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魏民证开口问道,“前辈送我,想必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只要可行,前辈但说无妨。”
“等到了,我再问你。”飘玲淡淡地回了句,不再理会,只是加速向前飞去。
月光下的夜空飞过两个人影,疾驰而过,转眼间消失在眼前,向远方行去,在飞过的空中洒下一片浓浓的忧伤。
不知过了多久,魏民证又回到那座小城中的那座小旅馆。还是那座宁静的旅馆后院,还是那间房,一张不大的桌子,桌上没有点灯,借着窗外映射进来的月光,可以看到桌边坐着一男一女,少女只是盯着少年看,不说话,少年却是正襟危坐,挺着腰身,一脸凝重地望着少女的眼睛。
许久之后,少女开口问道,“他在那。”。少女冷不防地问了一句。从少女的问话中可以感受到,少女对那件事似乎知道得很清楚。
“什么他,我不明白前辈指的是谁。”少年凝重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的神情。
“给你封印有“天宗拳法”玉牌的那个人,我知道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少女眼中透着凌厉的神光,好似看透了少年。
“前辈指的是白天的那道拳影?”。少年脸上现出一丝了然的神色,好像要向少女说先前自己确实不明白少女指的是什么。
“不错。”少女冷冷地回了句,而后不再说话,只是注视着少年的眼睛。
此时,少年的心中思绪万千。“忠叔在魏家待了十几年,但现在想起来,忠叔身上有一种和眼前少女极其相似的气息,想必忠叔也是来自玄天山脉的修士中人,但忠叔为何不回宗门?甘愿待在一个偏壤之地,难道是在躲避什么。”想到这里,少年心中遂有了决定。
“想好了怎么说吗?”。少女冷不防地一句,吓得少年心中突突直跳,但转瞬间就平息下来,变得如古井不波。
“那块玉牌是一位前辈送给晚辈的,晚辈记得当时正在赵国游历,有天在路上遇到一位男子,和他一起喝了场酒,相谈甚欢,分别之时,他送给晚辈这块玉牌,说是危险之时可以起到保命之用,晚辈见他豪爽侠义,不收的话拂了他的面子,遂收下了。”。少年一脸回忆地对少女撒了个谎。
“赵国什么地方,那男子长的什么样。”少女一脸将信将疑地迅速问了一句。好似要从少年话中找出破绽。
往往是撒下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弥补,使那个谎言变得真实,但弥补也是极需技巧,必须要用七层以上的真话去填补谎言中的漏洞,填补之时要避重就轻,确保核心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使得真假相间,正所谓虚虚实实,真作假是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
少年对这些极为了解,面对少女的急问,淡然一笑,回答起来不假思索,随意说了个赵国小城的名字,而后将忠叔的相貌进行了详尽描述。
听完少年对男子的相貌描述,少女的情绪有些激动,神情也有些变化,身上那股浓浓的忧伤好似淡了许多。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叫什么名字,要去那里。”少女有些紧张的神情,无疑是在提醒少年这个问题很重要。
对此,少年淡淡地回道,“这个就不清楚,我们毕竟只是萍水相逢,那位前辈也只是看我顺眼而已。”
“他有没有向你提到……”。随着少女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少年心中极思电转,始终从容淡定地回答少女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不漏丝毫破绽。
随着时间流逝,不知少女问了多少个问题之后,就不再说话,只是蹙眉思索,少年也是淡然地看着少女,房间又陷入宁静中。
许久之后,少女紧蹙的眉头舒展开,轻叹一声,看着少年的眼睛,缓缓地说,“你不想告诉我他的消息就算了,我不强逼你,你回去告诉他飘玲在宗门中等他,一年不回就等一年,十年不回就等十年,飘玲会在宗门等他一生,至死方休,这块丝巾你带回去交给他。”
