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玉霞和卢震雄仔细地观察着莲玉,她的身材修长,是那种身体健康、性格开朗的农村姑娘,虽然她不施胭脂,衣着也很朴素,但她的脸颊红扑扑的,比化了妆的还要漂亮,相信谁见了她后,都会喜欢她的。
“莲玉小姐,我们此行的目的不仅仅是参观宅院,还想打听一件事。好几年以前,我们曾经在东洲见到了一个人,他叫徐四海。”卢震雄问道。
“是吗?可是他不会是这儿的。”莲玉说,“徐家的最后一个人,已经在战争中死去了。根据我了解的,除了这个人,没有人再叫徐四海了。”
“不,小姐,是有的。”罗老爷子在一旁说。
“啊!罗爷爷,你大概记错了吧?或者,你在开玩笑吧?”
“不是的,小姐。”老人语气坚决地说,“少爷从小就跟着我,他从我这儿学会了击剑、射击和游泳,他的相貌既英俊又潇洒。他入伍时的那副英姿,至今还时时在我脑海中浮现。谁也没有想到,嗐!他会死在战场上。”
老人的眼中溢出泪水。
“如果他现在还活着,该是多大了?”申玉霞问道。
“三十二岁了。”莲玉说,声音格外低沉。
“他是不是很高大?”
“是的,他既英俊又很有力量。”
“你是他的亲戚吗?”
“他是我的未婚夫。”
“你原来是他的未婚妻呀!”
“是的,我现在仍是他的未婚妻。”
“但是,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相信他不会死的。据说他被E军活捉了,死在了战俘营里,他母亲得到噩耗后,因为过度悲伤不久也去世了。但是,我一直认为他没有死。”
“根据什么这样说?”
“因为在临行前,他曾经跟我约定,他肯定会回来的!”
“你只是根据他这句口头上的承诺,就相信他没有死吗?”
“是的,他的话我绝对相信,他是世界上最诚实的人,他言出必行。”
“哦!这么说的话,他是一个十全十美,没有任何缺点的人了?”
“不是的,他也有许多缺点,是不是这样?罗爷爷。”
“没错。”老人点了点头说,“少爷儿时非常淘气,脾气也有些古怪,而且爱打架。在他十二三岁时,就成了孩子王,专门使坏,摘恶作剧。到十四岁时,他就能领导一些比他年龄大的孩子了。他常常坐着小木筏子,到别的地方去袭击人家的果园,或者去森林里打猎。假如他领着的孩子不服从他,他就会严惩人家。好像成了这个地区孩子们的首领了。
“在他的祖先当中,有过军人,也有过海盗,他好像完全继承了这些。大家看,挂在墙上的这些肖像,都是徐家人,个个都很英勇。”
“这个孩子这么淘气,他母亲肯定会非常担心。”申玉霞皱着眉说。
“没错,真的是非常担心。”莲玉回答道。
“徐夫人不仅担心,也很伤心,经常严厉地教训他,而少爷则诚心地接受了母亲的教导,非常悔恨地向母亲认了错。自此之后,他一直表现得很积极,甚至去运输过木材等物。他的确是个淘气的孩子,但他本质上却非常善良,所以我很喜欢他。”
“所以,即使如此,莲玉小姐依然挚爱着他,每天都来询问他的消息?”
“是的,我天天都来这儿一次,看看他是否已经回来了,并采些野花插在客厅里。有闲暇时间时,我也会读一下那本他喜爱的《海盗》,有时则看看他的照片。你看,这些照片都是他的。”
说着,莲玉从《海盗》里取出来几张照片。
申玉霞只看了一眼,内心就非常不安起来。她想,这大概是白郎多年前的样子吧。
“这位纯真善良的姑娘是白郎的初恋情人,也是他的未婚妻子。直到今天,他仍然在等着他,并且每天都步行一小时来询问他的音信。”
想到这儿,申玉霞感觉很难受,又很嫉妒。
这时,传来了妈祖庙的钟声。莲玉叫上罗爷爷,要一起去妈祖庙上香许愿。
“我和你们一块儿去吧,我也很信奉妈祖,况且我还有几个同题要向你们请教。”卢震雄说
“那就一块儿走吧。凡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的。”莲玉爽快地说。
“玉霞,烧完香后,我回来接你。”
“好的。”
看着他们三个人走远了,申玉霞又端详起那几张照片来,其中的人不像是白郎。
他真是莲玉的未婚夫吗!
她不觉闭上了眼睛,沉思起来。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和沙沙的树叶声。
申玉霞记得老人曾经说过,他曾经在宅院周围发现了奇怪的脚印。于是,她把头隐在窗户的一角,偷偷向外张望,只看了一眼,就惊得她险些叫出来,多亏她马上用手捂住了嘴。
在面对院子的破旧围墙之上,冒出来一个人,那个人竟然是颜雄。
申玉霞倒吸了一口冷气,全身开始微微发抖。
颜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而后越过石墙,在他后面又出现一个人,竟是周强。
“啊!怎么……怎么是周强?”申玉霞慌极了,她想:
“卢震雄不是说周强已经逃出东洲了吗?难道这又是一个骗局?”
这时,楼梯处传来了脚步声,她猜想他们一定在往楼上走了,只好先躲到衣柜里。
房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两个人。
颜雄说道:“卢震雄、罗青松和莲玉都去妈祖庙了,只留下申玉霞一个人待在这儿。”
“这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那个项链坠子不是手到擒来吗?”周强说道。
“申玉霞和卢震雄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不知道。我们还是快点找出申玉霞吧!”
“不用着急,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哪!休息一下,曹讯马上赶到。”
“但是,白郎也快到了呀!”
“不用害怕,他最快也只能坐下趟客船。”
“他来这儿干什么?”
“卢震雄给他写信了,要他过来。在卢震雄看来,白郎一见到这个宅院,就会使他的记忆恢复,从而想起他原来的名字就是徐大魔头。”
“假如白郎明白了自己正是海盗徐大魔头,一定会感到非常震惊,那么,这样的一个巨大冲击很可能会让他恢复记忆,于是,不就弄巧成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