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珩替她撩起了额前散落的碎发,温声道:“一些家常话罢了,没什么事,咱们回去吧。”
“好。”
两人跨过藤蔓缠绕的月门,并肩而立,迎着午后微暖的光影逐渐走远,恍若一对璧人。
这一幕看的众人险些惊掉了下巴。
这当真是萧云珩?
原以为陆惜月的变化就足够令人惊讶了,不曾想,这更加让人震惊的还在后头。
先前都谣传萧云珩待陆惜月怎么怎么的好,她们并不信。
陆惜月什么德行,谁人不知。
萧云珩怎么说也是拥有皇室血脉的天家子弟,怎么可能坦然的接受这样一个无形无德的女人,还千宠万爱的捧着。
今日看来,这哪儿是谣传啊,分明就是真相。
恩爱可以装,纵容可以装,但那份深情与爱意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一众贵女这般想着,手中的帕子差点儿绞碎了。
那陆惜月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能让萧云珩对她这着迷!
难不成就是靠着一张脸!
若是这样的话……
一群贵女们叹了气,心中那份不甘也消散了许多。
容貌是天生的,无法改变,谁叫陆惜月命好,竟然一年长的比一年好。
明明一手好牌已经打的稀碎,愣是靠着萧云珩起来了。
思及此,不少人将目光转移到了秦知嫣身上。
说起来,萧云珩也不像是为色所迷之人,陆惜月能入他的眼,大部分原因是她救过萧云珩的命,与他同甘共苦,一路流放还不离不弃。
秦知嫣感受着周遭汇聚而来的视线,难堪极了。
……
淮安侯老夫人的寿宴办的极好,一晃过了十多天安稳日子,京城中迎来了一件大事。
三皇子要与姚丞相的爱女成婚了!
皎月当空,挂满了红绸喜缎的皇子府灯火通明,显然是在为明日迎接女主人准备着。
大夏明律,皇子年满十六,便要出宫,分府另住。
三皇子如今居住的府邸,还是当初惠帝未曾封太子的时候居住的地方。
赏赐这座宅子给姬无痕时,他还是众皇子中最不起眼额那一个。
也正是从赐宅起,三皇子才逐渐在朝堂与皇子之间崭露头角。
有不少朝臣私下里猜测着,这座宅子是不是有旺主人的功效,当然,自从五皇子与三皇子对上之后,这话就再也没人说了。
夜黑风高,头顶的圆月被乌云遮掩着,将这份即将新婚的喜庆打了几分折扣。
身段纤细的女子悄然无声的摸进了三皇子居住的院内,很快与一名小厮会面。
“如何?”少女声音微颤,藏着紧张与兴奋。
小厮压低了声音:“放心吧,大姑娘,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三皇子舅舅家的大姑娘——兰芝荷。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钱袋子,交到了小厮手中。
小厮掂了掂斤两,满意的笑了,“姑娘快进去吧,别耽搁了时辰。”
兰芝荷面上一热,警告的瞪了小厮一眼。
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做出这种事,本就是离经叛道,这个小厮若是敢多嘴……
接收到少女的眼神,小厮讪讪一笑,退到了一旁。
兰芝荷调整了呼吸,推开门进去。
里间传来了男人轻微的呓语声。
“殿下,你睡了么?”尽管已经从小厮口中得到准备的答案,她还是不放心的试探了一句。
回应他的只有男人低沉的哼声。
她放了心,拨开帐幔走了过去。
床榻上的男人眉目英俊,正是她自小喜欢的模样,此刻他难耐不安的皱起了眉,双手扯动身上的衣衫,似乎觉得烦闷。
在月光的映衬下,那张脸带着令人羞怯的绯色。
她咬了咬唇,附身贴在了男人胸膛。
三殿下,日后即便为奴为妾,只要能伺候你,我心甘情愿。
室内月影稀疏。
云层重叠着,屋檐下的柳树枝丫长出的新叶已经有了翠绿的颜色,刚好可以遮挡两人的身形。
陆惜月靠在粗壮的树干旁,看着窗户纸上投射出的身形,忍不住轻啧出声。
“这个兰大姑娘可真勇猛啊!”
话音刚落,带着淡淡冷冽气息的掌心忽然遮住了她的视线,男人臂弯靠了过来,声音低哑:“别看。”
陆惜月把那只手拍开,“我没看,隔着窗户呢。”能看到什么呀。
夜色遮掩下,陆惜月没看见男人眼里翻滚的晦暗神色。
她撑着下巴,等了一会儿,没有人来。
“姚心语怎么还不来?”
这与原文的剧情对不上啊。
都这个时候了,屋子里那两人衣服都脱的差不多了,书里姚心语有大事要与姬无痕商量,才会在这个时候找上来,没曾想撞到了这件事。
什么大事,自然也就没说。
她与萧云珩过来,就是想来看捉奸的。
那天淮安侯夫人的寿宴,姚心语设计她虽然没成,可不代表她会就此罢休。
原本想着等姚心语过来拦着点,让兰大姑娘得偿所愿了先,肯定能气死她。
结果她居然不来了!
“兴许是有事不来了。”萧云珩把手伸过去,揽起了她的细腰。
其实来此之前,他很好奇,她为何这么笃定姚心语一定会过来。
好奇归好奇,她不说一定有她的道理,他也不会问。
陆惜月试图站起来,腰间的那只手将她给按下了。
萧云珩无奈的提醒着:“乖乖坐好,待会儿掉下去了。”
“可姚心语要是不来,岂不是要错过这场好戏了。”
这么好的一个让二人生嫌隙的机会,是绝对不能错过的。
萧云珩收拢了臂弯,把她往自己的方向靠近,“我可以让暗卫给姚心语传个消息。”
她不来,就请她来好了。
暗卫很快得了命令往丞相府的方向去了。
屋檐下,窗户纸上的人影倒了下去。
她挑了挑眉,正欲说什么,颈脖间忽然涌出一股热气,在她的皮肤上涌动着,无意识的激起皮肤下的躁动炙热。
萧云珩枕着她的肩膀,沉重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身上。
陆惜月没来由的脸热,伸手推拒着黏过来的人:“你过去一点。”
粗壮的柳枝正对着窗口。
她视线所及之处,正好能看见床帐摇曳,近的连屋里两人的动静都听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