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避的速度,快到旗老三以为自己还在静止不动。
“昙花一现!”
马之初只觉得眼前一花,李避的身形瞬间就出现在了横飞的旗老三身后,断然一掌一脚,旗老三便砰然落地。
二人对阵的气势,对冲之下,覆盖向旗思芸浑身的穴道。
被吹趴在墙壁之上的旗思芸,阴差阳错地凭着这般气力,解开了自己的穴道。
回首场中尘埃落定,马之初、旗老三、李避,三人皆是口中含血,再无动手之力。
旗老三似是被李避砸断了脊柱,李避则是因为脱力使然。
场中三人宛若鱼肉,任人宰割。
谁也不会想到,最后剩下的居然是这个女子。
李避使劲摇着头,似是因为眩晕,却又像是在传递着什么信号。
旗思芸提起落在她身边的九环之刀,拖着走向三人,口中念念有词道:
“太好了,我想杀的人,居然都在这里。
日轮花的头头,李避!
毛巾会的紫毛巾,旗老三……”
狞笑着看着肥硕的男子,旗思芸不禁放声大笑:
“这世界太他妈有趣了,自己的阿爸居然是毛巾会的高层,为了给阿妈报仇的阿爸,居然去了阿妈仇人的组织。
偏偏自己还以为旗老三有多爱她们!”
旗思芸的精神似乎亢奋不已:
“你们一个杀了我的姐姐,一个杀了我的阿妈。
太好了,
上天都看不下去你们犯下的罪行,居然让我有手刃你们的机会。”
旗思芸身上的旗袍似是如同绽放的血花,连带着她的双眼迸射着仇恨的光茫。
一步步走近的旗思芸,如同从地狱走出的恶魔。
旗老三突然发觉自己的女儿很陌生,尤其是他看到旗思芸看他的眼神时:
“思芸?你怎么这样了!
我是你的阿爸呀,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旗思芸鬼魅地一笑,迈开旗袍下的长腿,晃动着悠然的曲线,蹲在旗老三身后道:
“你以为连体的姐妹,就不会在窗前看着你,一刀一刀捅进阿妈的怀中么?”
旗老三一惊,他原以为无人知晓的真相,却没想到有人一直在暗中看着他们。
说着,旗思芸一刀便插入了旗老三的后背。
刀身通体,进入之后再拔出,刀背上的圆环直接掀开了旗老三后背的血肉。
皮开肉裂,好不血腥。
旗思芸受到这般血腥的刺激,宛如女魔一般,双眼射出兴奋的光茫。
手中的动作不停,反而加快了速度。
旗思芸舔着上嘴唇,一下一下捅着旗老三的后背:
“你看,今日的你,像不像当初的阿妈?
你就是这样捅死我们的阿妈的,旗老三你良心会痛嘛?
这些年每每看着你装作回忆阿妈的模样,我们姐妹心中有多恶心你知道吗?”
嗜杀的血腥充斥在旗思芸的眼底,没有丝毫弑父的愧疚,旗思芸的眼中反而多出了一丝痛快。
“李避!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手刃亲父。
不然我怕是到死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为了报答你,我便……”
旗思芸缓缓起身,拔出插在旗老三背后的马刀,一脚踩在趴地的李避脑旁,撩起自己旗袍道:
“让你痛痛快快地风流而死,便是我送你最大的礼物。”
九环马刀,通体而下,直插李避的脖颈。
死到临头的李避,咧嘴一笑道:
“还真是白啊……”
“duang!”
就要继续抬头往上看的李避,被一紫衣女子一脚踩入土中。
来不及继续说下去,吃了一嘴土的李避,心头大骂道:
“我没让你们帮我啊!”
剑光一闪,九环马刀哗然落地,空中旋转一圈插在地面之上。
旗思芸捂着疼痛的手腕,连连后跳。
“何人!”
“选夏新皇,王婼熙!”
紫衣女子负手立于李避身侧,左脚踩在李避的后脑勺上,脸上带着一丝红晕的愤怒道:
“有多白?
临死了居然还想着这东西?”
马之初靠在墙边,看着另一道熟悉的身影落于紫衣身旁,不禁呢喃道:
“这个疯子,居然真的活下来了!”
“皇恩榜,你大爷,瞿麦。
倒是想和姑娘唠叨两句,你想杀我兄弟?
还有你?”
瞿麦的眼中似有无尽的冰川,深不见底,当即熄灭了旗思芸眼中之火,便是被瞿麦凝视的马之初也遍体生出寒意。
这种死亡的凝视,可不是杀一两个人就能拥有的。
旗思芸浑身打颤,面对瞿麦,她有一种生不出抵抗之心的感觉。
不然换做她的脾气,早就该嘲讽瞿麦的外号了。
“咳咳……”
一道肥硕的身影,款款站起,牢牢地将旗思芸挡在身后。
双手耷拉朝下,满脸的血迹让人几乎看不出他的面孔:
“选夏……选夏的新皇,为什么……要来这里?”
王婼熙本就是长景岳而来,自懂人体之病,一眼便瞧出,面前的男子已然是油灯枯尽之时。
摇晃的身形,分明是因为在用内力续借着背后断了的脊柱,能站起来,倒是说明了此人之前不俗的实力。
不愧是登堂入室的高手啊!
“还以为紫毛巾真的是个女子呢,原来是你,倒是出人意料。”
王婼熙松开左脚,看着灰头土脸的李避,心疼道:
“就这么不愿欠我的人情么?
本来一条命就够了,现在得算两条了。
你还欠我八条命!”
李避擦去嘴角的血渍,坐起身,看向身前的父女:
“本以为可以搞定的,没想到开了休门,居然只有一击的力量。
肉身根本承受不了那般速度。”
瞥着旗老三缓缓展开的双手,李避心头一时间五味杂陈。
这便是父爱么?
就算自己的女儿将自己重创,临死之时,还会用命来保护自己的女儿。
瞿麦冷眼看着肥硕的男子道:
“你没有资格保护她,从你对我兄弟开始出手时,我已经判了你的死刑。
别说现在的你,就是全盛的你,也依旧挡不住我一剑!”
旗老三微微颔首,他不会浪费力气在和瞿麦的辩解上,看着李避道:
“毛巾会的消息,换我女儿的命,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