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晟博士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同意了皇甫秀楠和肖玉元的婚事。他们在东洲西区的一个小镇举行了婚礼。
一年后,皇甫秀楠生下了一个男婴,取名肖勇。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皇甫晟博士潜入了他们家,偷偷抱走了外孙肖勇,然后乘坐汽艇向南都开去。
海上的风暴拍打着博士的汽艇,艇上的四个水手奋不顾身地与惊涛骇浪顽强地搏斗,汽艇在险恶的条件下前进。当汽艇快靠近南都海岸的时候,终于支持不住,被暴风雨吞噬了。
附近的渔船把四个水手救了起来,但是却失去了博士和他外孙的踪迹,连尸体也没找到。
皇甫秀楠得知这一消息,痛不欲生,终于卧床不起,好像害了一场重病,浑身乏力。
就在这时候,肖玉元暴露了他狰狞的真面目,开始对她百般虐待。
刚刚经历了丧父丧子之痛,又遭到丈夫的恶意对待,皇甫秀楠像是做了场噩梦,清醒后不禁百感交集。
她终于看出肖玉元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恶棍,觉得不能再跟他生活下去,在一个夜晚她逃了出来,躲进了一家学校做校工,寻找一种解脱。
但好景不长,不久,就由于各种原因,迫使她不得不离开了学校。她又跑到东洲东部的白沙市,在私家侦探朱雷的支持和帮助下,开了一家女装店,从此,她便专心致志地经营着那个女装店。
十多年来,她惨淡经营,饱尝辛酸,终于使女装店形成一定规模。可是,过去的悲欢岁月常常使她不能释怀,她脑海中时常浮现出父亲和儿子的身影,无边的哀愁使得她倍感落寞。
今天,她亲自来到这个有着她父亲研究过的巨石祭祀物的东莱半岛,发现了少女时代的签名,箭头和阿拉伯数字,这是不是命运的安排?
她继续向前走,来到交叉路口,又看到破旧房子墙上的签名和箭头,下面清楚地标明着一个阿拉伯数字11,箭头所指的方向正是荷塘车站。
皇甫秀楠在天快黑的时候来到荷塘车站。在那里的墙上,她又看到箭头和数字12。
第二天早晨,她按照箭头所指的方向,沿着公路向前走。在一个小镇,又发现了箭头和数字13。
按着箭头所指,沿着海边的小路,她又来到一个叫梅田的小渔村。
她在这个小渔村里整整呆了三天,才在海岸峭壁旁的巨石上找到14这个数字。
“咦?没有箭头……这是否就是最后一站?”
峭壁下,深蓝色的大海波涛翻滚,两三只海鸥在海面上展翅飞翔,浪花拍击着岸边的岩石,银色的水珠向四面八方飞溅开来。
岩石的旁边停着一艘汽艇。艇上没有人,可是白色的沙滩上却留有清晰的脚印,证明艇上的人从那里上岸,到村子里去了。
皇甫秀楠顺着沙滩的坡路走到汽艇旁边,没人看管的汽艇在海里随波摇晃。
过了一会儿,一男一女从村子里一边交谈一边向这边走来,男的双手提着装有牛肉、鱼、蔬菜和盐的六个口袋。
皇甫秀楠赶紧躲到岩石背后,偷听他们的对话。
“哎,吕琳太太,对这次的旅行感觉怎样?”
“很不错,老伯。”
“你都去了哪些地方?”
“到过东洲,替我丈夫处理了一些事情,在那里住了一个星期。”
“在你回来之前我就把船彻底检修过了,油还剩很多呢。”
“是呀,我在来这儿之前,也在岛上加满油了。把袋子给我吧,谢谢您了,老伯。”
“总共是六个袋子,还忘了其他东西没有?面包还有吗?”
“还有。”
“那好,等你下次再来时,我再给你准备。”
“给您添麻烦了,老伯。”
“开船要小心呀,虽然风平浪静,可是岛周围水面下全是暗礁,碰上的话,船就报废了。那些暗礁都像巨大的海兽牙般藏匿在海中,不留神,像我这样的老渔夫,也要葬身海底。”
“不管怎么说,我总是不喜欢这个岛的名字,是谁要把这个岛叫做棺材岛,真是一个不祥的名称。”
皇甫秀楠几乎叫出声来……
棺材岛?在那幢小屋捡到的图上的怪句子中就有一句“岛上的红棺材”,这个岛的周围都是可怕的暗礁,那么,这个岛的附近一定发生过海难,人们在事后寻获了他们的尸体,把他们装进棺材,埋在岛上,这个岛才因此而得名的吧?
可是,这个不祥之岛,和我们四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女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太奇怪了,太可怕了,真是件怪事。
老渔夫帮着把东西搬上了汽艇,就爬上坡道,回村里去了。
那个女人把自己的篮子也搬上汽艇,没立刻开船,而是站在甲板上,双手向左右两边伸展着,好像在舒展着筋骨。
躲在岩石后面的皇甫秀楠看清楚她的面目和姿态后,不禁大惊失色。
太像了,和那个女人非常相似。
这个女人和那张怪图上其中一个女人的姿态、服装、发型乃至扎
头发的黑绒布都惊人的相似,简直就是从十字架上出来活生生地站在了眼前。她大约40岁左右,结实的身板,被太阳晒得黑黑的脸膛,亮晶晶的双眼,富有智慧又充满慈爱。
女人伸了伸胳臂,做了几次深呼吸,动手解开汽艇的缆索,同时用清脆的声音喝着一首动听的催眠曲。
优美的歌声飘进皇甫秀楠的耳朵里,拨动了她的心弦,一种遥远而又熟悉、悲伤而又甜蜜的回忆涌入她的记忆中,使她不知不觉已热泪盈眶。
“啊,这歌词……这曲调……是那么熟悉,让我心酸的歌声……想起来了,是我小时候,妈妈常给我唱的那首歌,是妈妈的家乡流传的摇篮曲。我可怜的肖勇,小时候,我也常唱给他听。
“啊,可怜的肖勇,跟爸爸一齐沉没在海中……我的肖勇!”
泪水不可抑止地从眼中流淌出来,歌声也不断地从船上飘过来。皇甫秀楠再也忍不住了,从岩石后面跳出来,奔向汽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