文听雨坑害,别说服大掌柜的盲从自己的劫财计划,却输在文夫人文小老板文小小老板的手里。
林鹏先来文家知己知彼。
门打开,一个老头子和文听雨年纪相仿,他嘶哑着嗓子:“您找哪位?”
“老丈您好,这里是文听雨老板的家吗?”
“是,他出门了,有事请去铺子里和大掌柜的说话。”老头子颤巍巍道。
林鹏皱眉:“大掌柜的可靠?”
老头子的人虽然老,精神还好,听到这句话盯着他一直的打量,半晌慢吞吞地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有,不瞒老丈说,文老板让我过来和大掌柜的说话,我应该按他的话做,可是我想想还是先问到家里来,这件事情太大了,涉及到文老板现在做的大事情,还是家里的人更把文老板放在心上吧?”林鹏说的煞有介事。
老头子估计听力也不行了,他听得不时抽动面上的表情,林鹏也就慢慢的说,听完,老头子淡淡:“家里没有其它人,文老板出门,就只有我和做饭的妈妈。”
林鹏张大嘴:“啊,文奶奶不在家?”
“死了几十年。”
“我记得文老板说他有孩子......”林鹏其实没有听说过,他和文听雨不多的几次会面里,大多是林鹏感激再感激,以为文听雨真心帮他的忙。
两个人没有贴心到互换各种背景。
老头子干干的冷笑:“大爷成亲以后就搬走,十年八年没有回来过,唉,逢年过节也不回来,”
林鹏精细地再道:“这这,这个文老板没对我说过,我要是知道的话,会劝他缝缝补补的人总要有一个。”
“有,做饭的妈妈洗衣裳,也缝衣裳。”
反复地又问十几句,林鹏觉得符合他对文听雨的看法,文老头儿有古董就行了,古董就是他的妻,就是他的儿子孙子,家人和朋友他都可以不要。
放下心,说声告辞,林鹏声称去文家的商铺,带着马从文家的大门外走开。
他再次下马的地方,中年男子哈哈笑着张开手臂:“老林,你这个坏蛋,怎么想到来看我?”
他趿拉着鞋出来迎接,背后是间古董铺子,匾额上写着“聚宝斋”。
林鹏和他大力的拥抱,哎哟一声往下倒去,中年男子抱住他:“老林,你满头是汗,你生病了。”
“没,扶我进去坐会儿,有红枣桂圆浓浓的煎一碗给我。”林鹏喘着气,他知道自己体力不支,经不起中年男子的随便一拍。
中年男子让伙计们煎汤,汤来的慢,先来碗红糖水,糖恢复体力的效果很快,林鹏很快不再喘气,汤用大灶滚的也飞快,这个时候送来,他一口气喝下去,面色重新红润。
向中年男子有了笑容:“老孙,咱们俩个单独说话。”
“成。”
老孙把房门关上,门闩从里面插起。
“一桩生意,这里面牵扯到我报仇,又牵扯到端人商铺,好处是十分之一,你敢吗?”
老孙想想,反问道:“本地的?”脚尖点着地面。
“不是本地的,我会来找你?”林鹏坏笑。
老孙也冲着他笑:“这我知道,你用不到我,怎么会上门。”把伙计送汤同时送来的点心推一推:“说吧,谁惹到你?”
林鹏拿起一块点心,听到这话,登时揉个稀碎,先是眼睛圆睁,后来泄气的叹上一声:“唉,我被人啄了眼睛。”
老孙一愣,看看林鹏面上的神色不像虚假,诧异地道:“你?谁有这么高的手段,能让你吃亏,你小子可是出了名的不吃亏,这是你脑瓜子精没人转得过你。”
“这回输了,差点把命搭进去。”林鹏放下碎点心,重新拿一块吃着,慢慢的说起来。
“还记得我那表亲侯三吗?常年的斗鸡走狗,打架输钱,亲戚们不待见他,我手里有几个,不怕管他一顿酒饭,倒和他走的近,那天他找我,说北边现在流行斗鸡,他认得几个有钱子弟都好这口儿,问我怎么不做斗鸡生意,他包我销货,算我平时管他酒饭的情分,我看他说的头头是道,这小子又是个斗鸡的好手,怎么挑鸡怎么运鸡怎么养鸡都说明白了,我就弄几个大船贩鸡去了。”
老孙眯着眼:“你这表亲没跟去?”
