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你多大了?”
“14岁……就是在四年前。”
“那时候,你看清那男人的相貌了吗?”
“没有,因为他蒙着脸。但是,我感觉得到,他和以前的那人是同一个人。他那样的体贴入微,我快要把他当作我的父亲了。直到如今我还时常想起他。
“就是那个人,将你托付给这位凤奶奶了,对吧?”
“对。从那以后,这位慈祥的老奶奶便将我当作亲孙女一样看待。我也视她为自己的亲奶奶。”
“那之后你再也没见到过那个男人?”
“是的,再也没有……哪怕一次也好,我是那么想再见到他!唉,您不知道他有多么关爱我!”
沈泓卫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眼睛似乎湿润了。这时她也注视着沈泓卫,眼里充满晶莹的泪水。这期间,她几次欲言又止。
沈泓卫心想:
康莉似乎已感觉到,我就是那个神秘的陌生人。不管怎么说,她已成了一个漂亮大方的姑娘了!长得和她妈妈简直像极了。她的眼睛,鼻子,嘴巴,简直就是她妈妈再世。
啊,我是那么深爱她的母亲!她母亲死了,是我让她悲伤,让她难过而死的。我一定会让她女儿得到补偿。为实现这个目的,就要找到方海高的秘密,然后将取得的巨额财富交给她。
而这个秘密的关键在于那个溥松身上,可他却死了。哼,我不可能因为这点小麻烦而放弃我伟大的计划。我还有一个更周全的计划,今夜11点我就要去实施。
沈泓卫开着车离开了康莉的保育院,在路上他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回到家中后,急忙给那个早晨见过的医生打了一个电话,悄悄说了一些话。之后他又前往社交俱乐部吃了晚饭,看了约一小时的歌剧。后来他开着车来到市内某个地方,按了两下喇叭,那医生便从一栋楼的二层探出头来。
“医生,准备得怎么样了?”
“好了。”医生从楼上扛下一个大帆布袋子,两人一起将其装入后车厢。然后开车去一个小巷里,敲开了小旅馆的门,见到了早晨的那个店伙计阿桂。
“情况怎么样?”沈泓卫低声地问。
“相当好,店主和仆人们都去看电影了。”
“那个穷诗人珂夫怎么样了?”
“终于被逼到绝路上了,正准备自杀,绳子都已经挂好了。”“好,你们赶紧将车子上的东西搬到二楼。”
沈泓卫悄悄地来到三楼,来到右边的房间,通过锁孔观察隔壁屋子的动静。
那可怜的穷诗人像是在低头写着什么。等了一会儿,传来珂夫微弱的抽泣声。过了一会儿,看样子他痛下决心,将遗书折放在桌子上,然后起身望着天花板上的绳子,此时他已泪流满面。
沈泓卫悄无声息地注视着他。
珂夫站在椅子上,将绳子套在了脖子上,然后踢开椅子。
沈泓卫急忙跑入房中,拿过椅子来,上去扶住珂夫,抽出一只手拿刀子将绳子割断。
此时珂夫身体一歪,差些将他弄倒,但他用力支撑着,才将珂夫弄到破床上,然后跑到走廊,直喊:“喂,快将行李弄上来!”
医生和伙计将大布袋搬了上来。沈泓卫用刀子将布袋割开,从里面露出来的是溥松的尸体。
“快,用绳子把他吊起来。”沈泓卫一边大喊着,一边不住地流汗。
“好了,珂夫的替身弄好了。医生,他情况怎么样?还能醒来吗?”
医生将耳朵贴在珂夫的胸口上听了听。“没问题,他还活着。这只是暂时的,再有五分钟他就能苏醒过来的。”
“好了,好好看着他,绝不能让他死了!”沈泓卫的声音有些兴奋。
医生在救护珂夫时,沈泓卫拿起桌子上放的遗书,上面写道:
世间冷暖,贫苦难耐,生已无望,惟有一死!
珂夫
沈泓卫看后将遗书放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转头对医生说:“怎么样,没问题吧?”
“没问题,如果再晚一会儿,可能就不行了。”
“好的,阿桂明天早上你把珂夫自杀的事报告给安保,再让他们看看遗书。但是,由于这尸体是溥松的,所以最好不要让他们看到他手上和脸上的重要特征。”
“好的!”
“如果被发现,你就说原来就有。”
“明白了。”
“好了,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去休息了。……医生,还有点事需要你做。在二楼等我一下。”此时沈泓卫说话的语气不似先前文雅,而且还有些粗野。
两人离开后,沈泓卫静静地注视着这个昏迷不醒的穷诗人。
“嗯,只要他能醒过来,方海高的秘密就可以揭开了。比数百颗大钻石还要多的财富,就会源源不断地来到我手中。方海高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请那个什么梁辉上校悄悄地去查询寻找溥松。这回,要由我来代替方海高来主宰那些财富和王国了。到那时,无比可爱的康莉,便可得到人世间最大的幸福了……但是,这小子还能活吗?这是让我最担心的……”
珂夫突然动了动。沈泓卫一惊,马上俯在床上。
“噢,噢,”珂夫发出呻吟声,同时用手捶着胸口。
醒了!他醒了!沈泓卫用力摇着他的手臂。
“啊,你,你是谁?”珂夫有些惊恐地说。“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是的,已经死了。那个穷诗人已经死了!”
“但是,但是我还在这儿!”
“不,你不是珂夫。看那,珂夫已经上吊死了!”
珂夫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啊,我,我……”
“那是珂夫,你是溥松!”
“不,不是的!”
“这是事实,”沈泓卫大吼着。
“那个穷诗人珂夫已经永远不存在了,代替他的是溥松。你就是北国首相的公子,将要掌握大权和财富的人,将要娶到美丽少女为妻的人。但是如果你不答应的话,看到这个了没有!”沈泓卫掏出了手枪,暴怒地喊到:“想死,想活,你自己决定吧!你是愿做快活的首相公子,还是吊死的穷诗人,快点做选择吧?”
“唉,我这是在梦中吧!那难道不是我吗?”珂夫被眼前的这一切弄得不知所措,神志有点模糊。
“你是想死吗?”沈泓卫紧逼着问,并把枪顶在他头上。
“啊,我不想死了,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噢,太痛苦了!死真的很痛苦很可怕呀!”他伏在床上不住地大哭着。
“好,那就来做快活的首相公子吧。由我来支持你,使你成为一个荣耀的首相公子。但是,这是有条件的。”