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惜月举刀在心口前挡了一下,猛烈的撞击震的她虎口发麻。
死士略一勾手,长刀挑起可匕首,丢在了不远处。
她趁此机会摸到了桌角的小杌子,抬手砸向了死士。
长刀将小杌子拦腰砍断,她赶忙起身,往另一边跑去。
耳边倏然掠过一道风,刀光晃眼,月色下那袭深墨色的身影忽然闯进视线之中。
她听到一声闷哼。
追杀她的那名死士应声倒地。
混着血腥味的熟悉气息将她环绕,男人怀抱微凉,紧紧拥着她,揽在背后的手臂带着轻微的颤抖。
萧云珩长舒口气。
幸好,赶上了。
温情的时间不过片刻,两人不敢停手,萧云珩将长刀递给陆惜月,让她躲在自己身后。
迎面而来的,是数十名死士。
暗卫们死伤过半,此刻强撑着受伤的身体,分布在萧云珩左右。
院子里几十具尸体躺在血泊之中,月光稀疏透过树影落下斑驳粼粼,照亮了一地的狼藉,恍若人间炼狱。
邻里几家听到动静,立刻吩咐下人将门窗关好,烛火熄灭,生怕这份祸事殃及到自家来。
皎色朦胧,陆惜月瞥见男人心口横着的两道伤疤。
她紧紧握住了萧云珩交给她的长刀。
真没想到,还没有到大结局,他们就要经历这样的生死危机。
作为书中重要的角色,男女主拥有主角光环,萧云珩作为大反派,自然也有反派光环。
不到大结局,应该不会伤及性命。
她又想到最近许多剧情偏离原文,顿时有些不敢确定了。
死士之中,有人举起手,挥了挥。
下一瞬,所有死士齐齐冲了过来。
陆惜月与萧云珩已经做好了拼死的准备,就在即将对上的瞬间,一支箭矢忽然划破夜空,精准无误的射进了冲在最前面的死士心口。
死士们一怔,下意识抬头往箭矢飞来的方向看过去。
借着夜色遮掩,又有几支箭矢乘风而来,迅速解决旁边几名死士。
萧云珩与陆惜月对视一眼,转过头去看。
屋檐之上,有两人持弓而立。
尽管离得很远,看不真切两人面孔,熟悉的身形却令二人有些诧异。
是卫宁与他的副使玄丰!
陆惜月愕然松了口气,有了两人的加入,萧云珩他们反击起来就更为容易。
他们的箭矢与暗卫们配合着,原本焦灼的场面瞬间扭转。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所有的死士都被彻底解决。
卫宁与玄丰收了弓,从屋檐上飞了下来。
少女扶着受伤的青年,面色焦急的拿出伤药给萧云珩止血。
受伤的暗卫们拿到了陆惜月给的伤药,开始止血治疗,另外受了轻伤的几人,则开始收拾院子里的残局。
陆惜月脸上有不知名的血迹,除却那一摔之外倒是没受什么伤。
不过她发髻散落,衣裙也有些脏了,看着难免狼狈。
卫宁挑着眉梢,视线在二人身上流转,狭长的双眸半眯着,轻啧着开口:“这才多久没见,小丫头,怎么这么狼狈啊。”
若不是他来的及时,估计只能看到这臭丫头的尸体了。
陆惜月替萧云珩包扎好伤口,对于卫宁的揶揄,并没心思回应,只是淡淡开口同他道谢。
青年哼了声,笑道:“知道谢我就成。”
他大步越过两人,走向北堆在一处的死士。
主仆二人在死士身上搜罗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什么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他们是姬无痕养的死士。”陆惜月径直道。
卫宁回头,深黑视线注视着她:“你怎么知道?”
陆惜月轻抿唇瓣,并没有说原因。
他搀扶着萧云珩起身进屋,拿来了干净的上衣替他换上。
门没关,卫宁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少女细心且温柔的替男人一点点穿上衣服。
肆意纵横的瞳孔之中,掠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情绪。
萧云珩心口的伤有些深,右边的手臂轻轻动一下就会扯开伤口。
伤口的疼痛并不是不能忍受的程度,他小心一点,也能避开。
只是,陆惜月鲜少会这样温柔的待他,还帮他脱衣服换衣服。
那张沾了血腥的精致面孔近在咫尺,享受着少女的贴心,萧云珩忽然觉得,伤口似乎没那么痛了。
挨两刀而已,能换来这样的对待,倒也不亏。
男人垂下眸子,看着落在腰间系带上葱白的指尖,压住唇角上扬的弧度。
“这几天就别动这只手了,你先歇会儿,外面的事情交给我。”陆惜月忧心忡忡的叮嘱着。
娘和影月还藏在厨房的米缸里没有出来。
“堂堂世子,还怕痛不成,瞧你这担心的样子。”
卫宁的声音冷不丁在二人身后响起,。
看在他今晚出手相助的份儿上,陆惜月懒得和他计较这些。
萧云珩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处理这些,万一还有死士藏在暗中怎么办。
“我没事,还不至于连路都不能走。”他站起身,跟在少女身后,“死士的事情交给我,你去看看母亲吧。”
“你可以吗?”陆惜月不放心。
“放心,我不用动手。”
“那你小心点。”
“好。”
“成了,说完没有,这儿还有人呢。”看着两人如此亲昵,卫宁实在看不下去。
陆惜月举步前往厨房,萧云珩则回到院子里,指挥暗卫们处理这些死士的尸体。
卫宁跟着陆惜月身后,将玄丰留在了院子帮忙。
“你的毒解了。”
看着卫宁的脸色与轻盈的步伐,陆惜月淡淡开口。
“不错,已经彻底解了,我一解毒就过来了,没想到碰上这件事。”
卫宁看着她,若有所思。
小丫头刚刚连那些死士的身份都没问,就知道他们是姬无痕的人
提到姬无痕,他总能想起曾经他视为恩人的那个人。
“老先生呢。”
“那个老头儿啊,给我解完毒就走了,还让我给你带句话,说他的徒儿不日要到雁南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陆惜月不解。
卫宁摇摇头:“我哪儿知道啊,老头儿说完就走了。”
陆惜月瞥了一眼他的脸,烧伤的疤痕有些淡了,但并没有完全消退,还留有一层淡淡的纹路。
察觉到她的视线,卫宁唇角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