“他跟去了,鸡是他挑的,早一天他先回去安置仓库,说再把买家那里走动走动,等我船到就发卖,免得我鸡搁手里一天,多喂一天,”
林鹏拍大腿:“谁想到他刚走,晚上就下雨,第二天船家也说早早的走,秋水这事说不好,路上要是涨起来,江面就要封起来,好嘛,让他一张破嘴说中,走到南兴走不动,我和几船的鸡全在南兴王城外的码头上呆着,”
老孙摇头:“南兴王城我也不熟,生地生人,就地卖鸡可不好出手。”
“不好出手也就罢了,现在回想这事,真的我这趟亏了又能怎样,家里一日三餐饭还有,可恼可恨的是有个人想在南兴王城做事情,他不找东家不找西家,偏偏看我是好捏的柿子,一心一意地布局,把我往局中引。”
林鹏说着怒气上来,咬牙切齿的骂着:“姓文的老混蛋,哄着我去寻当地的一位贵人,我以为遇到好人,谁想到他要害人,一个局三个弯,让我卖货给贵人,在我鸡身上下暗手,背后又找御史去查.....”
“老林,你说的姓文的,又找到我,该不是文听雨吧?”老孙紧紧的拧起眉头。
林鹏把他表情看在眼里:“老孙,你怕他?”
“岂止我怕他,我们这里没有人惹他,他的背后有人,”老孙悄着嗓音凑近,鼻子碰着林鹏的耳朵:“南兴是晋王的,我们这里是鲁王殿下,文听雨明里还是家传的古董商人,暗里是鲁王的人,咱们惹不起。”
林鹏把桌子一拍,整个人站起,一只脚踩到椅子上,嘶声道:“惹不起也得惹,老孙,我可是差点没命!”
老孙安抚着他:“我知道我知道。”
林鹏消消火气,刚坐下来,老孙沉思道:“这事情让我想想,不好办啊,”
“腾”地一下子,林鹏气得又跳起来:“老孙,你还够不够朋友,实话告诉你,这事我做定了!你要是三心二意,这就把我送到鲁王府,我认错人,我自认眼睛瞎,做鬼决不找你。”
老孙一乐:“把你扭送去,有钱吗?你能值几个钱?没钱的事情我会做吗?我说你坐下来吧,咱们慢慢的说。”
林鹏再次坐下,心平气和:“老孙,文家的古董我弄到手,刚才我说过,你占十分之一。”
他寒着脸:“我又不惹鲁王殿下。”说完,扭着脸鼓起腮,一副气不忿的模样。
对于这句话,老孙不紧不慢的笑着,过会儿,又笑了笑,一半是取笑一半意味深长的重复:“是啊,你又不是来惹鲁王殿下。”
林鹏竭力的绷紧面容,他认为这样就能把越来越多的笑意压制,结果势得其反,冒泡般的笑意越来越多,最后他没有撑住,“噗”,哈哈笑了出来。
手指老孙:“好吧好吧,我就是来惹这位,你要怎么样?他要扳倒晋王是他的事,不应该把我害进去。”
老孙悠然:“不怎么样,只想知道文家十分之一的东西大概数值。”
他们心照不宣的笑,既然文听雨为鲁王做事,林鹏动文听雨势必考虑过鲁王他才来,这件事情里想装着不在乎鲁王,那不可能。
两个人开始头碰着头,密切的聊了近一刻钟,林鹏牵着马,这回真的去往文家古董铺,而老孙也出门,叩开鲁王府的角门,塞个银包,就有人带他进去,二门他没有打算去,他又不是个女人,进深很远也不指望,他也不是官员拜鲁王,不出十步就见到三间掩映在花草里的房子,带路的喊道:“顾田管家,有客人。”
鲁王府的二管家顾田走出来,见到是认识的古董商老孙,时常孝敬他一些东西,和人争古董也请过顾田帮忙,顾田让他房里坐。
老孙开门见山:“文家的古董要变卖,千万别忘记我。”
顾田奇怪:“好好的,为什么变卖?”哦上一声:“父子不和,把文听雨打死了不成?”
