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钦有一瞬的茫然,望着急切的盛表妹,莫名道:“我怎么了?”
陆惜月扶正了头上的发簪,同样有些疑惑。
盛表妹视线在二人身上流转,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最终,也只从牙缝中挤出来两句话:“我真是看错你了,表哥。”
撂下这句话,她抬手抹掉眼角的泪珠,头也不回的跑了。
盛钦愣在原地,始终不曾明白盛表妹的意思。
他什么也没干啊。
陆惜月望着少女离开的方向,回想盛表妹方才的神情,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完了,这下误会大了!
她如今是男子装扮,盛钦随手帮她扶正头顶的发簪,对她们两人来说没什么,清清白白不假。
落在旁人眼里可就不对味儿了。
思及此,她默默后退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是她不对,不论什么原因,都该和盛钦保持距离才是。
此刻在盛表妹心里,盛钦的形象只怕是不太好。
若是去解释的话,按照这小姑娘的性子,先前她就对自己表现出强烈的敌意。
真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是女子,只怕比男装还要令她气愤。
也罢,就这样挺好。
陆惜月在心中稍稍抱歉了下,毕竟这样,不论对盛钦还是自己都好。
盛钦正拧眉思索着自己刚刚到底做了什么惹的表妹那般,萧云珩便已经从屋檐上飞身而下。
陆惜月迎上去,“没受伤吧?”
“没有,你呢?”
“我们挺好。”
萧云珩上下检查她一遍,知晓她没事才放心。
“对方是什么人?”陆惜月疑惑问。
萧云珩眉目微冷,道:“没有追上,对方动作太快,我不敢追出太远,就回来了。”
万一对方是调虎离山,她岂不是会有危险。
陆惜月明白他的意思没有追问。
盛钦在旁,忍不住插一嘴:“这人可是冲你们来的?”
还是冲他来的?
萧云珩摇头:“暂时还不确定,我会让镜一派人去查。”
“看样子对方伸手挺厉害,萧公子与陆公子要小心。”
他倒是希望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他一个孤家寡人,孑然一身,什么也不怕。
“盛公子最近也要小心。”
互相嘱咐过,盛钦才是送二人出去。
回到府上,萧云珩让镜一调动两个暗卫前来,暗中保护盛钦。
两名手下颇为不解。
“世子为何要保护盛公子,这个盛钦显然对世子妃有不轨之心啊。”
“就是,若是我,才不管他死活。”
镜一眼神凉凉瞥向二人:“你们懂什么,世子这是顾忌世子妃。”
爱屋及乌都不懂。
“盛钦还要替世子妃办事,他若是出事儿,世子妃就要亲力亲为了。”
世子怎么舍得累着世子妃。
两名暗卫闻言,顿时恍然。
“原来是这样。”
真不愧是世子爷,想的竟这般周到。
镜一冷笑。
就说这些人没媳妇儿是有原因的。
盛钦并没有辜负陆惜月的信任,很快将几块肥皂样品送了出去。
虽说不似以往那般好说话,但他母家外雁南也算是颇有名望,族中的姐妹在这圈子里也能说上话。
很快,第一批肥皂经盛钦之手做出了第一批次。
花露铺专门空出了一个货柜,将肥皂摆了上去。
一共四种香味的肥皂,海棠花,茶花,橙子还有桃子味儿的,每种不同香味的肥皂,形状也不一样。
先前有几位姑娘家帮着宣传,倒是有不少妇人专程到花露铺子来买肥皂。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肥皂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盛家名下的杂货铺,这两日的皂角团和澡豆竟比往日少卖出一大半。
这些东西不算贵,就算是寻常家庭偶尔也能来买上一些,许多大户人家还专程从他们家订货。
这两日,竟一个也没来。
真是奇了怪了。
知晓掌柜的疑惑,铺子里的伙计凑上来:“掌柜的只怕还不知道,这两日四季春新出了一个叫肥皂的东西,不仅清洁衣服十分干净,还有香味嘞。”
“还有这样的东西?”掌柜的不信:“那四季春不是卖花露的,还卖这玩意儿?”
伙计连连点头:“怎么不卖,一两银子一块呢,有好几种香味,我昨儿个还瞧见陈老板家的夫人去买了好几块回去。”
陈老板以前可是他们们家的大主顾。
听到这里,掌柜的不淡定了。
“不成,我得去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多时,掌柜的带着一块肥皂来到了盛宅。
“这就是肥皂。”
盛老爷子上下打量着方块形状的砖头,随即问掌柜:“什么价钱?”
“一两银子一块。”
盛老爷子眉梢动了动,“就这么一小块,要一两银子。”
“可不是,要不然怎么说四季春的老板真是黑心呢。”掌柜的趁机说坏话。
“是四季春的老板做的?”
赵天斳说的果然不错,这个陆惜月真是难对付的主儿。
不仅会制花露,还会做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朝一日待她的生意发展起来。
盛老爷子眯了眯眼眸,盛家在雁南屹立多年,一直掌控者所有的生意,偏出了陆惜月这么个意外。
盛老爷子思索着该如何除掉这个可能威胁到自家生意的对手,就听掌柜的道:“好像不是陆惜月。”
四季春老板的名头他也是知道的。
盛老爷子诧异:“不是陆惜月是谁?”
她手下还有什么奇人异士不成。
掌柜的瞥了老爷子一眼,犹犹豫豫道:“听说,听说是盛钦。”
“什么!”
老爷子脸色骤变,黑洞洞的眸子盯着掌柜的,又惊又疑:“你是说盛钦!”
掌柜的抬手摸了一手汗,颤颤巍巍点头。
“确定?”
盛钦能有这个本事?
虽说那小子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纵然不是自己的亲生血脉,老爷子对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他的确有两分本事,但肥皂这种东西,能是他做出来的?
他陡然想到除夕夜当天,盛钦与他书房夜谈,拿血缘之事威胁他与夫人和离。
他眼神冷了几分,落在椅子把手上的手心不自觉拢紧了。
或许,是他一直都小瞧了盛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