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有关于玉牌的事情。”少年压低声音,“刚刚收到消息,那块最近玉牌出现在颐洲。”
国公府被判抄家流放时,萧云珩唯一交代他的事情,便是找到那块玉牌。
得此玉牌者,可号令暗卫三千,那是萧云珩的母妃,宁王妃的陪嫁,后来宁王府灭门,他将玉牌交给心腹保管,可心腹最后莫名溺死在湖中。
玉牌自然也是不翼而飞。
这三千暗卫皆是精兵,由各队卫长带领,散落在各地。
玉牌隐藏的秘密鲜少有人知道。
颐洲在东南方向,全年都是好气候,暖的不像话,称得上人间天堂也不为过,与琼县这样的地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便是从这里到京城,走上半个月,还要往东南面,再走十天半个月。
能查到这些,属实不易。
见萧云珩没有说话,谢之洲继续说起玉牌的情况。
“大概是捡到玉牌的人并不知道玉牌的真正作用,前几天被卖进了当铺,说来也是巧。”
他轻笑了声,毕竟这算的上是这些日子以来唯一的好消息了。
“当铺正好是赵品谦名下的民和典当行分号。”
手下的人正在筹钱,将玉牌赎回。
听到这里,萧云珩明白了。
民和典当行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东西都收的,玉牌本身的材质就是极好的,价格自然高,出行在外的探子身上能有多少钱。
“拿到玉牌,就交由你保管。”他淡声道。
谢之洲愣住了:“我?”
他现在的情况,才更加需要那块玉牌吧。
况且,那是宁王妃的陪嫁,也是九泉之下的宁王夫妇留给他的最后念想。
“你来保管,我放心。”
摆平了杀手门之后,短时间内,姚心语和三皇子是没心思对付他了,他需要做的就是陪着陆惜月把生意壮大,寻到药方上另外几味药材。
流放的日子都过了这么久,他都活下来了。
玉牌是他的底牌,如今他从低谷往外爬,需得逼自己一把。
他打定主意,谢之洲再劝也没用,只好答应下来。
“大哥……”他有些欲言又止。
萧云珩视线淡淡的瞥过来。
青年眼里存着复杂。
谢之洲叹口气,道:“其实,陆惜月现在挺好的,倘若你真心喜欢她,王爷与王妃在九泉之下,也会祝福你们的。”
他并非心胸狭隘之人,既然陆惜月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见了美少年就挪不动脚的女纨绔,自家大哥喜欢她又没什么。
患难见真情,他如今也算是见识了。
萧云珩听了这番话,面上却没有几分笑意,声音也冷了下来:“家仇未报,想这些干什么。”
他并没有否认谢之洲的话。
谢之洲不解:“你们本来就是夫妻,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日久生情,感情水到渠成,多好。
就算是陆惜月现在还不喜欢他,他的一副好皮囊总不是假的。
“只要你待陆惜月好,她总会知道你的好啊。”谢之洲以为他是顾虑陆惜月,开始给他谋划起来。
“她不需要知道。”
院子里秋风瑟瑟,吹起落叶,透过树枝落下的斑驳树影投落青年清俊的脸上,口中温和的话凭添了几分落寞。
谢之洲张了张口,到底是没法子。
他又没有喜欢的姑娘家,真心不明白怎么劝的好。
不过,自家大哥顾忌的无非是京城里的那些人,还有王府的血海深仇。
他深深看了青年一眼,决定在回京城之前为他做点什么。
不过在他琢磨这件事之前,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转眼已是傍晚,小厮将陆惜月药方上头的药材动用马车才拉了回来。
卫宁每月月末发作的病,其实是火毒,是受大火侵蚀后,浑身脱力重伤没有得到医治,火入骨血,再加上常年的累积,火毒只会越来越重。
每次病发,都会比上一次更疼。
一点,卫宁也十分清楚。
他暗中寻遍名医,不断编造新的身份让那些医师替自己诊治,最成功的也唯有神医沈无归替他研制的抑制丹药。
不过短短几年过去,抑制丹药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毒答之后越来越无用,直到最后起不了一点作用。
卫宁很清楚,他没有几年可以活了。
所以他心甘情愿的为姚心语做事,不求任何回报。
陆惜月曾经以为是姚心语害怕三皇子介意她与卫宁之间的来往,才动手取他性命。
如今想想,事实并非如此。
原文中卫宁最后死在姚心语手中的时候,曾经医治过他的一位医师有口信传,说是已经研制出解药,再有几天就会送到他手上。
卫宁以为姚心语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毒,殊不知,他有一次月末毒发时正好被她撞见,只是她一直没说。
姚心语本来可以不杀他的,只要卫宁一死,她就会成为杀手门的新一任门主,两位副使会成为她的左膀右臂,这是卫宁的夙愿。
她想到番外篇的时候,姚心语坐在母仪天下的凤座之上,回想起与卫宁的过往。
书中种种结合,她心中生出另外一种猜测。
姚心语杀了卫宁,或许是因为夺权。
有了解药,卫宁便可以活下去,杀手门的控制权永远掌握在卫宁手中。
她没有那个能力从几十个杀手的护送下拿走解药,就只能设计让卫宁赴死。
是以,她才能顺理成章的接手杀手门。
这般想着,陆惜月手中的捣药杵重重落下,满脸恍然。
所以那个研制出解药的大夫后来才会下落不明,护送解药的几十名杀手在回京路上被人拦截,命丧黄泉。
这根本就是姚心语为了掩盖真相做的另外一个局。
这就是带有主角光环的大女主吗,哪怕不是出于正义的杀戮,也会无形之中被掩盖。
陆惜月深深吸口气,心头有些凉。
……
赵府大门口,一群人看热闹似的跟着一个骂骂咧咧的妇人走到赵府门口。
守门的小厮正要呵斥,就见人群中一抹影子艰难的挤了出来。
“陆夫人?”小厮又惊又疑,她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陆母还没说话,领头的妇人就掐着腰,往前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