这样一想就不奇怪,文家有个败家子儿,他认钱不认古董。
老孙低低声:“我刚听到消息,文听雨为殿下办事,像是回不来了,他家父子不和,古董家产岂不是殿下的,殿下看不上的,难道不卖几件到民间?”
顾田谨慎起来:“你等着,我去问问。”老孙说声你去,桌上有茶,自在的喝着茶水,欣赏着视线里能见到的鲁王府景致,直到顾田回来。
匆匆的进来,顾田有压抑不住的喜色,他知道这份儿钱见者有份,拍拍老孙肩膀:“你小子都从哪来的消息,殿下这里才刚知道,你就跑来,”
稍稍停顿,就开门见山:“一家一半。”他指在他的运筹之下,老孙能得到的文家古董。
“一家一半。”老孙道。
他们没有提“营救”这个话题,明眼人看得出来鲁王欺负晋王不是一天两天,这里面包含的晋王一旦还击,文听雨也好,其它的人也好,就有可能回不来,这些话不用再说。
老孙是对具体知道的不详细,不愿意多说,顾田是从书房打听到鲁王府的人死了一个,好吧,文老板凶多吉少这没什么可奇怪的。
能活着回来,是他的福气。
回不来,对晋王来说多折损一个鲁王的人。
回来和不回来各占一半,顾田和老孙先商议好怎么劫他家的财,有备无患。
老孙从鲁王府出来,就只等林鹏的消息。
.....
文记听雨轩杂夹在高低不等的民房、茶馆饭馆里,行业有扎堆的习惯,茶馆在角角落落都有,不过有名气的几家可能会在一条街上,古董铺子也差不多。
听雨轩之所以没和同行在一起,这家几代出去的老店,名字跟着每任继承人的名字改,比周围店铺的生命漫长,左邻右舍换东家换行业,只有听雨轩没有此类的改变。
持久的生命力,引来别人的羡慕,在这里当掌柜的也无形中收满敬仰的眼光,大掌柜商认宝平时的日子过得确实不错。
可以追溯到两个朝代以前的古董椅子上坐着,抱着名匠铸就的小茶壶,古董商人个个都是文人,茶叶也价值不菲,这是商认宝在半盏茶以前的日子。
今天是个例外,半盏茶前,有一个人进店,自称文老板打发来,说了一句深刻的话,丢下一张小纸条就走,让商认宝苦苦寻思。
纸条上写着:城外相见,告知文老板下落。这口吻和绑票的差不多,商认宝没当他是绑匪,原因在那句话上面。
文听雨自幼嗜好古董,一生几十年浸润在里面,古董是他的妻是他的子他的命根。
他是真的喜好,而不是首要赚钱,比如瓦当的价值远不如一块破烂的古玉,文听雨就是喜欢,他会拿卖古玉赚的钱购买瓦当收藏。
甲之砒霜,乙之熊掌,爱熊掌的人和爱熊掌的人在一起,喜欢砒霜的才可以志同道合。
文家大爷所以失欢于父亲,因为他败家的速度快,让他收藏古董八匹马拉不动。
商认宝是大掌柜的也是这样原因,他和文听雨在瓦当上爱好不同,在另一种收藏品上爱好相同,花前月下两个老头痴狂的谈论着古董,这一笔那一刀,出自匠人的灵感,带给后世无数的欢乐。
文家的家事,文听雨也和商认宝聊,他也只能和自己大掌柜聊,大掌柜的端他饭碗,不会在背后肆意的笑话,和别人聊的话,对于家事的态度上,看笑话的大有人在。
