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惜月抿唇,不疾不徐道:“看见皇子妃,就不会了。”
“是么,那陆姑娘最好就此保持下去。”姚心垂下眸子,将茶盏放下,柔和的声线幽幽,此刻也意识到口舌之争并没什么意思,不再多言。
如果陆惜月再变回到两年那个样子,那还真是无趣极了。
姚心语沉默着轻扫她一眼,秀丽的眉眼之中跳动着难以言喻的兴奋火焰。
京城的这些贵女,可不比如今的陆惜月有意思。
她有预感,陆惜月绝对会成为她踏上那个位置的绊脚石。
不过这样也好,实力相当的追逐才最有意思了。
陆惜月可不知道姚心语心中的想法,细细回想原文的剧情。
眼下剧情走向和原文可以说偏了十万八千里,不过好在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受到影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姬无痕只身一人从殿内出来,霁月清风般的面上不似往日般和煦,反而阴恻恻的,看着令人心怵。
“怎么了?”姚心语不解的迎了上去。
姬无痕睨了陆惜月一眼,沉沉道:“回府再说。”
“……好。”
两人走后,又过了一盏茶时辰,萧云珩才出来。
与姬无痕不同,青年长眉下视线从容,仍旧是方才淡漠冷然的姿态。
“太后和你说什么了?”陆惜月好奇问。
“只是些家常话,另外。”萧云珩声色一顿,有些犹豫。
陆惜月表情微变,疑惑道:“另外什么?”
“另外她告诫我,要多多容忍我们家王妃的性子,不可与你有什么冲突,让我与你好好过日子。”
“就这个?”
陆惜月有些傻眼。
“不然还能是什么。”萧云珩墨眉轻挑。
“太后这话的意思,怎么是有点向着我的意思。”深究起来,陆惜月觉得有些不对。
不论是原主的记忆还是原文剧情里,可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两边有什么渊源。
要说太后莫名其妙的不护着皇家子孙,反而帮着她一个声名狼藉的女纨绔说话,她是不信的,
萧云珩也试图揣测太后的心思,奈何太后大概是浸透在佛经中多年,无论是心性还是神态都看不出任何端倪。
深思无果,陆惜月干脆不去想了,反正对方应该是没有恶意。
“对了,刚刚太后和姬无痕说了什么,我看他出去的时候,脸色铁青。”
萧云珩闻言附耳。
陆惜月面露震惊,“太后竟然知道了!”
“是啊,太后都知道了。”萧云珩怅然点头。
太后是在里面供奉的厅堂见了他们两人,姬无痕昨日成亲发生的那点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到了太后耳朵里。
太后将姬无痕训斥了一顿,勒令他一定要将兰芝荷的事情处理好。
“啧啧。”陆惜月摇了摇头,“太后知道了,陛下居然不知道。”
中午在饭桌上的时候,陛下可没问。
“他知道。”萧云珩神色淡淡,眼底的情绪不明,“只是不说罢了。”
皇家的事,也不是所有都能拿到明面儿上来说的。
陆惜月了然。
二人越过了大殿的门槛,正往外走。
里头忽然传来一阵躁动,一名略高挑些的宫女急匆匆喊了一句:“快叫太医,太后娘娘风疾犯了。”
满屋子的宫女们慌张起来,领头的宫女指着一名小宫女,让她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
“太后的头风已经许久没有发作过了,怎么今天这么突然?”
从外头匆匆赶来的老嬷嬷一脸焦急的询问那名宫女。
宫女有些无措:“具体原因奴婢也不知道,突然就犯了,兴许……是被六皇子气着了。”
她大胆猜测着。
“休要胡说。”嬷嬷冷声警告道。
宫女心头一凛,顿时低下头去:“是,奴婢多嘴。”
陆惜月驻足在殿外,听到这些话之后,直接往殿内去了。
救人治病,是医者该做的事。
何况,方才太后与萧云珩说话时还帮着自己了,她没道理见死不救。
萧云珩一句话没说,安安静静的跟上了上去。
他停在了珠帘之外。
太后此刻正躺在软榻上,脸色苍白,双唇上血色几乎褪尽,满是苍老又无力。
屋子里香火廖廖,并不浓郁,她快步走上前,扫过的风将纹路独特的香火烟气撞散。
七八个宫女围在太后床榻边,老嬷嬷则拿着湿过水的布巾,一点点擦拭着太后额上的汗珠。
“麻烦让一下,我来看看。”她拨开了人群,最终被老嬷嬷挡住了视线。
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女,众人齐齐呆住了。
“你是……陆姑娘!”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
“陆姑娘你怎么来了!”老嬷嬷惊讶出声,转头就要吩咐宫人将她送出去,却听少女道:“我有办法治太后娘娘的风疾,嬷嬷还是快点让开吧,耽误多一点时辰,太后娘娘就多疼一阵子。”
“姑娘还是莫要开玩笑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吧。”
老嬷嬷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女,姿容绰约,身段绝佳,怎么看都不像个医者。
更别说太后娘娘的头风症发作起来的时候,太医院那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就凭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个本事
话音刚落,身后宫女急道:“太医来了,快点让开。”
围成群的宫女们瞬间让出一条路。
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太医,提着药箱,看到陆惜月有一瞬间的意外,都没来得及说什么,老嬷嬷就把人推到床榻边。
“章太医,娘娘头风都好几个月没法做了,这究竟怎么回事?”
“嬷嬷莫急,待我先看看。”
章太医探完脉后,从药箱中抽出了两个指尖长度的银针。
说着,就要往太后的额头上扎去。
“先扎百会穴,效果会更好。”
泛着银光的针尖停留在太后肌肤不过三分之一寸的距离,章太医手上一停,脑海中顷刻间演化出从百会穴扎下去的效果。
他眼前一亮,顾不得身后到底是谁在指点,立刻将银针刺入了穴道之中。
扎完针,太后痛苦迷蒙的眼神恢复了几分神智,口中溢出的难受低语在银针的作用下也尽数消散。
章太医搓了搓手,对指点他扎针之人心存感激,转过头,对上的是少女白净如玉的脸颊,一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