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的治疗时间已经过了,白宸的病现在只能一边化疗,一边快速的寻找匹配的骨髓。
透过玻璃,辛景哲能看见白宸苍白的皮肤。
只是几天没见,似乎还没满100小时,他能明显的感觉到白宸瘦了一圈,又或者说,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瘦了很多很多。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医生手里接过白宸的化验单,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只有心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白白,你一定要没事,”
“我错了,你醒过来,我就给你解释清楚这一切,那个时候,你要是气,怎么打我都行,我不还手,好不好?”他不知道自己在玻璃前站了多久,等到终于找回自己的意识,才艰难的抬手,伸出手指在玻璃上“抚摸”白宸的脸,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和层叠的空气,勾勒着白宸的脸庞。
突然间,病床旁的仪器响起警报,显示白宸心跳的屏幕上只剩下了红色的一条线。
医生和护士快速的冲了进来,把病床上瘦小的人围住。
“白宸!”
“白白!”
辛景哲看着这一幕,血液冻僵了似的,然后伸手握拳捶着玻璃,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白白,你不能有事!”
他叫喊着白宸的名字,一直一直。
“辛总,冷静,辛总。”在一旁的张秘书拉着辛景哲往后退,却怎么都拉不住。
辛景哲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很疼,被人自己不想白宸离开,要看着白宸的心跳变回来,怎么都不肯挪一步。
最后,是赶来的护士把镇定剂送进了他的静脉,才让他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辛景哲因为药物的作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叫着名字依旧是,“白白。”
白白,没有你,我们的订婚仪式,我怎么一个人去。
护士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看着这样的辛景哲不免有些心疼,开口问了一句,“里面是他很重要的人吧。”
给辛景哲盖被子的张秘书愣了一下,回答道,“是”。
因为从很久之前,他就看见辛景哲的办公桌上出现过‘白宸’的个人资料,她什么的时候上的学,遇见了什么人,成绩如何,事无巨细的呈现在纸面上。
这个人,对辛景哲而言是不同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辛景哲关注了她那么久,一直到一个半月前才去找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对白宸。
但白宸对于辛景哲,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
白宸在病床上躺了两天才醒过来,两天里她一直睡着,没有梦。
醒过来的时候,精神竟然比之前还好一些。
她看着围过来的医生和护士有些惊讶,“怎么救我了?还救活了,哪里来的钱?”
白宸对医院是反感的,小时候因为生病总是去医院,长长的针管刺进皮肉里,很久才能好,长大后对里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怎么都提不起好感。
尤其是白家破产的时候,因为交不起住院费,她的一个表姐不得不从医院里搬出来,回到家里,表姐的伤口因为没有药物,紧紧依靠消毒水很快就发炎腐烂。
最后,那个还正当大好年龄的女人实在忍受不了痛苦,自己要求的安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