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口口声声说我被江洋大盗拐走,毁我名声,难道这不是造谣?”
不论什么时候,流言都是一把杀人刀。
崔掌柜脸色一白,急忙解释:“这不是我说的,我也不过是听别人说的。”
“谁?”
这话问的崔掌柜一窒,这琼县哪个人不说,她怎么知道是谁?
“大家都说,又不止我一个人。”
想到这里,崔掌柜又有了底气,法不责众,更何况是几句无伤大雅的流言,她就不信,陆惜月还能让县令大人把他们都抓了去。
陆惜月撇撇嘴,视线越过她,示意她转头。
崔掌柜不明所以,却见身后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人呢,人都哪儿去了?”
这些个没良心的,她好心领着他们来看戏,这还没摊上事儿呢,人就跑了。
崔掌柜眼珠子一转,当即求饶:“陆娘子啊,咱们街里街坊的,我还有相公孩子呢,你看能不能……”
“不能。”陆惜月眸色沉下来。
“陆娘子!”
似乎没想到会被这么直接拒绝,崔掌柜彻底慌了,她看向好说话的陆母:“陆夫人,你帮我和陆娘子求求情,是我说错话了还不成么,我,我嚼舌根,是我不好。”
说着,她抬手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陆母容易心软是真的,但拎得清也是真的。
幸亏她家闺女好端端的待在家里,这要是真失踪个半天一天,就算是自身清白,也遭不住他们这样传。
人言可畏的道理她很清楚。
崔掌柜也清楚,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带着那么多人过来质问。
陆母抽回被崔掌柜攥在手心的裤腿,面无表情道:“不好意思,这个忙,我帮不上。”
“陆夫人,算我求你还不成么,或者,我给你银子……”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过来的徐衙役看到这场景,板着脸问。
看到官差,崔掌柜拔腿就跑。
出于职责和本能,徐衙役直接把人钳制住。
见了他们就跑,这不是有鬼么?
两个衙役上来扣住崔掌柜肩膀,她脸色一白,吓的腿软跌坐了下去。
“这是什么情况?”徐衙役皱眉问。
“我什么都没说,别抓我,别抓我!”
没等陆惜月开口,崔掌柜惊声辩解,扭动着被衙役扣住的肩膀,挣扎着想跑。
他已然不是两个青年壮汉的对手,衙役手中弯刀一亮,便惊的她再不敢动。
陆惜月看都没看崔掌柜一眼,将方才的情况说了。
徐衙役瞥向了妇人,面上没有半点同情:“倒是巧了,我们此番前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陆惜月其实并不太明白事情的原委如何。
刚刚她是来前厅晒药材的,路过听见门口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听了一耳朵才发现,自己失踪这阵子,居然传出了这么离谱的流言。
萧云珩怎么也不告诉她?
少女疑惑的眼神看了过来,萧云珩淡淡道:“都是小事,你还要养伤,就没说。”
徐衙役一脸惊诧。
你让谢之洲到县衙来一趟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过他却没有多说,人家夫妻两个恩恩爱爱,他插什么嘴啊。
“传出流言的人查到了,此刻正好在衙门里。”徐衙役道。
“是纪家大郎吧。”陆惜月毫不犹豫开口。
徐衙役又是一惊:“你怎么知道?”
少女轻笑,露出了然的神色:“琼县之中,厌我至极的人有两个,除了他,就是李商人。”
李商人肯定是没法儿作恶了,那就只剩下纪家大郎了。
徐衙役想想也是。
“那这个人,我们就带走了。”他指指一边的崔掌柜,“你们还得跟我去衙门一趟。”
“现在?”她还要去准备药材。
徐衙役点点头。
知道她还有事要做,萧云珩走下台阶:“我代她去就好。”
“这个怕是不成。”徐衙役有些为难:“受害者不去,衙门不好结案啊。”
陆惜月只好跟着去一趟。
萧云珩不放心,深怕被劫的事情再次发生,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谢之洲要老手卫宁,防止他逃跑。
“陆惜月,你这个害人精,你怎么不去死!”
刚踏进县衙大门,陆惜月就听到里面传来纪家大郎的怒骂声。
青年手被绑住,身侧有衙役重重的压着他,防止他情绪激动伤人。
纪家大郎是被几个官差粗暴的绑进衙门的,一路上受无数人围观,丢尽了脸。
不仅如此,他不能生育的事,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
他最爱面子,此刻哪儿还能绷住。
陆惜月几乎要被气笑了:“纪大公子,话可要说清楚,害人的,从头到尾都是你。”
“贱人,若不是你挑拨离间,害得我和方莹和离,我何至于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纪家大郎恶狠狠瞪着陆惜月,眼里的恶意几乎要将她吞噬。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要毁了我的家,我没有让人杀你,真是我的错!”
他声色凄厉,看起来有些疯魔。
连县令大人手中重重落下的惊堂木都没能阻止他。
“你给我等着,哪怕我死了,化成厉鬼,我也要来找你索命!”
县令明明与他交好,倘若不是因为陆惜月傍上了赵品谦,赵品谦家里的金银珠宝流水似的往县令府里送,他此刻又怎么会面临如此境地。
这一切都是这个贱人的错!
陆惜月当真是要被他的厚脸皮给打败,什么叫做她挑拨离间。
萧云珩护着她走到厅堂中间,对着县令行过礼,才是道:“你自己行事不端,反过来泼别人脏水,倒显的我不对了。”
她身为医师,对患者的病情自然要如实相告。
“你……”
“够了,纪大郎!”县令面色沉沉打断纪家大郎接下来的谩骂:“你指使他们污蔑陆惜月的名声,证据确凿,本官判你。”
“什么证据确凿!”纪家大郎狠声打断他的话,不可思议道:“县令大人抓我过来,案子都不审就要定罪,未免有失公道。”
在纪家大郎心里,县令收了赵家送来的银子,他纪家如今处境艰难,许久没有孝敬过他,两两相比之下,选择护哪家还用明说。
他偏偏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