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魔界四百年,五湖的势力一直由鹿灵族掌管,就算本该为你主,但天帝为了稳固势力定然将那鹿灵之神女许配给你,那个时候,你便要委屈白白吗?”他放下酒坛,看着宋潮。
“你不是睚眦,没那个与囚牛抗衡的实力,他若是以真龙威压逼迫你,你觉得你抗的住吗?”白慕看着他,叹了口气。自己活了三千多年,只感受过一次真龙之怒,也就是那一次,让他知道其实自己只是个药仙罢了。
漫漫神路,早就把他那份不顾一切的性子磨的一干二净。
如今他有一个这样的徒弟,便想护着她这样的性子,可是她偏遇见了宋潮。
“宋潮愿意为她一搏。”
见他这样说,白慕也不好再说什么,让他起身坐了下来,自己则拿出了银针,给他治病。
他这伤并没有伤及神骨,白宸之所以治不好,只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教过她怎么治一条龙。这天地间,有生来就有神性的灵物,与修行而飞升的神治病的方法大有不同。
他不愿教,便是怕她日后被叫去给哪位真龙治病,这样便会与天家扯上关系。只是他不教,白宸也和真龙柱上的某条龙扯上了关系。
他把那伤治好,放下银针,看着道谢的宋潮神色冰冷,开口道,“我希望你作为纯初记得你今日说的话,作为宋潮也记得。若我历劫回来,白白有什么差池,日后你那五湖子民任何的伤病,我一概不救。”
他不是善人,三千年前不是,今日更不是。这天上琳琳目目的神仙,哪一个都不会是什么善人。能位列神尊之位的,哪一个手上没有血?
“师傅,你要去历劫了吗?”
白慕还想再说什么,便听见一个软巴巴的声音响起来。
抬头看见他的徒弟扒拉着门边,委屈地探头瞧着他。
“嗯,去太行数月便回。”他冲白宸招手,替白宸把衣领卷好,神色复杂。“答应师傅,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去太行找你师傅,实在不行去长白找你师兄,切不可一个人担着。”
“嗯。”白宸似懂非懂。
看着这样的白宸,白慕突然想起岩阳宫的那位,是不是当年自己护着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他不知道,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那一位,早就在抽骨断筋之痛里同自己恩断义绝。如今,他只想白宸不要受苦。
“师傅,你要好好回来,徒儿给你买好多神仙醉。”白宸歪头看着他。
“嗯,好。”
白慕环顾这药庐的四周,庭前清秋摇风波,雾中溪水等星间,这是那个人喜欢的景色,他在这里住了很久,也该出去走一走了。
他的根在太行山极寒之地,生来没有温暖,也是该留不住他。
苦笑一声,踉跄着回了屋内。
白宸看着有些愣,转头问宋潮,“纯初,我师傅同你说了什么?你不要听他乱说。”
“没有,你师傅让我好好待你。”
他笑着把白宸揽进了怀里。
殊不知,今时白慕对他说的一切,都早有定数,他最终是白宸的劫数,他亦护不住白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