文听雨这样想,与他的家事里笑话太多有关,文家大爷打着父亲的旗号问商认宝骗古董不是一回两回,文听雨就和商认宝约定,没有暗号不给东西。
送纸条的那位一字一句的说出暗号,一个字也没有错,和文听雨是好友的商认宝一听就心惊不已,因为他大约知道文听雨为鲁王办事,每每出门几个月也不回来,鲁王的野心虽没有在全国尽人皆知,他自己王城里的明眼人看得出来。
老孙是明眼人,顾田也是明眼人,所以老孙一说文家的古董可能要变卖,顾田会往书房里跑一趟,这话要是空穴来风,顾田听也不会听,更别说还去书房里打听。
商认宝也是明眼人,他有时候劝过文听雨:“您为殿下办事,得罪的人可不少了,出门可别遇到那些人。”
文听雨倒不大意,说声知道,再道:“都是天南海北的来客,我尽量不去这些人的地盘,也就是了。”
商认宝犯起愁来,他认为送纸条的人没说假话,那么他出城见见?整整考虑一夜,第二天叫上两个孔武有力的伙计,商认宝来到纸条上写的地点。
这次见面要谨慎,而地点的偏僻也让人非谨慎不可,离城六十里的小村庄,全村加起来不到十户人,荒地却多,地里草长得比庄稼高,野兽的足迹延伸进去,经过的路上有颗歪脖子树,送纸条的就约在这里。
说好单独相见,商认宝让伙计留在村子里,他一步一张望的走来,伙计在他的后面翘首盼望,随时准备冲过去。
送纸条的人早就到了,天冷有帽子,还是和昨天一样挡住半边脸,商认宝气喘吁吁走近:“说吧。”
“文老板被扣在晋王殿下那里,鲁王府的人死了一个,”
商认宝震惊。
“文老板和我在南兴王城萍水相逢,他帮我的忙,他落难我去看他,问他有什么办法可以自救,我又能做什么,他就让我来见你,报出那句话就成。”
晋王两个字入耳朵,商认宝深信不疑,只是不太敢相信:“鲁王府的人怎么死的?”
“唉,晋王打杀。”
商认宝喃喃:“泥人也有土脾气哇,”晋王这是被鲁王逼急了,再道:“我早劝东家收手歇着,他说要瓦当要瓦当.....”然后大恸:“晋王敢杀殿下的人,那东家他......”
“大掌柜,这是鲁王殿下的王城,我敢进去见你们已经算胆子大,你听我把话说完再哭也罢。”
商认宝还是没有最后放下戒心,反问道:“见你们?”
“好吧,我实话实说,他让我找大掌柜,我寻思下,论生死的事情大掌柜的怎么会在乎,文老板不在了,你就不会换一家铺子,还是家里人靠得住,我先去文老板的家,”
商认宝直接打个哆嗦:“你见到谁,是看门的还是我家大爷,你都对我家大爷说了什么?”
“看门的,其它人没见到。”
商认宝放下心,文听雨被扣下随时可能会死,和送信的人极有可能见到文家大爷,这两个消息组成双倍的惊魂未定,他抚胸口深呼吸,费会儿功夫缓和,追着问道:“东家要我做什么?”
“他说,把东西全收到仓库里。”
商认宝一愣:“仓库,哪个仓库?”
传话的人对他露出同样懵懂的笑容,商认宝这个时候才想到:“您怎么称呼?”
