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的父亲是一个革命党人,后来被放逐到西伯利亚,死在了那里。这是她的一件绝对秘密,不愿告诉其他人。因为,她恐怕这个秘密一旦被别人知道了,就再也没有人家肯雇用她了。
司徒俊只是一个例外,她告诉了司徒俊这个秘密,这是由于她十分仰慕并暗暗喜欢上了司徒俊。
她母亲死于东洲非常困苦的生活之中,她是一个无依无助的孤儿。司徒俊知道这件事,但别人并不知道。
司徒俊了解到小燕子的悲惨遭遇以后,表示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同情。可是,在当时的东洲社会中,人们对孤儿没有什么好印象,所以,很少有人愿意雇用孤儿。
但是,小燕子长得漂亮,老实可靠,干起活儿来也非常细致。所以,府邸雇用了她,并且做了谷玉兰小姐的侍女。
谷梓仁对她信任有加,开始,谷玉兰也能善待她。可是,时间长了,一向任性的谷玉兰就经常对她提出苛刻要求,小燕子感到非常头痛。
非常看重虚荣的谷玉兰,发现小燕子比自己漂亮,便感到非常嫉妒,经常刁难她。
尤其是本来已经被人们认为死去了的司徒俊从南洋回来,并和他们共同住在别墅里以后,谷玉兰猛然察觉到,司徒俊喜欢小燕子比喜欢自己更甚。
很久以前,谷玉兰就爱恋着司徒俊,并计划和他结婚,可现在,因为出现了一个小燕子,使司徒俊的目标发生了转移。
所以,她内心里痛恨小燕子。而当这个案件发生后,她总想把小燕子也拉进这个漩涡里面。
“在四年以前,白郎盗窃府邸前不久,小燕子来到了我们家,她非常善于讨我父亲的欢心,她很可能是得到白郎的命令后,到府邸内部打探情报的。
“表面看起来,她似乎很诚实很正派,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当我父亲在的时候,她就非常卖力地工作,可背地里却十分懒惰。不仅如此,自从府邸里多了她以后,我的东西经常不明不白地失踪了。甚至我那件非常昂贵的项链,也丢了。
“虽然我没有证据能证明那是小燕子偷走的,可是,在她没来的时候,我的任何东西都没有丢过。我并没有说小燕子是三只手,而且也不敢肯定她偷走了我的东西。可是,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品质低劣的谷玉兰,暗中向孔捷说了这么多对小燕子不利的话,孔捷非常怀疑小燕子就不足为奇了。
可是,司徒俊对于这些人的怀疑感到十分气愤。他以为,绝对不应该怀疑这样一位善良而温顺的少女是白郎的同党。
然而,无论司徒俊如何为她辩解,给她庇护,快反组长孔捷依然坚持要按法律行事。所以,对于他要审问小燕子这件事,司徒俊也没有办法阻止了
“所长,可以把小燕子叫过来吗?”孔捷说,
“请稍等,你们根据什么非要去折磨那个善良的少女呢?我反对你们审问她。”
司徒俊勉强压住内心的怒火,提出了这样一种抗议。
“我也认为没有必要审问小燕子。”贺木里说
“可是,我以为这样做是绝对必要的。”孔捷的声音冷酷得像坚冰一样。
“既然你这样说,那好,所长,去带小燕子吧!”贺木里说道。孔捷转过身来对司徒俊说:
“我们审问小燕子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请先生谅解!”
“是吗?”
司徒俊心情沉重地走了出去,刚要往楼梯上走,正好看到所长和小燕子走了下来。司徒俊走到她的跟前,充满同情地说道:
“小燕子,你用不着惊慌,也不必害怕,把所有知道的都诚实地讲出来!如果没有回答正确,或者故意把真实的情况掩藏起来,反而会使他们加深对你的怀疑”
“非常感谢先生的关怀,我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小燕子注视着司徒俊,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的神色。而后,小燕子迈着沉重的步子下楼去了。
“实在是一位沉稳镇静的女孩子,她不会在孔捷面前讲错话的!”司徒俊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走进了二楼的一个小房间里,躺下休息起来。
大概过了半个钟头,司徒俊侧耳听着楼下的动静,客厅的门打开着,却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又过了片刻,忽然传来了有人上楼的脚步声。司徒俊急忙走出小房间,到走廊里一看,正见所长和小燕子一起走过来。
“小燕子,没事吗?”只见小燕子面无血色,脸颊上还有泪痕。
“先生,实在是太可怕了!”小燕子忧伤地说。
“简直是可怕极了!对于我说的话,那位贺木里先生倒还相信。只有那个快反组长,他实在是太厉害了,简直认为我说的没有一句是真话。我害怕极了,浑身发抖,心脏也加速地跳个不停……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话,所以,快反组长就越来越怀疑我。啊,我到底该怎么办呢?先生!”
司徒俊把手轻轻地搭在小燕子肩上,温柔地说:
“不必担心了!没有什么事了,到里面去休息一会儿吧,我会让仆人给你送过来一杯葡萄酒的。”
司徒俊一边对她好言相劝,一边把她送到卧室门口。
“好好休息一下吧!忘掉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让他们去猜疑好了,总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安心地睡吧!”
小燕子用无限感激的目光望着司徒俊,轻轻地点了一下头,进卧室去了。
司徒俊走下楼,命令仆人给小燕子送一杯葡萄酒去,然后走回客厅。
贺木里正趴在桌子上写一份报告,孔捷则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可能是把刚才审问小燕子的过程,以及小燕子所回答的内容作一个书面总结报告。
贺木里写完之后,递给了孔捷。
孔捷一句话也没说,就把它折叠起来,放进了衣兜里。
“贺木里先生,现在能消除对小燕子的怀疑吗?”司徒俊非常关心地问道。
“不,现在还不能说没有一点儿怀疑。照我看来,小燕子和这起案子没有任何牵连。可是,孔捷组长却持一种正好相反的看法。他认为这名少女与白郎存在着一定的关系。喂,是这么回事吧?”
“嗯,的确如此。”孔捷答复得有些含糊其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