少女的话让少年从容顿失,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脸上淡淡地笑容消失不见,变得凝重许多。少年不知自己那里出了破绽,也不明白少女和忠叔之间有什么故事,对此时的情况,少年变得有些茫然,本能地接过少女递过来的丝巾。
“这是一瓶精血丹,补充精血损失,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就当给你的报酬。”少女留下一瓶装满丹药的玉瓶,起身离开,凌空漫步,在月光下的天空向远去慢慢走去,那消瘦的背影,充斥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忧伤。
回过神的少年,发现少女已经离开了,只余一抹背影,桌上留有一只装满丹药的玉瓶。拿起玉瓶,少年自语道,“难道我想错了,飘玲前辈不是来找忠叔麻烦的,她和忠叔之间好似有一段情感纠葛啊。”。
过了少许,少年又恢复淡定,不再去想那些上辈人之间的事,蒋玉瓶收起,起身准备休息。
突然,少年眼角的余光发现自己手中还拿着一块丝巾,展开一开,丝巾上画着一座高耸的山峰,山峰的半山腰有一道极美的彩虹,环绕在山腰,山的旁边写着两行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看着手中的丝巾,少年呆滞了许久,最终所有的感慨化作一声轻叹,回荡在寂静的房中,消失在月光下的空间里。
第二天,天微亮,少年从盘膝打坐的床上起身,出了房门,走到院中的凉亭中,坐在石桌边,望着苍穹,静静地想着什么。
“民证,怎么没看到冷杀和王战。”。一个中年男声传入耳中,将沉思中的少年惊醒,抬头望去,只见中年男子拿着早点,走进凉亭。
“父亲,他俩有事,先行离开了,我们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到家。”魏民证收起思绪,向父亲问了下行程进度。
“半个月左右,车队行走缓慢,如果你想早点回去,我们就骑马先行,让车队在后面就好。”魏洪武将早点放下,坐在桌边看着情绪不是很高的魏民证,接着说,“你爷爷也在家,看到如今的你一定会很高兴。”。
“我们和车队一起吧,父亲大黄国的战争结束了吗?”
“不好说,因为四国群英大赛,四国之间一片祥和,大黄国与大钩国之间也停战了,但随着你终结了四国群英大赛,恐怕四国之间将会再起战端。”魏洪武感叹一声,对战争的厌倦写满一脸。
“父亲无须担心,燕国随着燕主之死,群臣争利,必将陷入内乱,无暇他顾;赵国经过黒木城一役,天下皆知,赵主有生之年,赵军不会踏出赵境;大钩国统帅是个枭雄人物,意图篡位,却死在燕国都城,而大钩国国主懦弱无能,如今大钩国奸臣当道,派系之间暗斗不休,也无力挑起事端;至于大黄国不用我多说。再说利益,土地,引起战争,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我不想多管,也不想去谈论什么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歪理,那些只是不甘人下的枭雄为自己篡位,喊出来的借口。”魏民证淡淡地分析了一遍四国情势,听的魏洪武极为震惊,他没想到魏民证对四国形势认识如此之深。
看到嘴角微翘的魏民证,一脸嘲讽的表情,魏洪武感到极为欣慰,以往的金丝鸟终于长成了雄鹰,敢在电闪雷鸣的苍穹翱翔。
“民证,快刀的事不是你的错,不要太过自责,你将他的尸体放在自己房中,时间久了会腐烂,还是...”
“父亲,我知道,麻烦父亲帮我弄个火床,我将快刀的尸体烧了,将他的骨灰送到他家里,也算对他家人有个交代。”
小城的外面,一座不大的山峰下,一座做好的火床上,放着一名少年,少年睡床的旁边站着一个拿着酒壶的黑衣少年。远远望去,矮山脚下只有一名黑衣少年,站在那里喝着烈酒,喝几口之后,就倒些酒在床上,一直喝到夕阳回照。
火燃烧起来,浓浓的火光,照亮矮山这方时空,将天空的云霞映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