“我叫林鹏,我是谁不重要,这话我传到了,大掌柜的,鲁王威名传天下,我害怕,我走了,你赶紧的收拾,别丢了东西。”
商认宝揪住他,这位老商人,稍冷静后脑袋也不慢,陪笑道:“你不能走,我收拾好东西,还得麻烦你带我去见东家,”他在心里明白了,东家的意思让他拿所有的家产去南兴,想法子救上一救。
商认宝相信林鹏带来的话,不见得这就相信林鹏这个人,运送东西他自己会安排,可是到南兴王城以后人生地不熟的,见文听雨就得林鹏出面,至少东家关进去,林鹏还有能耐进去见见。
好说歹说的稳住林鹏,和他约好下次见面的地点和时间。
两个人分开,商认宝回城,林鹏上马跑出三十里,老孙在路边的亭子那里等他。
“我说动他了,仓库这句就是鬼话,让大掌柜自己找去吧,只要你办好了,他这两天就着急搬东西出城。”
老孙一笑:“你放心,我这里也办得了,商认宝是个认死理的人,文听雨要养他的老,他会营救的,不管他搬东西兵分几路,人手我安排好,一路一路的截他。”
林鹏从怀里摸银票,拿在手上就被老孙推回去,林鹏道:“使用花费是我的,不占你的十分之一,我不瞒你,我自己总共占三成,其余七成归两位贵人,说起来姓文的可恨,害我鬼门关看风景,可是呢,认识两位贵人,倒不虚情假意的,算是我的补偿,以后仰仗他们的地方一定有,这七成得给他们,你的一成算我的,你的花费算我的,这钱,你先拿着,”
再次把银票送过去。
老孙又一次推回,笑道:“我倒怕你昧钱?你别忘记了,这些古董现在由我盯着,好不好的,你要小心我昧了你的。”
林鹏收回银票,也笑道:“我倒怕你昧下我的?文家的古董难道没名气,你敢在这个地方赏玩,敢在这个地方卖钱?没有我,你也不成。”
两个人相视而笑:“都是一路的人,谁也没能耐哄骗谁,”
摆手:“回见回见,眼睛放亮心放细,都别出岔子。”
林鹏上马要走,又回来:“文家有个看门的,和做饭的,你以后记得照看照看。”
老孙忍俊不禁:“谋人家产又装什么好人?”
“不是装好人,是凡事留一线也罢,姓文的把我往绝路上逼,我还在,是我命大福气高,我呢,从此也不做逼人上绝路的事情。那两个老人家,等文家的事情发作,你给几个钱吧。”
“我知道了。”
.....
商认宝当晚就忙碌起来,他回城后就往鲁王府打听,结果不妙,以前一处喝酒一处谈天热烈无比的人,吞吞吐吐的不肯明白说,商认宝死求一个人,就差跪下,那个人才勉强的肯定文听雨被扣,而鲁王府真的在南兴死了人。
文听雨被扣,却不告诉文家的人,鲁王就算出于耻辱而不愿这么早说出来,也成打文家古董的主意。
这位殿下的野心太大,商认宝比不信文家败家子儿大爷还要不相信他,天天练兵难道不要军费吗?
拉拢御史难道不需要破财吗?
商认宝回铺子的路上想好,东家的意思让他找个仓库把古董收好,第一防的应该是鲁王殿下,第二才防败家子儿大爷,去南兴上下打点也要带上一部分.....走进铺子,迎面有个人走来,也是本地有名的古董商。
“老商,听说老文回不来了,你到我铺子里来,我那里缺个掌柜。”
全天就只有这一个人登门这样说话,可是把商认宝送上马不停蹄送走古董的道路。
在文老板回来以前,值钱的东西都得送走,否则,到处都是贼惦记。
商认宝找的人走的路隐秘,不过老孙早就盯着他,一切都落在老孙的眼里。
文家数代积攒的古董,十分之一是什么数目,光想想,老孙就笑得嘴巴歪。
他想到林鹏交待过,倘若走漏风声,林鹏给他另换个地方住,老孙自言自语:“拿到这十分之一的家产,我哪里不能去?”
坐在客厅里的他往后院看看,妻儿昨天就走亲戚,他一个人带着一帮子伙计,光手净脚的,办完这一趟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